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聶老爺子並不讚同聶正均娶了林質, 但事實已定, 況且還有那麽漂亮的小孫女承歡膝下,他再反對就沒有什麽必要了。聶家人一旦收複人心起來是很有一套的,他們無聲無息, 不做出低姿態或者高姿態,能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


    比如老爺子親筆為他倆寫的婚書, 仿的是民國時期的文約。因為得知林質對請柬的設計,想來她對這樣的婚書也頗有好感。老爺子的書法自然比她好很多, 提筆下筆一氣嗬成, 因為是正式的文書,所以方方正正,每個字都力求一樣的大小。


    從右到左:□□鮃惶玫拊劑莢滌瀾崞ヅ渫q看今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謹以白^之s蠔好將t~之盟鵜髟狀俗c。


    有些繁體字很複雜, 橫橫拎著那張紙瞧了半天也不認識, 因為沒有標點,所以更不知道怎麽斷句。


    “怎麽不通啊!”他質疑道。


    林質卻如獲至寶, 吩咐傭人拿來相框把它裝裱好, 要掛起來。


    小魚兒趴在爸爸的肩頭:噗噗噗......


    婚紗已經送來了,掛在客房的衣架上,傭人像看守寶物一樣嚴陣以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彈灰,雖然根本沒什麽灰。


    紹琪蹲在偏廳幫她紮捧花, 玫瑰太豔俗,百合太傲嬌,菊花蓮花雖高潔卻不合時宜, 所以最後在後麵的花圃上隨手摘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配著綠油油的葉子,看起來倒有幾分清麗脫俗的樣子,很稱她的氣質。


    第二天就是婚禮,準新娘卻還纏著準新郎讓他幫寫座位卡。


    “太太,這樣行嗎?”林叔帶人扛著一顆被刷白的枯樹進來,展示在林質的麵前。


    “嗯,這樣很好。”林質笑著點頭,“大家都辛苦啦。”


    “不辛苦,您高興就成。”林叔笑眯眯的說。


    聶正均拿起毛筆,沾著金色的粉末,說:“名單呢,在哪裏?”


    林質雙手奉上,且將裝著綠色葉子的盒子一並推到他的麵前,“寫端正一點,讓大家能一眼看出來。”


    聶正均搖了搖頭,認命的當起了代筆。


    聶正坤隻是路過來帶紹琪回家的,結果也被林質抓了壯丁。


    “樓梯上的花還沒布置,二哥你幫我綁一下吧,很快的!”她笑著挽上聶正坤的手,笑得十分溫柔可親。


    聶正均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聶正坤拉下她的手,說:“你叫我二哥我叫你大嫂,這稱呼有點兒亂啊。”


    林質覷了一眼低頭寫字的聶正均,回過頭來說:“你喊你我喊我的,複雜問題簡單化。”


    聶正坤卷子袖子,說:“好吧大嫂,您要我做什麽來著?”


    林質指著樓梯上忙活的傭人,說:“幫幫他們,有你加入肯定會更快的。”


    “你這婚禮未免也太親力親為了吧。”見著這全家總動員的場景,他不禁感歎。


    紹琪抱著捧花從偏廳過來,接話:“可不,我的作用尤其大,看這裏!”


    林質笑著走過去,紹琪將捧花遞給她,“看看,新娘子還滿意嗎?”


    林質捧著捧花,低頭聞了一下,清香撲鼻,恬淡悠遠。


    聶正均見著她陶醉的模樣,一顆心像是拋入了蜜罐一樣,就算是今晚寫斷了手他也一定會在明天


    將她娶回家。


    外麵草坪上的場景已經布置好了,各色各樣的花朵包圍著整個婚禮現場,有插花有盆栽,高高低低,錯落有致,足以證明女主人的審美水準。


    而按例來說,新娘新郎是不能在儀式前見麵的。一過六點,傭人們就將林質請回了主臥,把手了門口。


    “這是老太太吩咐的,您見諒。”李嬸兒笑著給她端飯上來。


    林質表示理解,“小魚兒呢?”


    “小少爺正在幫她試穿明天的新衣裳,估計有得鬧騰。”


    林質微微一笑,“都早點休息吧,我不會出去的。”


    “您也好好休息,新娘子可要美美的才行。”李嬸兒笑眯眯的關上門。


    林質坐在梳妝台前,摸了摸自己的臉,美美的?


