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風笑自然深知道“力微而財巨”的凶險,因此由不得他不謹慎行事處處小心。


    但轉念又一想杜鬆嶽若是想覬覦自己的禁陣、財物,現在揮手就可以製服他,到時候性命逼迫之下還不是任由蹂躪乖乖就範,又何必費這些口舌呢?


    更何況杜明山既然能坦坦蕩蕩把他介紹給自己,料想這人品德應該差不到哪裏去。反正這個時候再想太多也已無濟於事沒什麽用處,倒不如磊磊大方的好。想及此便肅容稽首道:“小子在幽市身無依靠,杜師兄若肯收容提攜,於我而言自然是天大的福氣。不過……還請師兄容小子再俗問一句,不知當中利益咱們如何分配?”


    杜鬆嶽擺手道:“唉,不必計較這些!師兄我還不至於覬覦你這點辛苦錢,到時候買多靈石就給你多少靈石便是!回頭待陳師弟能煉製上品禁陣之後,給我弄幾套耍耍就可以啦!”


    陳風笑幾乎不敢相信耳中所聞,一時間心內不由得倒是踹踹不安起來,不知道杜鬆嶽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杜鬆嶽見狀,眯眼笑道:“你認不認得許衡師兄與郭奉舉師叔?”


    陳風笑聞言,心頭不覺一振,忙點頭:“認得,認得,說起來郭師叔築基凝道時候所需用的吞蟾還是經由小子遞上去的呢!”


    杜鬆嶽道:“你想是不知,我與他們兩位交情匪淺,可謂莫逆。當初七曜法會消息傳來時候正巧許師兄也在,驀然聽聞你之名字,他亦曾提過往昔吞蟾之事。如此算來咱們也稱得上是故友,我怎能不給郭師叔和許師兄一個臉麵呢?”


    陳風笑忙恭敬一禮,道:“杜師兄恩情,小子沒齒難忘……。”


    杜鬆嶽不喜這些,忙打斷道:“勿說這些見外的話,你要貨賣多少都拿出來吧!”


    陳風笑依言又從囊中拿出兩套來,與先前那套一起托在手中,恭敬道:“小子身上暫時隻有兩套中品中階一套中品高階,勞煩杜師兄操持。”


    杜鬆嶽微微頷首,道袍一揮便收入袖中,笑道:“你就暫時住在這兒吧!若是時機巧了,過不一些日子許衡師兄還有可能會過來,但有功行問題都可來問我們。”


    陳風笑聞聽此言神情大振,修士之間功行訣竅都是各自在實踐當中千辛萬苦悟通的秘法,若非師徒、摯友向來難傳旁耳。杜鬆嶽能有如此之說,不可不謂氣度宏大。


    陳風笑自從上次進境失敗以後,心中早就積累了甚多疑障,可惜路途匆匆都沒有機會去問杜雷兩人。如今驀然之間竟有十一層上境的大修在前言說“功行”,他怎能會錯過這等好機會,當即便把諸疑盡都傾問出來。


    杜鬆嶽一一聽了不禁心生驚訝,暗說:“這小子雖說功力凝實堅厚不可多見,但畢竟隻是在四層境,怎麽所疑問的法理竟如此縝密深邃,怕是都要到六七層境上麵去了。”


    不過這等障關疑惑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盡都通透明白。杜鬆嶽也不藏私,當即便給予解析。言語之餘不忘行功示範,一詞一句道理明澈意旨雋永,陳風笑當即便覺得神思一敞亮,如同陰霾撥開豁然開朗,隱隱有所領悟。一時間心癢神動不能自已,隻想快些找個地方依著行功修煉,這時候什麽禁陣製作、售賣暴利的那些事兒早就被他拋諸九霄之外去了。


    杜鬆嶽見他躍躍模樣不禁莞爾,笑道:“你暫且就住在旁邊吧!若還有什麽疑障盡管來問就是。”


    解惑之恩不咎於授業,特別是在爾虞我詐的修真界中更顯可貴。陳風笑一時間感激非常竟哽咽說不出話來,隻是恭敬叩首行禮。杜鬆嶽撫他起來,雙掌拍了兩聲,即刻就從院外進來一位年輕弟子恭敬聽命。杜鬆嶽指著陳風笑吩咐道:“送他到客室住下。”


