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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今今發完微博沒多久,莫易久也錄完采訪回來了,她的臉出現在帳篷側窗細密的紗簾外時,曾今今還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


    “易姐?!哎你嚇死我了。”


    “你在做虧心事麽?還怕被人看。”


    莫易久說完,繞到另一邊鑽進自己的帳篷。帳篷是夏天專用的,前後有門,左右有窗,內層是防蟲透風的紗簾,外麵是防紫外線的銀色卷簾。曾今今趕緊把頭頂方向的防紫外線布卷起來,便可以看到對麵莫易久的帳篷。


    她趴著等了一會兒,期待著之前說好的夜聊。莫易久還在帳篷裏換睡衣,雖然看不見人,但是說話的聲音清清楚楚。


    “曾今今,我跟你講,剛才我過來的時候遇到導演,問了剩下的拍攝時間。”


    “他告訴你了?”曾今今之前也向工作人員打聽過,隻不過都是含糊其辭的,看來這種事情還是得看是誰問,問的誰。


    “嗯。他說還剩兩個站,下禮拜四就結束。”


    “今天已經禮拜三了,還剩七天……”曾今今覺得這七天說長實在不長,說短又算不上短。即使是24小時全天候的工作,時不時還得被節目組折磨,但想到這工作也有到頭的時候,還是會深感不舍。


    莫易久換好睡衣,也撩起卷簾,和曾今今麵對麵趴著。


    “說,結束之後會不會想我。”


    “當然會想。”


    “乖啦。”莫易久笑著說,用的是和小孩子說話的口吻。


    曾今今垂下眼皮,心裏的失落都被她這溫柔的樣子激發出來了,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戳著乳膠枕頭,問: “你錄完就回香港了麽?”


    “嗯,我的助理會提前一天過來,估計錄完就飛回去。”莫易久看她越來越開心不起來,擺了擺手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我之前不是還跟你預約了年底的合作嘛?”


    曾今今抬頭眨眼:“你都沒告訴我是什麽合作。”


    “嗯……”莫易久揚起眉毛睜圓了眼睛,和曾今今對視了半天,最後嘴裏就蹦出了兩個字:“保密。”


    “啊???你要找我合作還跟我保密?!”簡直不可思議……


    “嗯哼。你能拿我怎麽樣?”莫易久壞笑,又一個翻身,拿出手機開始玩,邊玩邊說:“趴著好累,我檢查一下你的微博先。”


    “天後欺負小蝦米,話題轉得好生硬……”曾今今也翻身,拿起放在旁邊的廣告扇扇風。


    莫易久翻著曾今今的微博,突然問:“曾今今,你說,酒精黨和禁酒黨到底有什麽不一樣?”


    “這……”這怎麽解釋?曾今今話語梗在嗓子口,臉都憋紅了。她又是加大力道扇風又是暗暗深呼吸,之前在莫易久微博回複裏看到的三條微博赫然又浮現在腦海:


    【等一下又有新黨派了?我去!我易姐必須是攻啊魂淡!酒精王道!】


    【謔謔謔,禁酒也很萌的樣子,易姐女王受,喜歡(づ ̄3 ̄)づ╭~曾老師你要加油啊!】


    【不管誰攻誰受,你們在一起就可以了,嘿嘿嘿。】


    所以……誰名字在前麵誰就是那個所謂的攻。曾今今自認正直純良……曾經,但是開了微博和莫易久串一塊兒了之後,受那些胡天胡地的百合粉耳(思)濡(想)目(荼)染(毒),有意無意地還是被了解了許多可能並不怎麽用得上的知識,當然,也包括攻受的意義。


    這怎麽好意思說?曾今今心中擂鼓,想著如果隻簡單給出“酒精就是你攻我受,禁酒就是我攻你受”這樣的解釋,萬一莫易久追問攻受是怎麽個意思,這話題可就太限製級了。再者其實她也是自己領會而已,都沒想過要上百度穀歌去搜搜權威解釋,萬一有什麽出入,多害羞。


    “嗯……”曾今今苦惱地沉吟,開始說謊:“我也不知道。”


    “是麽?”


    “嗯,不知道。”她重複了一遍,內心深處正跪敲著地板哭嚎“易姐你不是也看了那些評論了麽難道真的什麽都沒看出來?!”


