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多言語,當即稍一叩首便伏地退身出殿。


    來到院外見韓潤正危立在階下,不待他說後者肅容問道:“陳師弟意欲何去?”


    陳風笑聞言麵生尷尬,苦著臉期期艾艾的道:“小子也不知道……。”


    正在此時,殿內羅隱傳音而來:“韓師侄,你安排一下叫他回會去吧!”


    韓潤聽出羅隱聲色當中的怒意,不禁心中一淩,暗道:“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竟敢惹怒羅殿主!”


    “是!”便往大殿方位稽首領命。又轉身對著陳風笑淡然道:“陳師弟,隨我來吧!”


    默然隨著韓潤從一個角門走出來,就見門外玉階之下正挺身危立著兩位年輕修士,各自約莫練氣六七層左右的境界。見韓潤與陳風笑過來,一齊躬身稽首道:“韓總管。”


    韓潤指著陳風笑吩咐道:“這是玄黃殿陳師弟。曾儀,你領著他回鎮內駐地吧!”


    陳風笑忙道:“韓總管誤會,小子是要回歸山門之內。”


    韓潤一愣,笑道:“師弟勿怪,是我疏忽了上意。不過如今鎮內駐地白鶴充裕,若要迅捷輕鬆點最好還是回駐地一趟。”


    陳風笑如何聽不出韓潤言語之中的不悅,當即稽首肅容道:“小子全聽韓總管安排!”


    言罷當中一人躬身領命,朝著陳風笑笑道:“陳師弟請跟我來吧。”


    陳風笑自無不可,稍一客套便隨在他身旁一同去了。


    曾儀是白塚鎮門內駐地的老人,輕車熟路不一會兒便來到原先陳風笑他們出發時候的那個圜丘高台之上。想是因為受葬魂穀封鎖緣由,諸多遠行貿易都被迫停了,台上除了不少的白鶴與守衛之人以外,入眼之處空寂寂的早已不複往日熱鬧景象。稍稍一看,不敢多做留戀,陳風笑便與曾儀一人駕馭著一隻白鶴浮空飛掠而去。


    一路雖是踹踹不安,好在並無它事。陳風笑在他住處的空地之上縱身下來,稽首送別曾儀便悠哉悠哉的往茅廬行去。


    這會兒正是春盛時候,一路上山花爛漫蝦蝶相隨,景象甚是靚麗怡人。陳風笑看似閑散,步伐卻不慢,過不一會兒便來到柴扉之外。


    他處事謹小慎微又常常在外羈留,洞府院落當中早就被他層層疊疊的布置了數重厲害禁製,便是練氣五六層修士一時半會的也難破開。


    當下稍一駐身觀瞧,見外麵蘚石斑斑暗記儼然,並未遭受破壞,心中不禁疑惑起來。思慮時候舉臂彈指層層點開禁陣,施施然進到茅屋之內。方欲往裏間榻上邁去時候,突然便見他身子一挺,低聲喝道:“誰?”


    即刻往後退出一步跪身在席,驚惶道:“晚輩拜見洪上座!”


    這才看清裏間榻上不知何時竟兀自危坐一人,樣貌熟悉不是戒律堂堂主洪嶽是誰?


    洪嶽默然點頭,淡然道:“起來吧!”


    陳風笑挺身正坐,笑道:“小子不知真人上座法駕。祈望……那個……屋內寒酸,我去煮點甘露湯水……。”


    洪嶽莞爾一笑,擺手道:“無須多禮,坐著就是!咦,你小子什麽時候竟把神識給凝成了?”


    陳風笑老實回答:“晚輩是在出陣時候稀裏糊塗成就的,到現在還稀裏糊塗的納悶著呢!”


    洪嶽聽罷稍一察看,撫須讚歎道:“果然是修真無常態,四層初境便塑成神識。更何況還如斯渾厚,實在是不可多見。”


    言罷忽然麵色冷肅,沉聲道:“陳小子咱們閑話不說,先前交代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陳風笑知道他就是為此而來,當即便把陣內所發生諸事盡說了一遍。言罷見洪嶽麵生凝重似有思慮,忙叩首道:“小子愚鈍,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正確。當時時機緊迫稍縱即逝,我見那銅棺之上氣氛詭異,在昏死過去之前把真人前輩給的那物悄悄放了出去……。”


    洪嶽擺手止語:“你做的很對,無須亂想!老夫到是對那兩人有所疑慮,陳小子你仔細回想一下他們可曾講過是何門何派自何處而來。”


    陳風笑凝神努力回憶,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我當時昏昏沉沉的,小子若有什麽說錯了的地方,還請上座真人贖罪!”


