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緊張的進行著術前準備,而澄宇也開始布置起手術方案來。


    “馬醫生,胸腔和腹腔的積液要不要先導出來?”


    “暫時不用,她的內出血很嚴重,現在有積液平衡體內壓力還能保持穩定,一旦積液導出有可能引起大出血,先把命保住,至於這些問題接下來再說!”澄宇將少女背部朝上,右手扶住左肩,左手按住右腰,微微一顫之間,隻聽輕微的,背部原本那肉眼可見的扭曲便已經被複位。


    雖然此時在一旁圍觀的醫生們想要大喊,但是卻又本能的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


    澄宇的臉上無悲無喜,仿佛之前那一手多麽的稀鬆平常,手中的手術刀飛快的劃開了脊背的皮膚,不到食指長的創口被切開的同時,兩個弟子立刻用手術拉鉗撐開創口,帶著裂紋的淡粉色脊柱暴露在空氣之中,看上去並沒有太多血液遮擋視線,澄宇便立刻伸出了手中的手術鑽,既然是搶救營地,就不可能保證環境有多麽的好,手術時間越久,帶來的風險就越大,速度必須提起來。


    兩個小孔慢慢的完成,一枚發卡狀的鈦合金釘嵌入縫隙,將斷開的脊柱固定起來,不著痕跡的留下一絲靈力將細微的神經裂痕接駁起來,緊隨其後的,便是開始接手縫合工作的弟子。


    此時接近髖骨的腰椎部位也已經被切開,澄宇立刻進行著相同的動作。


    正常情況下至少需要六個小時的胸椎與腰椎的固定手術僅僅花了四十分鍾就已經宣告完成,這種速度對於現代醫學來說幾乎是超乎想象的,不過此時誰也沒有功夫開口,大家都緊張的看著主刀的澄宇進行接下來的工作。


    “翻身。”澄宇瞄了一眼一旁標示身體數據的儀器,冷冷的說道。


    一般來說,這種大手術之後,至少要休息一周才能進行下一個部位,但那是因為麻醉的問題,如今手術才剛剛持續了幾十分鍾,自然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用手托住少女扭曲的髖部,澄宇憑借著自己的靈力引導著內部已經碎成數塊的骨骼,一枚枚碎片被強行拚湊在一起之後,澄宇掏出一個大約小拇指粗的電鑽(別懷疑,現實裏這個固定架就這麽粗),直接就從體表開始,在髖骨的兩側打出洞來,少女的盆腔裏積液太多,一旦開腹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固定架被成功植入,圍觀的醫生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兩個擅長引流的醫生帶著器材在患者左右兩肋開了一個小洞,用食指粗的引流管將胸腔內的積液慢慢引導出來,至於接下來的肋骨固定,臂骨、膝蓋複位什麽的,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皮外傷了。


    “內出血怎麽辦?”一個弟子看著不穩的壓強,開口問道,但此話一出,他便立刻知道自己問了個笨問題。


    “這種內出血我們隻能保持輸血和投放藥物,至於能不能愈合,隻能看患者自己的生命力了。”澄宇歎了口氣,招來護士下達了醫囑,不得不說現代輸液對於某些重傷病人來說,甚至比丹藥還要有效,就拿這個病人來說,除非你拿一枚九轉還魂丹來,不然什麽藥都喂不下去的。


    看著護士慢慢將鼻飼管從少女的鼻腔送入胃裏,澄宇便帶著其他醫生離開了這個臨時搭建的手術室,不,接下來這裏就會變成重症監護室了。


    出了病房,醫生們便有些忍耐不住討論起手術情況來,之前負責肋骨固定的醫生更是直接開口問道:


    “馬醫生,之前那個複位的手法……”


    “那個是通過巧勁來的,我練了一些吐納法,手指的靈敏度比較高。”鬆了一口氣的澄宇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毫不見外的給眾醫生講解起來。


    “吐納法?就是那個傳的沸沸揚揚的修仙氣功?”老醫生有些懷疑的挑了挑眉毛,醫生是最不相信神鬼的職業,古代扁鵲甚至說過信巫不信醫者不治的狠話。


    “嗯,其實不怕眾位笑話,我其實是個中醫半路出家的,另外,大家不要把呼吸法往成仙上想,把它當成五禽戲那種調理生物能的東西就好,對了,我這一脈的修行功法就是出自五禽戲的,如果各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學一學,就算練不出名堂,當做是健身的體操也好。”澄宇這話說的很是客氣,再加上之前演示出的那一手精妙的複位手法,幾位年輕一些的醫生便有了一絲意動。


    見到這種情況,澄宇自然是趁熱打鐵道:“正好最近大家也比較疲勞,這法子能夠調理精神狀態,你們看我,這幾天連個黑眼圈都沒有……”


    從這天起,每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澄宇便會帶著弟子們與幾個醫生開始五禽戲的修行,並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學習的人也越來越多,就連護士、誌願者甚至是一些傷勢不重的誌願者也加入了修行的行列。


    直到半個月後……


    “馬醫生,那個患者醒了!”


    “好的,我這就去。”澄宇點了點頭,撩開門簾進入了“重症監護室”。


    此時的少女臉色仍舊顯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連同嘴唇也沒有一絲顏色,之前因為手術而剪掉的長發已經長出短短的一層,看起來有些像是剃了寸頭的假小子。


    “感覺怎麽樣?”


    “腿沒有知覺,鼻子很難受……能不能把這個管子拔掉?”既無氣也無力的日語從少女的口中傳出,好在澄宇這些天接待了不少病患,修士的記憶力早已將日語學會。


    澄宇用隨身攜帶的筆杆在少女的腿上劃動了兩下,測試了幾個反射區的肌肉反射,才用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鼻飼管的話還得兩天,至少要你能夠吞咽之後才能拔掉,至於腿的話,就要看你的毅力了,如果真的有足夠的意誌力的話,還是可以恢複的。”


    他的話裏聽不出來一點和善的感覺,因為他明白,隻有這樣公事公辦的語氣,才會讓少女覺得自己的話不是在安慰她。


    “是醫生救了我嗎?”就在澄宇拿起掛在病床旁的板子開始書寫醫囑時,少女忽然問道。


    “把你挖出來的是千葉本地的極道勢力,給你輸的血是來自誌願者,你所住的病房,消耗的資源,都是來自海對麵的國家,我隻是一個動手的醫生而已,救你隻是工作。”澄宇如此回答,少女卻隻是搖了搖頭,“所有人我都會感謝,但是是您將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不是嗎?所以,可以請問您的名字嗎?”


    “我叫馬澄宇,好了,你該休息了。”澄宇搖了搖頭,將醫囑遞給護士便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少女的聲音——“我叫神穀海未,謝謝馬醫生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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