    想了一圈連飯都不想吃了,洗了澡洗了頭,坐在沙發上貼麵膜。看著轉移到臥室裏的婚紗,她忍不住上前用手摸。


    經過設計師細微的修改,整件婚紗大氣優雅,簡潔大方,垂直感很好,她一手摸上去,滑滑的,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她有種新婚的雀躍感,像是初戀又像是熱戀。


    “叮叮叮!”電話響起來,是他。


    “喂?”林質遲疑的接起。


    “不見麵也沒說不能說話,你這麽謹慎做什麽。”聶正均笑話她。


    林質呼了一口氣,貼著麵膜動靜不能太大,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問:“你想做什麽?”


    “你在做什麽?不會真睡了吧?”


    “沒有。”她既不好意思說自己在貼麵膜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在欣賞婚紗,含含糊糊的帶過去了。


    聶正均躺在客房的床上,仰頭看著水晶燈,他說:“習慣你躺在身邊了,今晚可能睡不著。”


    林質忍不住微笑,“好好睡,明天你可要做最帥的新郎。”


    “最帥的新郎?唔,可能是最老的新郎。”


    “老當益壯。”林質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聶正均不滿意了,“你還真覺得我老啊?欠收拾了是不是?”


    林質坐回沙發上,目光有自己也未察覺的溫柔,“你不老,很合適我......”


    “算你識相。”他輕哼一聲,有說不出的饜足。


    “晚安。”她留戀的說道。


    “晚安。”他輕輕地在手機屏幕上落下一吻。這樣傻氣的動作由他來做,說不出的性感迷人,隻


    是某人不在當場,可惜了。


    婚姻是怎麽樣的呢?在經曆了父母那樣的事情之後,林質還能堅信她和聶正均能夠攜手走完一輩


    子,大概也歸功於他給她的順遂的少女時期。


    林質在床上翻了幾圈都沒睡著,聞著他殘留的氣息,覺得整個人如漂浮在水上的綠萍。他是水,載著悠悠而行的她,無論去到哪裏,她都快樂至極。


    第二天腦中一向她蹭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早上五點,一切都還是氤氳在晨霧之中。仔細聽一聽就會發現,樓下傭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經過了一夜的露水,外麵布置好的各種花和盆栽含羞欲滴,像是吸收了天地之間的靈氣,搖搖晃晃的開出最燦爛的花朵。


    林質站在陽台上,深吸了一口氣,睡意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期待。


    “林知知!”琉璃站在草坪上上揮手。


    林質笑著趴在欄杆上,“來這麽早?”


    琉璃身後跟著化妝師,對著林質善意一笑,抬腿往樓上來。


    洗了臉挽上了頭發,打開門,化妝師和琉璃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外。


    “請進。”


    琉璃第一次走進他們的臥室,東張西望觀察了很久,才說:“我以為boss的臥室很會富麗堂皇的,沒想到這麽簡單呐?”


    “他不喜歡富麗堂皇的風格,他比較低調。”林質坐在梳妝台前,笑著回答。


    琉璃讚同的點頭,以大boss的身家,就算住在用金子堆砌的房子裏也住得呀。


    “緊張嗎?”琉璃站在她的身後。


    “有點兒。”


    琉璃捏了捏她的肩膀,“放輕鬆,一切跟著我走。”


    琉璃是此次婚禮的司儀,在學生時代她曾光芒萬丈,主持過各種大型的晚會。今天這樣的小型的


    婚禮她自覺能應付得過來,隻是心裏承受力要加強一點,畢竟等會兒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啊。


    化妝師的手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手,不過寥寥幾筆,就能放大整張臉的優點,遮住缺陷。當然,林


    質的臉並沒有什麽需要遮住的地方,所以化妝師的工作很簡單,淡妝,紅唇,一個魅力四射的新


    娘就這樣誕生了。


    “很漂亮。”琉璃由衷的稱讚道。


    林質伸手撫過自己的側臉,也很滿意這樣的簡單。


    傭人提來婚紗,在衣帽間幫林質換上。她不習慣這樣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下,但今天特殊,她不得不接受大家的幫助。


    那種蓬蓬很大的婚紗也不錯,隻是她穿著總覺得那不屬於自己。隻有這件,她一穿上,見過的人就會讚歎,這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婚紗,綢緞般順滑的布料,緊貼曲線的勾勒,微微露肩的款式,優雅大方,有著東方女人的韻味。


    “頭紗呢?”琉璃四處尋找。


    紹琪推門進來,帶來了頭紗和捧花。見到林質的第一眼,她忍不住湊過去,“漂亮的新娘子,咱們合張照吧!”


