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


    眼前之人若是粗略一看,那明顯就是一位人類修者,隻不過看起來和一般人有些不太一樣而已,那麽天衍宗的腰牌到底是在提示什麽?僅僅是因為妖氣嗎?


    那人一路走來,腰側掛著一把寬窄隻有兩指寬的長刀,衣服隻能遮掩住半個身子,右邊的臂膀全部都是裸露在外,僅僅是掃了一眼,就能看到上麵有著不下十數道的傷疤,一般來說,修者是不可能留下這些傷疤的,畢竟靈力修複可是非常完善的一種能力,斷然不會留下這麽多的傷疤。


    一雙黑色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來人的想法,他的腳上踩著一雙破舊的草鞋,若不是對方身上那奇怪的靈力波動,或者說是妖氣波動,說不得就得被人當做一般的流浪漢了。


    待到酒樓近前,那人抬頭看了眼謝浩,注意到謝浩在看他的時候,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對於謝浩的觀察也是沒有在意,拾階而上,與謝浩直接擦肩而過。


    謝浩看著那人來到身旁,隻是皺了下眉頭,哪怕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和他見過的許多靈獸都是非常的相似,但是對方明顯不可能是一隻已經化形的妖獸,要不然的話,京師附近潛入進來妖獸,那可不是說笑的,可是對方身上的妖氣又是如此明顯。


    向來知曉自己見識不夠的謝浩,在天衍宗的時候,經常會去通天書樓那邊惡補一些大陸上的常識,甚至是一些奇趣軼聞,可是眼前的情景,他依舊是有些看不透。


    等到那人已經是進到了酒樓之中,謝浩遲疑了一下,還是大聲地喊了聲胡彪,還在酒樓之中喝酒的胡彪,聽到謝浩在門口的呼喊,起身就是立刻走了出來。


    “大人,有什麽吩咐?”


    謝浩回頭又是看了眼那進去的男子,胡彪的目光也是跟著看了過去,“你看到剛剛進去的那個人了嗎?去告訴這裏的負責人,那人怕是有些古怪。”


    胡彪聞言,回頭又是看了眼那赤裸了半個臂膀的家夥,有些遲疑地多看了一眼,這才疑惑地問道:“大人是說剛剛進去的那個捉妖人嗎?”


    捉妖人?


    謝浩搖了搖頭,捉妖人是什麽情況,他可是非常清楚的,捉妖人說白了其實也是修者,隻不過大多數的捉妖人都是修為不高的散修,為了捕獲靈獸,專門練就了一身和靈獸廝殺的本領罷了,身上的靈力或許會沾染一些不同的氣息,但是怎麽可能會和那些靈獸弄得一模一樣,直接就是散發開妖氣來。


    剛剛進去的那個家夥,身上妖氣的濃鬱程度,別說是捉妖人了,怕是稱其為妖人也不為過。


    “你趕緊去吧,怕是遲則生變!”


    胡彪聞言,當即沒有再遲疑,轉身就走,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眼前的謝浩可是天衍宗的修者,還是內門執事,放在別人眼中,那多半已經是那種無所不能的仙師了,既然謝浩說剛剛那人有問題,他哪裏還會繼續懷疑。


    看著遠去的胡彪,謝浩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或許剛剛那個妖人隻有他能夠看出一些異常,其他人的話,多半看不出那人的異常,至於其它宗門的修者遇到了會不會認出來他不清楚,可是既然遇到了,這事他就不能輕易放過。


    “京師附近,竟然能夠讓這種人混進來,這明顯不應該啊,看來現在妖獸的手段果然是防不勝防。”


    但是僅僅這麽一個身懷妖氣的家夥,並不能夠說明什麽事情,這裏也畢竟隻是京師城外,想來這人若是敢靠近城門那邊,肯定就會被人發現,但是在這裏,反而倒是成為了他們混跡的地方。


    後麵的事情,謝浩就不去多管了,六羽衛肯定是能夠處理的事情,他也就無需操心,倒是那人身上的妖氣,謝浩已經是記在了心中,若是以後遇到了,應該會有所印象。


    謝浩不是沒有心思直接出手,但是一來那人身上妖氣濃鬱不假,但是隻要六羽衛出手,對方肯定不會造成什麽太大的麻煩,這樣就不會將他暴露出來,二來,這裏畢竟是京師重地,有著大陳皇族的照拂,他一個天衍宗的修者也不好呼喚出手。


