負劍修士與陳風笑聞聽此言心內不禁錯愕,愣神之際,緊接著白衣女子口齒一轉,淡淡吐出兩個低沉文字箴言。


    其聲詭異,方一發出便以女子為中心,如同石投靜淵一般,攜著一股莫名力量,音波廓廓往外蕩滌出一道無形漣漪,凡所行經之處天地時空盡皆黯淡凝止。


    陳風笑首當其衝,頃刻便似乎石化一樣定立當場。遠處負劍修士自伊始便暗自戒備,其音發出刹那,背負長劍徒然光芒迸射鏘震裂空,功法一轉身軀電光火石之間化入劍芒之內飛退而去。


    可惜的是,即便他的“身劍”之法再是迅疾也難擋此功。方退至半空當中就被無形音波掃中,即刻身子一硬直直墜落當地,正好又回歸到原先自霧靄當中行出來的位置。


    此波蕩來的迅疾去的更甚,刹那便消散不聞,若非方才確有所見,幾乎像不曾發生過一般。


    清明盡複,這會兒就見負劍修士又自古林漫靄之中緩步行出來,稽首疑惑道:“應如真人,方才何故?”


    說話時候周遭浮空禁錮在水球之內的玄蝠“噗嗤”一聲盡皆碎成齏粉,白衣女子稽首道:“孟真人你也來了,不知因何事做此疑問?”


    負劍修士凝眉沉思稍許,喃喃道:“無事,無事,貧道方才不知為何竟然心神恍惚,刹那似見前世一般,失態冒味之處還望海涵!”


    應如真人淡淡道:“葬魂穀素來詭異,越是高階修士越受影響,我等境界之修士稍有恍惚未嚐不有。好在這小子無礙,那些汙穢怪蝠已經聚攏上來,我等速回交差吧!”


    似乎之前種種,皆被那兩字箴言盡皆抹去一般。


    陳風笑呆立在側,這會兒見兩人盡望,忙躬敬稽首道:“小子清越門徒陳風笑,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負劍修士也不搭話真氣一吐,便有一道炫亮光芒卷著陳風笑與應如真人並肩飛身而去。


    一時間林內杳杳,靜寂如死。過不稍許迷蒙當中徒然尖嘯炸起,倏忽便見有數百上千隻玄蝠電射而來,及到近前盡撞於一體,浮空化作一團烏黑濃鬱的煙塵。稍一停滯,自其內緩緩走出一位玄衣蝠人,邁步圍著方才陳風笑三人站立之處舉鼻翕動,嗅探不止。良久,忽然渾身一黯“咄”的一聲沉響,又重新分化成百千玄蝠,掠空四散而去。


    隻說陳風笑被負劍修士攜著與應如真人一同飛空遁行,過不多久便遙遙望見前方山穀有樓宇街店林立。陳風笑定神一看隻覺得當中有些地方目視熟悉,竟是先前白塚盟駐地的白塚鎮,觀瞰時候三人徑直朝一處森嚴院落投去,眨眼便落身在一幢浮朱門前的玉階之下。


    這會兒門前正有兩位七八層境的弟子當值,待他們定住身形領頭那人忙躬身稽首道:“弟子奉殿上命令,請兩位前輩即刻進議。”


    應如真人與負劍修士默然點頭跨步邁到門內,陳風笑不敢多問一些也緊隨其後入身院內。


    進去了才知道此地建築規製與尋常殿堂無異,入眼之處鬆竹瀟瀟山石肅穆,泉流細涓煙靄漫繞,極是禪寂靜謐。


    應如真人與負劍修士想是熟路,穿山過汀便來到一座軒峻大殿之外。方站定,殿內就有人道:“兩位真人辛苦了,讓陳小子自己上殿來吧。”


    應如真人與負劍修士各自稽首一禮,轉身便原路出去了。陳風笑軃袖垂手趨步進殿,才見裏麵重席累茵裝飾豪奢,明間雕屏之前施施列座著七位玄衣修士,各自氣度雄邁,謹重嚴毅,顧視之間迫人呼吸。


    麵目盡皆新識,隻有右手一位認識,卻是先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擎天殿殿主羅隱。結合座次,陳風笑登時便明白這定又是七派齊聚,在場眾人雖非跟上次法會那般尊貴,卻也是各自派內當中一等一的顯赫人物。


    羅隱見他拘謹撫須笑道:“坐著吧,在座的都是諸派的師伯、師叔,自家長輩無須多禮。”


    陳風笑應聲往後退了一身之地,挺胸正坐在堂。


    當中上位是個斑白老者,麵容清矍眉眼炯鑠,望著陳風笑淡然笑道:“貧道九通門吳天恩,陳小友兩入兩出險境而無大礙,真可謂是氣運厚重。其餘讚賞之言老夫暫不去說,小友且把裏麵形勢詳細與我們敘說一遍吧!”