    林質點頭,“來吧。”


    她將脖子上掛著的拍立得遞給傭人,拉著化妝師琉璃一塊兒拍照。林質被簇擁在中間,眾星捧


    月,光芒四射。


    琉璃拿出照片甩了幾下,影像就徹底成了。照片裏的新娘子都笑得很矜持,那種控製情緒流露的樣子表現得特別明顯,唯有眼睛亮亮的,欲語還休。


    “這張我不掛上照片樹了,我要自己收藏!”紹琪塞進了自己的包裏,速度極快。


    照片樹就是林叔昨天帶著大家做的那個,婚禮期間可以把拍好的照片掛上去,等到客人離場的時候大家可以隨意帶走留作紀念。


    不得不說林質親手安排的婚禮很用心,細膩而溫馨,這就是她想要的儀式。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客人也陸陸續續的到場。傭人把小魚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了進來,琉璃,搶先抱上了小公主。


    小魚兒穿著跟媽媽同係列的白色蓬蓬裙,腳上踩著粉藍色的皮鞋,腿上還穿著白色的襪子,就連頭上也綁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可愛極了。屋子裏來看新娘的人忍不住都圍攏了過去,小魚兒成功奪走了屬於媽媽的光芒。


    林質低頭淺笑,她抱著捧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旁邊是喧鬧的人群,隻有她一個人沉浸在回憶裏過往的美好之中。


    老太太在傭人的陪伴下進了屋子,大家都收斂了笑聲,微笑問候老人家。


    林質站了起來,有些忐忑不安。


    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來,拐杖點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坐吧。”她揮了揮手。


    林質攙扶她先坐下,說:“您這麽早來了?要不要喝點茶?”


    “在下麵喝了,你不用這麽緊張。”老太太目光平和,似乎不是故意來為難她的。


    傭人們請大家都去偏廳裏喝茶吃點心,順便貢獻出萌萌的小小姐讓大家一娛。婆媳之間的關係外人最好不要摻和,抱著這樣的心態,大家都笑著聊著往偏廳去了。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林質雙手纏緊,有些不安。


    “別怕,我既然承認了你就不會再給你下絆子。”老太太輕笑。


    林質歉意滿滿,“您的心情我很理解,是我做錯在前,您教育我也是應該的。”


    “是嗎?”她揚眉。


    林質點頭,“我辜負了聶家的養育之恩,做出了傷害聶家利益的事情,我知錯。”


    老太太伸手覆上她交握的雙手,九月的天,她卻有一雙冰涼的手。


    “生小魚兒遭了不少的罪吧?”老太太笑著問道。


    林質有些錯愕,但還是認真回答:“還好,她很乖,除了生的時候痛了點兒。”


    老太太說:“你從小身體就偏涼,生孩子怎麽可能不受罪?從今往後你就是聶家的媳婦了,要養好身體,不要再讓正均操心。”


    林質一口氣提在心口,她點頭,“我不會給大哥帶來麻煩的,您放心。”


    “還是大哥?”老太太促狹的問道。


    林質臉上飛上了紅霞,她低頭,“您別笑話我......”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說:“我期待二十幾年的兒媳婦,本不是你這樣的。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安靜太不會交際。有時候看著你我也在想,什麽樣的男人能把你娶回家嗬護一輩子呢?那個時候我就在愁,想給你找一個殷實的婆家......”


    “是我對不起您的心意......”


    老太太搖頭,“這件事怪不得你,大多數還是正均的錯。他比你大那麽多,如果他自己不動心思,你又怎麽可能被他拴住?我也想了很多,既然你們互相都認定了對方,我和你爸爸無話可說。”


    林質抬頭,目光懇切,“謝謝您們的認可......”


    老太太輕笑,“傻丫頭,以後就是婆媳了,你還沒有叫過我一聲呢。”


    林質抿唇,輕聲喊道:“媽媽......”


    “哎。”


    ......


    老太太一走,琉璃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了。


    “沒被恐嚇吧?”


    林質按了按眼角的淚,“胡說什麽呢。”


    “別哭,等會兒妝哭花了。”琉璃抽出紙巾遞給她。


    “老太太是我最對不起的人......”說著說著帶了哭腔。


    琉璃蹲在她麵前,說:“你說婆婆最希望看到什麽呢?”


    “孝順聽話?”


    “兒孫滿堂。”琉璃笑嘻嘻的說道,“你多生幾個,她保證疼你還來不及。”


    林質失笑,“胡說!”


    “真的!林峰她媽雖然之前對我也好,但和生了潤潤之後完全是天壤之別啊!”琉璃一副過來人


    的樣子說道,“嘖嘖嘖,簡直快把我供上了。”


    “不好嗎?”


    “當然不好!老娘又不是生育機器!”琉璃炸毛。


    林質笑道:“那你還勸我生?”


    琉璃撇嘴:“你這是特殊情況,這招不是最簡單嘛。”


    紹琪開了門露出了腦袋,“新娘子準備好了嗎?儀式要開始了。”


    琉璃攙著林質站了起來,紹琪過來幫她放下頭紗,順便整理了一下。


    “美得很!”