    年輕弟子輯首領命,陳風笑再一禮拜便隨著他出來院去。貼牆走有不遠就來到一處錦繡庭院,裏麵花樹幽篁濃密爛漫,一步一景甚是華美熱烈。


    兩人一前一後走不多遠便行到一處廂房門窗前,年輕弟子止住腳步讓開身子,稽首道:“貴客,地方到了,若有所需還請擊磐吩咐。”


    陳風笑道了一聲謝,推門跨步進去,見室內布置豪奢擺設雍容,一應之物盡都齊備。便卸下背囊仔細設計了兩道守護禁陣,盤膝端坐在錦榻之上排遣諸念沉寂心神,運轉洞真經心法入定到幽極深處去了。


    他來幽市原本是存著心念想大幹一場,進而豪賺一筆,沒想到來此不過半日多點就食言了。要知道修士修煉當中相較於靈石、丹藥,稍縱即逝的進境機緣當然是更顯珍貴。因此修士一旦迷障勘破功法萌動,往往都會毫不猶豫的盡拋諸事閉關修行,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杳杳冥冥,恍惚便是三四個月有餘。陳風笑沉寂於修煉當中,又費了許多增氣丹才堪堪破境躍升五層境。先前時候他本就隻差一步之遙,並且得賴洞真經功法玄妙,積累凝煉的靈氣盡都貯存於丹田與周身穴竅當中並未平白流失掉。他隻道是契機一到自然而然的就能進境,哪曾想洞真經洗煉凝析甚是苛刻,過程當中又耗費不少丹藥。這也幸虧就是他囊中充裕,若換做是那些窮苦修士,稍稍力有不逮就會空費功勞錯失良機。


    如此以來,陳風笑自七曜法會得來的增益丹藥至此已經耗費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回頭仔細想一想,怪不得洞真經在藏經樓蒙塵曆久無人問津。且不光是此法初始時候感氣迷障甚難突破,更還因其凝功苛刻耗費巨大,仔細算一算怕是連那些豪門望族的嫡係子弟都難以負擔得起。要知道他們可沒有陳風笑這等運氣,能采到“靈乳”這等連築基真人都覬覦垂涎的天材地寶。


    隻說陳風笑稍一穩固境界,便從入定當中退出來。這會兒氣息湧蕩之下,隻覺得通身丹田經脈被一股宏力充斥沛不可當,靈海之中那團玄黃精氣竟又闊大了兩三倍許,湛湛耀耀奪人心神。因在旁所他室一時不敢輕用術法,他自覺這會兒便是遇見七層修士也可一搏,洞真經之玄秘微妙可窺一斑。


    大事既定,心情奮躍。陳風笑當即自榻上縱躍到堂中,展動拳腳催使筋骨氣血打了半日無名拳法,才把勃勃湧動的心神氣息徹底平撫下來。


    這三式無名拳法得到的時候雖然玄秘非常,真正修習起來卻並無多少異常征兆。反正是稀裏糊塗的學習,稀裏糊塗的修煉,他隻覺得每次氣血催動時候身上內到髒腑外及毛發盡都暖融融的被團無形灼烈之氣籠罩,甚是酣暢舒爽。


    如此以來,正好是與洞真經互為相補,這個疲累了就修煉那個,那個入了迷障就修煉這個,實在不行還有三生步和《禁製密要》的術數在那兒等著。因此這些年每每都是一心多用,氣力、術數並進,真可謂殊為刻苦。


    雖是進境功成,陳風笑卻漸生憂慮,不賴其它全因洞真經修煉時候所需靈氣能量實在是駭人。這才隻是不過五層境就已如此,若要是上到十層以上那還不得是海量。即便是他有靈乳補益也經不起如此消耗,所謂“未雨綢繆”,他這會兒迫切需要賺錢的營生來積累進境資本,因此大半希望盡傾於如今的禁陣身上。


    想及此,哪裏再敢多做耽擱,即刻便自囊中置出諸材,沉浸到禁陣煉製當中。


    中品中階以上的禁陣煉製起來繁瑣殊易,當中構築宏大法則細微。以他如今術數之道的高邁境界,尋常一些的都需近月時日,若是高階的更要長久。唯今隻有暗暗祈禱玄蝠價格一路高升,也好讓自己乘著東風多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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