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若狂的新瑞利子爵繼承爵位還沒有一分鍾,就戛然而止的結束了他愚蠢的生命。


    作為尊貴女士的使者,作為人類社會上層階梯的高貴貴族,目睹他們這樣的人如下賤的野雞一樣,被人隨意的結束了生命,不止法蘭克林感受到了侮辱,在場所有的貴族都迸發出無法釋放的怒火。


    這等主宰別人生命的特權,隻有他們貴族,隻有他們這些人類中的精英,才有權利行駛!


    “賽文兄長!”


    老侯爵的次長女絕望的悲痛,衝破阿爾的禁聲術。


    抱著賽文的屍身,婉約華貴的麵容此刻狼狽怨恨,狠毒的盯著阿爾。


    “不管你是誰,我都詛咒你……”


    “哢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寂靜的大廳。


    次長女茫然的,不可置信的長大了嘴巴,睜著失神的眼睛無力的癱倒在她父兄的屍體之上。


    寂靜冰冷的殺意,灑落在整個議政廳。如刺骨寒風,吹在每一位在場之人的耳邊,低聲呢喃。


    “真遺憾啊。”


    那光明動人的少年身影,淡漠的俯視著瑞利家最後一位繼承人,語氣裏有著無盡令人動容的遺憾。


    遺憾什麽?


    遺憾又殺了一個人嗎?


    遺憾這些賠償還不夠嗎?


    你一個偽裝成劊子手的善神信徒,在我們麵前遺憾什麽?!


    “你隻有一次機會了,瑞利男爵。”


    什麽機會……你在替我遺憾什麽機會?


    最後一次機會……


    對,最後一次了,兄長的條件他還不滿意,沒有人擋在他前麵,替他試探這個惡魔到底想要什麽了!這麽多錢和裝備,還滿足不了你們王室的胃口嗎?!


    最後的瑞利男爵,恐懼的忍不住顫抖,他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把他們貴族如同殺雞宰牛一樣,輕易終結了他們的人生?


    你想殺就殺!你這個惡魔根本就沒準備給我們這些人留一條活路,為什麽還要給我活著的希望!


    即使如此恐懼的直打顫,瑞利男爵也不敢錯過阿爾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他到底想要什麽才肯放過他的性命?


    那個神秘、年輕、強大的法師,淡漠的開口:


    “你願意為你們瑞利家族的罪行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請求得到王室的原諒。”


    那些錢已經是他們家族的全部了,那些鎧甲也是他們能拿出來的全部了,他到底想要什麽?


    “我……我……我請求……請求……尊貴的攝政公主殿下,紫荊花王室,收下我謙卑的忠誠。”


    凱瑟琳恍然大悟,不愧是千年帝國四大家族培養出來,如此年少就成為子爵的大貴族,早就精通貴族的行事手段。


    以需要罪人的忠誠,而讓殘暴的殺戮變的高貴,索要贖金也變得不那麽市儈。


    貴族行為的準則,不就是要講究優雅、高貴、大義,為自己行為找到一個名頭,區分與平民的差別嗎?


    法蘭克林和一眾貴族麵色深沉,明白了這個年輕的法師不是什麽下賤的平民,對他們引以為傲的規則清楚至極。


    君王要求得到階下囚的忠誠,殺再多的人,也隻會襯托王的怒火和仁慈。


    就那麽簡單的賜死,是給你們這些叛臣榮耀的解脫。


    這已經不是殺不殺貴族的問題了,而是你們這些犯上作亂人是否要求得王的原諒。


    即使是貴族教會,都無法在一位憤怒的真王麵前,名正言順的插手這些叛臣的生死。


    法蘭克林過來,本就是要阻止問題上升到這個大義高度,不然就會發生現在這樣失控的屠殺。


    沒想到那個愚蠢的小女孩沒有明悟,反而這個神秘的法師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一刀一刀的血祭出來。


    見凱瑟琳一副明悟的樣子,瑞利男爵立刻欣喜若狂的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瑞利家族願意獻上兩百萬金幣,一百套精品鎧甲,還有我,瑞利男爵卑微的忠誠,請求得到王室的寬恕,請求得到月光的指引。”


    在生死麵前背叛信仰,雖然極其丟貴族的麵子和氣節,其他貴族卻並沒有出言阻止。


    真正的貴族就是死,也不會向賤民、平民、偽王求饒。


    然而他們麵前王座的高台之下,站的是他們成為貴族時宣誓效忠的王室,卻不是不能接受。


    眾人以為阿爾應該到此為止了,然而那個冷漠的少年,卻發出一聲不屑的嘲笑。


    “你們用來交易的忠誠,連一枚金幣都比不上。”


    “看來,你與那些下賤的父兄姐妹一樣,沒有一點祈求真王寬恕的……”


    隨著阿爾舉起右手,無形的巨手就要送他與父兄姐妹團聚,生死關頭,瑞利男爵一下子明白阿爾到底是要什麽了。驚恐的急吼:


    “不,大人!還有!還有!請您收下……不不不,請高貴的王室收回……不,不是,我願意將鐵礦礦脈瑞利家族全部的一半成權益,還有蛋白石礦全部的兩成權益,奉獻給王室,請求得到王室寬恕瑞利家族的罪行。”


    “既然你如此有誠意,那麽我以皇家騎士的身份,代表攝政公主殿下賜予瑞利家族仁慈的寬恕。”


    冷漠的殺機,悄然散去,死中求活的瑞利男爵一瞬間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法蘭克林與眾人一臉陰沉,果然還是為了這四條礦脈。


    紫荊花公國的四條礦脈,早就被先君、偽王以各種妥協的方式讓給他們,而換取一些貴族的幫助。


    這些契約由信仰正義之神的律師見證。這是先君、偽王自願跟他們交易的,是合法、合理的財富。這也是他們王室衰落的根本原因。


    除非阿爾把瑞利家族趕盡殺絕,不然隻要有一個繼承者,都到不了別人手中。


    凱瑟琳都不敢奢望能收回這四條礦脈,她如今已經是善神信徒,她可以處決叛臣,卻不可以謀奪他人財富。


    即使這些財富原本就是他們王室的。


    現在,黑暗之月背負血腥殘暴之名,替她伸手討要了。


    這些人是如何卑鄙無恥,與先君討價還價的拿到這些礦脈,今天就如何被人要回來。


    一切都遵循貴族的行為規則,沒有一點逾越。


    反而,被勒索的人,還要表麵上對勒索者感恩戴德。


    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的瑞利男爵,帶著顫抖的哭聲,大聲高呼王室的仁慈。


    “感謝攝政公主殿下的寬恕。”


    “感謝大人您的仁慈。”


    然而,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


    如今的貴族,可一個個都是敲骨吸髓的吸血鬼呢。


    咒令之刃在阿爾手中化為一柄紫色神秘、精美華貴的長劍,一劍壓在瑞利男爵肩上,嚇的瑞利男爵身子一軟。


    就看到這個惡魔化身的少年法師,冷漠的宣告。


    聲音猶如地獄而來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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