    草坪上,露天搭建的現場像是花圃一樣,錯落有致的盆栽高高低低的放置,將賓客和通道隔離了出來。頭上白色的頂棚遮住了太陽,清爽的秋風吹來,伴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新娘和叔叔一起走了出來。


    易誠握著她的手,問:“害怕嗎?”


    林質淺笑,隔著頭紗,她的目光放在了對麵的身影上,她說:“很期待。”


    易誠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麽不矜持的侄女,他哥到底是什麽基因啊。


    新娘入場,全體起立。在這麽多眼光的注視下,她絲毫不覺得害怕。身前是丈夫,身邊是親人,


    身後還有橫橫和女兒,她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她夢想中的婚禮就是這樣,衷心祝福他們結合的親人朋友幫他們鼓掌,愛的人和她執手相伴,最好的朋友幫她做司儀,還有他......


    林質看見了賓客區的程潛,她微微一笑,他挑眉回應。關於默契,不過如此。


    聶正均也看到了,可是今天他心情好,他不準備計較。


    撩起頭紗,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


    琉璃措手不及,直接大呼:“新郎矜持一點呐!”


    全場大笑,伴著善意的笑聲,他和她完成屬於夫妻間的第一個吻。


    伴娘紹琪遞上戒指,林質親手給聶正均帶上。這是婚戒,低調又大方,特別是林質那枚,碎鑽圍繞了戒指一圈,熠熠生輝。橫橫是伴郎,他把戒指遞給爸爸,看著他鄭重的戴在了林質的無名指上。


    戒指順著指頭滑進去,他手一拉,箍著她的腰親吻下去。林質雙手搭在他的腰間,仰頭回應。


    琉璃:“......”所以,他們是其實是不需要司儀的嗎。


    夜幕降臨,新郎新娘開了第一支舞。舞池裏身影綽約,隨著晚風,相愛的人在這裏釋放天性。


    站在落地窗前,他從伸手摟住了她。


    “累嗎?”他低聲問。


    林質搖頭,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她說:“紹琪說準備了驚喜,她人呢?”


    燈光昏暗的草坪上,聶氏姐弟正在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布置。


    “哎,那個放這邊來!”紹琪揮手。


    橫橫彎著腰,提著過來,“放哪裏?”


    “這裏,這裏。”


    聶正均問:“媽媽今早給你說什麽了?”


    “秘密。”林質皺了皺鼻尖,淘氣一笑。


    聶正均低頭咬上她的耳垂,她一個激靈,“說不說?”


    “說......”他的氣息全部噴在了她的耳朵裏,她招架不住,腿有些發軟。


    “媽媽說讓我養好身體......”


    “嗯?”


    “還問我是不是生小魚兒的時候很痛......”


    聶正均揚眉,“她想說什麽?”


    林質側頭看他,“她是不是想讓我們生二胎呀?”


    砰!隔著巨大的牆,焰火在對麵的天空上綻開。


    跳舞的人都停下了,不自覺的被這景觀所吸引。一朵朵的煙花,像是開放在這幕牆上的一樣,時而熱烈時而低沉,像是一出默劇,熱熱鬧鬧的開場,雖有低迷和無奈,但奮不顧身衝上雲霄是他們的本性。


    眼前是這樣熱烈的場景,身後擁著的是此生最愛的男人,她何其幸運。


    “正均......”她回頭喊道。


    聶正均卻放低她的腰讓她半躺在他的臂彎裏,低頭,他說:“老婆,我愛你。”


    林質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他的吻就像急切的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哇!”身後是一群起哄的人。


    林質閉著眼摟著他的脖子,她來不及在乎別人的眼光,她陶醉的回應,隻想和他共度良宵......


    新娘新郎的擁吻點燃了場內最熱烈的火,情意想通的男女效仿著他們一樣,一訴衷情。琉璃雙腿夾在林峰的腰上,讓林峰抱著她,她低頭捧著他的臉,攻氣十足的吻上去。


    “老婆,你的裙子......”林峰好意提醒道。


    “不要了!”


    程潛端著酒杯注視著焰火牆邊的男女,抿著苦澀的甜酒,安靜地度過屬於他的時光。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紹琪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遙遙望去。向來不愛讀書的她,居然也懂得了這句詩的苦澀和無奈。仰頭飲下烈酒,她想要忘掉這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這世上,多的是失意和落寞,不然怎麽顯得快意和熱鬧是多麽的珍貴?有一對男女已經修成了正果,即使未來生活平淡而煩瑣,他們也準備好了攜手同行。


    焰火落幕,屋內的音樂尤其的清晰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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