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林道:“楚當家的,你們和鍾氏家族都是大家族,和我這種泥腿子怎麽可能有交集?這個消息是我的手下無意當中探聽到的,而不是受人之托。”


    楚江洋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鍾家其實並不願意告訴我們這個消息了?”


    霍東林道:“應該如此。”


    楚江洋道:“看樣子鍾家是別有目的。倒是你,霍當家的,你不會是學習**好榜樣,特意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吧?有什麽條件你就說吧。”


    霍東林道:“我怎麽可能拿這種消息來談條件,尤其是和您,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呀。不過要說事情,我還真有點小事需要您幫忙。”


    “什麽事?”楚江洋道,“事先聲明,我可不一定會答應你。”


    霍東林道:“這事對您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對我而言,卻是至關重要,所以希望您能成全。”


    楚江洋不置可否,說道:“先說說是什麽事情吧。”


    霍東林先是抱拳施了一禮,然後說:“我本來以為我三弟死於本幫內鬥,可是有人向我報信說,在台灣見到了我三弟。”


    “怎麽可能?”楚江洋動容道,“當年你弟弟死的時候,可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我還派我大弟子代我去吊唁去了。”


    “是呀,”霍東林說道,“老爺子義薄雲天,我霍家自然不敢忘。可是見到我三弟的是我本家侄子,消息確切無誤的。”


    楚江洋道:“你們霍家的事情,需要我老頭子做什麽?”


    霍東林道:“雖然霍老三可能就在台灣,但他是和老榮家的人在一起,您老也知道,我和榮家的人並不對付,所以……”


    楚江洋道:“所以你希望我從中協調?”


    霍東林道:“這是此意。”


    楚江洋歎了一口氣說:“霍當家的,你也知道我已經退出江湖了。現在的江湖可不同以往,原來還有一些道義可講,現在除了利益,就是利益,完全變味了。即便我從中協調,怕是也不起什麽作用。”


    霍東林道:“老爺子……”


    楚江洋道:“而且,你應該知道老榮家近些年和東南亞的顏氏家族交往密切,據說他們之間還有了好幾門聯姻。老榮家的兩個女兒可是都嫁給了顏家的。你多少知道顏家和我楚家算是半個同行,所謂同行相軋,我的麵子在他們那裏可不值錢。”


    霍東林道:“老爺子,我不需要您從中協調。我三弟的事情可能牽涉甚廣,到時候如果需要江湖公審,我希望您老能主持公道。”


    楚江洋看了一眼霍東林道:“好吧,隻要你沒有違背三公六義,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霍東林再次鞠躬道:“多謝老爺子。”


    楚江洋道:“希望江湖是江湖了,不要牽扯太多人,否則官麵上不太好看。另外,多說一句,老榮家的人和顏氏家族現在應該都在上海。”


    霍東林大喜,說道:“多謝老爺子,以後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您隻管開口。我霍老大說話吐唾沫砸地上一個坑也,絕對水裏水裏來,火裏火裏去。”


    楚江洋嗬嗬一笑道:“霍當家的客氣了,現在哪裏還需要動刀動槍的,現在用的都是腦子。”


    送走了來人,楚法邱道:“爺爺,你為什麽對霍東林這麽客氣,而且還跟他說了一大堆的話?那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好人?”楚江洋道,“我還不知道這家夥作惡多端。北方底下吸毒賣淫、殺人放貨、惡性強奸等諸多事件,哪一個又和他霍家脫得了幹係?”


    “那您還和他說這麽多。他帶來的消息我們差不多也推斷出來了。”楚法邱道。


    “那好,我問你,鍾家到底有沒有扣留你爹?為什麽是霍東林來傳話?”楚江洋問道。


    楚法邱吃了一驚,說道:“您認為霍東林是傳話人?”


    楚江洋冷哼一聲說:“這不很明顯嘛。鍾家是什麽樣的人,會允許別人打聽他們的消息?打聽消息,打斷腿還差不多。”


    楚法邱道:“您的意思是,這個消息是鍾家放出來的?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楚江洋道:“很明顯,鍾家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確保消息能夠傳到我的耳中,而霍東林就是最好的中間人。”


    楚法邱道:“他這樣做,豈不是引火燒身?就不怕我們楚家和他們決裂?”


    楚江洋道:“決裂?談何容易。且不說我和鍾家老一輩的交情,還有你父親與鍾家二女的糾葛,你大姑奶奶嫁入鍾家,你三嬸子也是鍾家的人,再加上爺爺輩的親戚,就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你覺得怎麽可能決裂?”


    楚法邱道:“那他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楚江洋看了一眼牆上的畫,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切紛爭的解決,無非就是一個‘利’字,動之以情,曉之以‘利’,或許能夠解決眼前的危機吧。”


    楚法邱道:“對了,爺爺,您給那個霍東林做江湖公審人,這個人情賣的挺大呀,您不是不過問江湖事了嗎。”


    楚江洋嗬嗬一笑道:“小子,這可不是什麽人情。那個小胖子,你叫什麽來著,剛才說了個成語,我覺得很貼切。”


    冬瓜見楚家的族長提到了自己,雖然他沒記住自己的名字,但沒關係,這不耽誤他混臉熟,道:“爺爺,我叫王冬林,您叫我冬瓜就行了。剛才我說的那個成語是‘禍水南引’,楚哥還說我說錯了。”


    “成語是說錯了。”楚江洋道,“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因此我將計就計,確實做了個‘禍水南引’,把霍家引到顏氏家族身上。因為我怕顏氏家族明白過來他們被咱們設了局,回頭找我們算賬,因此給他添點作料,先讓霍家和顏舒那老頭掰扯掰扯,咱們還騰出時間找鍾家的麻煩。”


    冬瓜拍手讚道:“老爺子果然好計謀。這何止是禍水南引呀,分明是一石三鳥之計。”


    楚江洋道:“還是你這個皮球提醒的好,我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給人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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