    洪嶽淡然道:“但說無妨。”


    陳風笑接著道:“小子不知在何處何時影影綽綽聽到過‘空蒙山’三個字!”


    “空蒙山?”


    陳風笑好奇道:“這名字甚是生疏,不知道是不是海外來人。”


    洪嶽輕斥:“莫信誑語!瀚海茫茫自有強絕地磁阻隔,便是結丹修士都不可強渡……。”想是不想多言此事,說到這裏忽然岔開話道:“我觀你於禁陣一道頗有心得,不知是跟誰學習的?”


    陳風笑老實回答:“小子當初在藏經樓偶得了一塊呂清崖前輩遺留的玉簡,因此學了些皮毛。”便把那枚玉簡之事說了一遍。


    洪嶽不禁凝眉道:“呂清崖之名在門內多有忌諱,以後勿要再提起就是。此次你功勞殊異,到時候掌門真人出關之後自由他來親定。這些日子在門內應該安心修煉,勿要隨意外出!”


    言罷身形一黯,眨眼飄忽如煙消散不見。陳風笑又恭敬拜伏一番,這才爬起身來,靠坐在榻上一時間思緒飄忽。


    他幼年久在江湖摸爬滾打,自然懂得“知多疑重”的道理。此事涉及隱秘,方才洪嶽讓他安寂勿動之言定非是隨便說說。


    些許年來他疲於奔命,這會兒猛地休閑下來確實應該要用心勘悟持功修煉,再也不能浪費半點光陰。想及此便彈指緊閉禁陣,先催動《洞真經》的神識凝聚之法鞏固境界。


    先前也曾說過神識之法向來珍貴,遍觀《洞真經》通篇下來也不過隻記錄了寥寥一段的凝聚口訣,並無進一步的修煉、運使之法。雖是如此,這一段法決卻是字字珠璣,甚為晦澀深邃。當初若不是剛好有血海魔念催使,萬般機緣集合一起,稀裏糊塗的被他凝聚而成,估計如今還雲裏霧裏不知所措著呢。


    行到如今除了洞真經之外,陳風笑還習有無名三式與術數禁陣秘法,回望一路步伐真可謂是氣運隆盛諸技繞身。唯一可惜的每一種功法都需大量精力時間去勘悟修煉,如此以來不知覺之間匆匆就過去兩年光陰。


    這期間術數之道進境最甚,“三生步”又明悟了幾百個變化,禁陣上更是能夠熟練的掌控煉製中階禁陣。而“無名三式”依舊是稀裏糊塗的,中丹田絛宮之內那縷血氣比之先前倒是凝實不少。他雖隱約知道此術不凡,但畢竟是蠻巫之物,在沒有前鑒對照之下也不知道其中的患益深淺。


    當初他之所以在七曜法會擂台上之所以強用此術,除了以鑒威能之外,更是想引起高層注意讓他們這些前輩高人給予鑒別損益好壞。可惜上座諸人盡皆漠然,如同未見一般。


    按理說門內修士私自習練蠻巫功法應屬悖逆之舉,便是清越門洪嶽他們當時隱而不理,過後定有提醒。可惜時至今日都無人再提起此事,當中蹊蹺實在令人費解。加之此術比洞真經進境都還要艱澀,因此陳風笑多是在功行當中心氣浮躁的時候夾雜著修煉,並不急於求進。


    最後說到《洞真經》卻是依舊進境緩慢,這麽多時日修煉下來不過才堪堪達到四層高階罷了。如今修煉當中似乎每進境一步都越發艱難,若非他毅力堅韌靈乳丹藥充裕,喚作旁人早就棄功重修了。唯一欣慰的是其靈海當中那團玄黃精氣比之先前還是凝實壯大許多,讓他心裏多多少少稍稍好受一點。


    正在內視觀瞧之際,忽然便覺得禁陣院外有人“踏踏”過來,行到近前探頭探腦不住張望。大道玄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道玄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洛山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洛山北並收藏大道玄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