    “好吧,我問問我助理。”


    呃……一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曾今今腦袋後仰偷瞄莫易久那邊,她正捏著手機打字。可憐的助理,會怎麽回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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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今今莫名更加忐忑了,事情說得太明白,玩笑開得太認真,都會讓人尷尬。她隻能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去看八人的微信群,好轉移注意力。沈可欣冷不丁在群裏發一個哭的表情,看來她心裏依舊是十足的不甘願。其他人為了安慰她,就給她發紅包,名頭是加班費,戳開一看,都是五毛一塊,沒有意外換來沈可欣怒火中燒的表情。


    曾今今樂得差點就把剛才那茬兒忘了,正想趁亂也發個紅包,莫易久那邊手機叮咚一聲,又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沒敢看,隻豎起耳朵仔細聽那邊的動靜,過來一會兒,莫易久終於還是說話了……


    “曾今今,如果我們拍拖,誰是男的誰是女的?”


    “哈???”曾今今基本可以想到莫易久助理的回信,不由嫌棄那個解釋實在也算不上高明。她閉了閉眼,還是要把精神集中在對付莫易久這一次的問題上:“我們不都是女的麽?”毅然選擇將裝蒜進行到底。


    “曾今今你不老實呀,我問得這麽清楚,你明明知道的,快想。”


    莫易久這樣篤定,曾今今也不好意思繼續裝單純,認真地思考起來。


    然而果然還是……


    “易姐,我真想不出來。要不我當男的……”


    “為什麽?不行我來。”


    “怎麽這樣……”曾今今鬱悶地捂住眼睛:“瞧你決定得這麽幹脆,我們又不是真會拍拖,爭了也沒用。”


    莫易久卻翻了個白眼:“想想而已嘛fans都這麽喜歡。嗯,我站酒精黨。”


    “哪有自己站自己的?”曾今今撇撇嘴:“我站禁酒黨。”


    兩人閑扯到很晚,根本不像前一天晚上那種深刻的談話,全是些有的沒的,一會兒互捧一會兒互踩,倒是精彩有趣。後來也不知怎麽,話題又順到了唱歌上,曾今今提出請求,讓莫易久唱歌給她聽。莫易久很是貼心,還真的唱了,唱完一首,曾今今又要點歌,她說不一定會唱,也不一定記得歌詞。曾今今就專門挑了她的歌,沒想到人家連自己的歌都不記得,唱了一半就忘詞了……


    “看來我喜歡的歌不是你喜歡的歌。”曾今今唉聲歎氣。


    莫易久趕緊澄清:“不是啊,我也喜歡的,太久沒唱忘了嘛,下次唱給你聽,一定。”


    “那易姐你再唱幾首給我聽吧,隨便唱。”


    莫易久更加大方了,一連五首歌直接把曾今今唱睡著了。當她發現再怎麽說話那邊都沒有反應的時候簡直鬱悶得不行,不禁要懷疑曾今今以先前說是她歌迷的話的確不可信。


    曾今今也是冤枉,怪隻怪易姐的歌聲太溫柔而她又太困。昨天晚上失眠,今天午睡也失眠,她向來作息健康,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自己已經得到了足夠的睡眠。


    早上四點半,天還黑著,沈可欣就來叫她們起床了。曾今今困得厲害,莫易久就更不行了,也懶得化妝,跟鬼一樣飄著就隨大部隊上了燈塔。


    燈塔二層的轉角有外廊,正對日出的方向,八個人擠在一塊兒等待新一天的曙光。幾乎是等得又想就這樣閉了眼睡過去,終於,遙遠的海平線出現了別樣的色彩,那是美麗的橙黃色,浸了海,染了天,是能夠照亮黑暗的光明。漸漸地,金色的太陽從海平麵升起,朝霞滿天,迎來了生機勃勃的黎明。


    八人望著初升的朝陽,不算刺眼,卻是被晨霧籠罩的柔和。他們不得不被這美景折服,太陽東升西落,日日輪回,那是平凡的奇跡,也許隻有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與合適的人在一起,才能有心思停下來欣賞並記住這一刻。


    大夥兒觀日結束,也合影留了念,正準備解散再去補個回籠覺,便見遠處一輛銀色的麵包車晃晃悠悠沿著塔碼線駛來。原來這就是島上唯一一輛車,八人剛要討論起來,突然總導演宣布:昨晚值夜的兩位可以坐麵包車回住宿點補覺,剩餘六人,收拾好行裝,去找守塔人領取最後的任務,完成後可以換取到下一站的機票。


    六人一聽,頓時覺得雙腿虛軟。這一回,節目組真是公平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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