    陳風笑知道他們定然要問這些,稍一叩首,即刻便把從進穀伊始所聞所見的諸事盡都洋洋灑灑講了出來。


    他素來辯才無閡口齒伶俐,言語當中韻味十足,說不幾句在座眾人不覺俱都聽得賞悅。待講到星門入口處程、周兩人時候,吳天恩突然麵色凝重不禁出口疑問:“陳小子先別慌說,你仔細把這兩人樣貌功法說一遍!”


    陳風笑不敢有所隱瞞,不光這些,便連在山城酒樓初見伊始的情形也盡都詳細言明。吳天恩聽了默然許久,側首對著旁邊一個中年漢子稽首道:“馮道友可知道這山城所在方位?”


    中年漢子稽首思忖道:“聽陳小子之言,冥化門有此地勢的應該在東北昂古邦國之內。此邦國背山臨海有四大城無數通漁小鎮,至於是具體哪一個還需細察。”


    旁邊有個黑麵中年漢子聞言,突然插話道:“此二人功力之高深、術法之詭異,便連柳真人他們都不可抵擋,馮道友有沒有想過這兩人是從海域之外過來的?”


    中年漢子目光一沉,肅容道:“張道友是在埋怨我冥化門麽!”


    黑麵漢子稽首冷笑道:“不敢,不敢!貧道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要知道擅開海貿一個不好無異於引狼入室,到時候強賊叩關,七派定然會同遭連累!時至今日在座諸位心裏難道還沒有警覺麽?”


    中年漢子沉著臉道:“海貿之事我門徐掌門與六派掌門早有議定,諸派利益均沾,又不是隻有我冥化一家享受,怎麽到張道友口中就變了味道呢?”


    黑麵漢子毫不客氣,針鋒相對的冷笑道:“哼,你們分出來的那點油水算什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據老夫所知,當初陳小子與那兩人初見的小鎮名叫‘望鹿’,土著都稱作‘鹿角鎮’。而此鎮之秘密遠非如此……。”


    中年漢子聞聽“望鹿”兩字登時眉眼一寒,當即聲色俱厲的沉喝道:“貴派真打算與我門為敵麽!”


    正在此時,左首上位一個中年文士,稽首勸解道:“兩位道友切莫在小輩麵前失了儀態,不如聽完陳小子陳述我等再議此事如何?”


    上位吳天恩淡然道:“邱道友所言極是,危難之際確實不該再起爭執。陳小子,你接著說吧!”


    陳風笑知道這些人地位尊崇,一言一語定然事涉隱秘,心中早就暗暗把“望鹿鎮”之名牢牢記住。


    當下又接著把在血海大陣發生的敘述一遍,當然事涉機密之處,盡皆被他隱去不講。在座眾人聽他說完,一時均是震驚不已,各自麵沉如水心有所思。吳天恩見狀,舉目笑道:“陳師侄,你且下去奉命吧!”


    陳風笑聞言即刻躬身叩首退身下去,行出院門外就見當中一個守衛修士越前一步稽首道:“師弟請隨我到偏院小佇休息!”


    陳風笑自無不可老實隨在他身旁,穿門過廊走不多久便來到一堵垂花門前。方站定裏麵即刻就有兩個年輕修士迎了出來,各自約莫練氣五六層境左右。一齊稽首施禮道:“師兄有何吩咐?”


    守衛修士肅容道:“這是門內貴客清越門陳師弟,還需你們用心侍奉!”


    兩人聞言不由身子一震,躬身請道:“陳師兄請進殿!”


    陳風笑稽首別過方才一路隨行引路的守衛修士,跟在這兩人身後跨進門去。拐過錦壁才見裏麵竟也有一方優雅小院,目及之處繁花爛漫高樹蔽日,比之方才殿堂庭院少了一點肅穆多了一絲怡然。


    這兩人把他領到左首寢殿門口,一齊立住身子稽首道:“師兄請進殿!若有所需,盡請吩咐!”


    陳風笑稽首笑道:“我素喜清靜又要療養更是無心它顧,兩位師兄自去便是!”


    說著探手推開門邁步進到殿內,稍一探看,也不管其它,徑直便行到折屏旁邊的錦榻之上盤膝坐定。自懷中摸出一個青玉瓶,隨意傾倒出一丸增氣丹仰頭服食入腹,排遣雜念沉寂心神運功療養傷勢。


    也不知過去多久,忽然就聽見殿外靴聲“囊囊”有人自院外徑直來到近前“篤篤”敲門道:“陳師弟?”


    陳風笑道:“是哪位師兄?但請進來便是。”


    說話間便見門縫一開自外麵擠進來一個黑乎乎的矮胖漢子,陳風笑猛然見了,不禁失聲道:“胡管事?”大道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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