    這次來到京師,謝浩的事情除了調查一些當年的事情意外,其實並不多,也就隻有幫著送信的事情,當初要不是為了掩護陳珂一的行蹤,他也不會放出話去,可是最後陳珂一還是被他一路帶過京師,這邊的挑戰想來也不可能推脫掉了。


    真是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奈。


    至於那些挑戰,謝浩倒是並不在乎,反正他這次過來京師的目的也就包含著挑戰各路修者,這是能夠快速提升實力的一種捷徑,既然來到了京師,那麽他當然是要好好抓住機會的。


    目前來看,陳珂一那邊多半自顧不暇,怕是短時間內對他的幫助,不會太多,謝浩想要調查的事情,一方麵在六羽衛這邊,另一方麵黑樓倒是也能夠有些收獲才是,至於天衍宗這邊,他是放棄了,身在無塵洞,能夠知曉的信息,他在天衍宗就已經全部都查閱過了,也就沒有什麽新的消息了。


    京師城裏不急著去,謝浩環顧四周,發現這一時之間,似乎沒了什麽可以去的地方,就在他站在原地,有些發呆之際,一隻白色的紙鶴已然落在了他的肩頭。


    嗯?


    師父的信?


    張養浩這種紙鶴傳書的手段,隻要能夠知曉對方的身份標記,一般隻要是不出大陳的範圍,應該都能夠收到,而且很難被外人攔截,在無塵洞之中倒也算是獨此一家,許多機密之事,也由此聯係。


    可是看到那紙鶴,謝浩依舊是愣了一下,因為他在天衍宗那邊剛剛出發的時候,也是收到了一隻紙鶴的,才過去短短的幾天,這會兒又是收到第二隻紙鶴,當然有些意外,要知道身為無塵洞掌控者,張養浩平時可是沒有太多空閑給他們這些弟子傳信的。


    將那紙鶴從肩頭拿了下來,謝浩沒有多想,直接就是展開了那張紙鶴,看到上麵有著一個人的影像,是以靈力直接印上去的,非常逼真,就如同親眼看到對方一般,底下則是一行小字。


    “若是遇到此人,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天衍宗會負責收尾……”


    剩下的就是那人的修為實力以及擅長的手段,最後還有張養浩叮囑的一番話,無非就是若是遇到事不可為,保命要緊等等內容,謝浩大概掃了一遍,就是記在了心中,然後又是將那紙張化作了飛灰。


    “真是的,前麵才是讓尋訪老友,這會兒就讓殺人,看來師父這些天應該很是空閑,竟然能夠有空一直給我放紙鶴,這可真是……”


    這次京師之行,謝浩並非突發奇想,可是他也沒有準備在這邊大幹一場的打算,可是現在他師父竟然是讓他在這邊找人,殺人。


    雖然說後麵會有天衍宗來收尾,應該不會有人找上他的麻煩,可是這種事情畢竟不是送信和完成一些師門任務,這是在京師挑釁人家大陳皇族的權威,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平時,謝浩是打死都不會去管的。


    可是既然張養浩直接給他傳來了紙鶴,還是沒有什麽強製的要求,那麽這個任務,顯然就不是他能夠輕易拒絕的了。


    “或許,應該先隱瞞身份調查一下這個家夥?”


    若是進了城門,謝浩敢保證,不用他去找人,許多人都會蜂擁而至,哪怕不是過來挑戰他,多半也會過來湊湊熱鬧,到了那種時候,他送個口信的話,應該還不會有什麽影響,可要是想在如此引人矚目的情況下去找人殺人,那可就不是什麽簡簡單單的刺殺了。


    而且調查這家夥,最好還是不經過六羽衛那邊,否則的話,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大陳皇族,他要在這裏殺人的嗎?想來這種挑釁,大陳肯定是不會置之不理的,哪怕他的身上現在還掛著六羽衛的職責。


    按理來說,以他天衍宗內門執事的身份過來京師這邊,那待遇肯定是非常不錯的,雖然各個宗門的中流砥柱依舊是金丹境尊者,可是身為天衍宗的內門執事,這個身份在大陳各地,都是極為強勢的身份象征,這次過來京師,應該還會有京師的官員迎接才是。


    可他這次過來,一路上是送來了身份尷尬的陳珂一,整個天衍宗和大陳皇族的關係又是形勢不明,他也就不指望大陳會有官員來迎他了,倒是其它宗門的修者,或者說是整個京師融靈境的修者應該都會過來迎他,然後直接就會將他擁簇到挑戰的擂台。


    誰叫他在天川城那邊大放厥詞,別說是修者之間了,就是普通人之間對於這種名次挑戰也是非常在意,更何況各家宗門之間多半都是處於明爭暗鬥的狀態,甚至就是天衍宗之中的一些修者,也是非常樂意看到他謝浩在京師這邊出醜的。


    皇城之中,已經是回到了住處的陳珂一,很快就是換了一身行頭,而她的幾名手下也都是紛紛趕到,候在了她的房間門外。


    媚娘雖然掌控著半個京師的青樓買賣,名字又是充滿了嬌媚之意,可是她本人的打扮十分樸素,僅僅是一身青衣,並不是人們想象之中那般嫵媚,除了張順之外,她是最先趕來這邊的。


    “媚娘,你那邊有什麽消息沒有?為什麽這次我回來,你們竟是顯得如此匆忙,難不成派人過來迎接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嗎?”陳珂一的話語很是平靜,已經是坐到了自家的房間之中,陳珂一的心中也是平靜了許多,這會兒準備一番後,就等著她那父親的傳喚了。


    一旁的喜娘雖然是早早地就來到了皇城之中,可是因為青雲宴的事情,她過來反而是最晚的,倒是張順不清楚情況的月奴,自從過來這邊,就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熟悉她的人倒是也並不會感到意外,但是以陳珂一對她的了解,她知道月奴肯定有話要和她說。


    媚娘聽到陳珂一的話,急忙應道:“公主殿下離開的這兩年時間裏,京師之中本身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動,若是說起來,還是兩年前星宗歸附的那件事情影響最大,不僅是京師,就是整個大陳之中,都是有著無數勢力經曆了一番大洗牌,咱們在京師的掌控也是因此受到了一定的衝擊。”


    “當然,咱們的勢力因為並沒有涉及太多修者,這種衝擊對於我們的影響雖然很大,但那主要還是上麵的事情,和普通人的關係並不大,倒是各個宗門在京師的聯絡處,那一陣子一直都處於一種非常緊張的狀態,但是這麽長時間過來,也沒有聽說誰家出了問題……”


    陳珂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她已經是離開了這邊有些年頭了,對於手下的掌控,其實主要還是來自於皇族的權柄,具體的事情,還是要等著她父皇的意見,這會兒之所以讓媚娘匯報情況,也是在這裏平複心情,等待的陳友長的傳喚,因為她回來可不僅僅是以皇族公主的身份,還是以天衍宗弟子的身份。


    如此一來,陳友長的態度,就決定著她接下來的待遇,若是她父皇對於她的回歸不在意,也不在乎她的行動,那麽後麵的事情還好說一些,若是對方警告她不要隨意亂動,那麽接下來的日子裏,她怕是會被直接軟禁在皇城之中,至於以後會怎麽樣,怕是就沒人知曉了。


    這一等,就是多半天的時間,已經是聽完了手下匯報的陳珂一,終於是等到了陳友長那邊的傳喚。


    陳珂一起身,應下了傳喚,就是帶著幾名宮女,朝著皇城的核心處走了過去,一路之上,所有見到陳珂一的宮中之人都是露出了驚訝之情,都是急忙見禮,顯然,已經是回到了宮中半日有餘的陳珂一,消息竟是還沒有在整個宮中流傳開來。


    見到這一幕,陳珂一的眉頭不由皺起,這種情況可不是什麽好現象,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就一路沉著地繼續走了下去,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已經是來到了這裏的她,沒有絲毫退路。亂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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