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見十幾個人分前後圍住了陸遠所在馬車,卻是一時有些無奈。這群剪徑小賊倒是有些組織常識,懂得分兵包抄。但這眼力勁兒著實不怎麽樣,先不說馬車上的家徽和車內的小四絕之一的蘇筱,光是陸遠一個人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但總歸是麻煩事,能不動手盡量省些力氣,這也是陸遠行走江湖一貫的行事作風。陸遠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接掏出自己的錢袋子,一臉諂笑地向著帶頭的大漢走過去。時值盛夏,身著米黃色的無袖汗衫的賊首敞著肚皮,一身油脂,看得陸遠心中一陣鄙夷。倒是手上那約莫有十斤重的九環刀,閃著寒光,看樣子倒是極其鋒利,想來這賊首應該也有把子力氣。


    “誒,你幹啥?誰讓你動了!”那賊首看見陸遠走過來,立馬警惕地提刀向陸遠走去。


    “這位當家的,莫生氣,莫生氣。小弟這有些銀兩,還請當家的拿去跟兄弟們分了買點酒吃,這大熱天的……”陸遠一臉諂笑捧著錢袋子,不料一隻蒲扇大手竟是將他手上的錢袋拍掉,五兩碎銀掉了一地。


    “啐,你丫打發叫花子呐!”那賊首瞪圓了眼看著眼前有些消瘦的陸遠,吼了一句。陸遠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不該啊,這麽沒水準,怎麽著也得先把錢收了再進行下一步勒索才對啊。不過陸遠是看出來了,這十來個人是不打算隨便放自己過去了,無奈搖搖頭。


    “人啊,總是貪得無厭。既然你不要錢,那就莫怪小爺手下不留情了。”淡淡歎了句,陸遠登時運起一指點在那賊首的右手手腕上,出手突然,發勁十分狠,那賊首尚未反應過來,便覺脈門一涼,緊接著手中大刀脫離,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在此時,手腕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感才傳了過來。


    “啊!!痛死我也!”大漢不禁低頭一看,右手手腕已經有一處青黑,直透手背,想來已經骨裂。而更讓他膽寒的是,原本用來當做武器的九環刀此刻正橫在自己的脖子上,時刻威脅自己的性命。


    “趕緊的,叫你的小子們都讓開路,過了你們地界,小爺自會放你走。”陸遠神色淡然地說了句,頗有些勝券在握之感。這叫啥?擒賊先擒王。


    但……似乎沒有想象的那樣順利。見到自家大當家被陸遠挾持,這群剪徑毛賊卻是一點都沒有緊張擔心的樣子,甚至對於這賊首也是不聞不問。如此卻是讓陸遠心中為之一寒,看樣子真正的發號施令之人並不是這個跳出來的大漢了。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聲沉悶的“上”字蹦了出來,原本還原地不動的毛賊們都向陸遠以及馬車圍了過去。陸遠暗歎一聲“失策”,伸手一掌拍在大漢胸口,原就練手勁的陸遠運用上了些大金剛掌的運氣法門,雖不如仇老五的掌力深厚,但也算天資聰慧,已然初入門徑,又打通了手少陰心經,加上心竅開了一竅,全身力道增加了一分,一掌下去,大漢心脈登時被震斷。


    緊接著,陸遠將手中九環大刀當做標槍直接扔向了衝向自己的一個毛賊,那毛賊吃了一驚,趕忙用手中的刀隔開。但陸遠力氣竟是不小,加上內力支撐,雖沒能刺中毛賊,卻是將其兵刃給砸飛,那毛賊兀自發愣的瞬間,陸遠一記擒拿手,已然攀上其脖頸,隨手一轉,擰斷了毛賊的脖子。


    忽然間,一陣寒光從左側閃過,陸遠趕忙後退一步閃過一刀,同時左手一指向著左側狠狠刺出,正中襲來之毛賊的右側·乳·下三分,隻聽得一陣肋骨折斷之聲,毛賊登時倒地,口中不斷吐著血沫,沒能第一時間斷氣,卻是傷及右肺,呼吸越發困難,整張臉憋得通紅漲紫,雙目圓瞪,陸遠卻是不去管顧。


    眼前毛賊不過五六個,瞬間便倒下三個,登時壓力驟減。至於身後馬車,陸遠卻是不太擔心,馬車上的那位,可比自己危險多了。


    眼見帶來的人馬直接少了一半,所剩三個毛賊其中一個卻是忽然上前,一掌拍向了陸遠,掌風強勁,不似先前毛賊的水平,登時讓陸遠冷汗直冒,頭皮發麻。單憑掌風,陸遠便知道自己不敵對方,趕忙一個側身閃過,腳步有些鬱結,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人一掌不中,待要轉身的瞬間,陸遠雙腿順勢纏繞對方後腳,順勢一拉,直接將對方拉劈叉,借機站了起來,一指點向對方後腦強間穴。那人倒也機靈,瞬間側倒,一個倒立,雙腿如陀螺般旋轉踢開陸遠這一指,借著這股上揚的勁頭整個人轉身站起來,麵向陸遠。


    “五福開碑手,看來是江西廣福鎮的全德武館門下了。請恕在下眼拙,敢問閣下是餘征館主門下的哪位?”陸遠看著眼前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雖說跟其他毛賊一樣短衫布褲,青黑色布鞋,但身材精壯,棱角分明,一雙眼睛時不時露出駭然精光,八字胡微貼上唇,下唇以下一點黑豎,修整得倒是整齊,不似一般江湖莽客。


    “在下正是餘某人,久聞平安鏢局少公子生性憊懶,不喜練功,胸無大誌,腦袋空空,如今一見,若非公子改了性子,恐怕就是藏的夠深,轉瞬間便擊斃三人,怕是在福建年輕一代中也能排的上號的了。傳言果然不可信也。”餘征嘴角微微勾起,卻是再度問道,“敢問公子如何識得餘某人的身份的?”


    “沒想到區區小子,名聲已經如此不堪啦!倒是勞餘館主費心記掛,認出餘館主的武功路數這卻是不難。傳言餘館主曾竊得古籍,偷師了一門開碑手,但古籍殘卷不全,所錄功法有缺,故而餘館主便學盡多派指掌手法,自行補全了這門開碑手,創出了這一門五福開碑手。這套開碑手倒也新奇,既有掌功又有指功,故而運氣之時五指生風,吹得人臉麵生疼,功力未必多精深,倒是聲勢不小。今日晚輩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陸遠夾槍帶棒諷刺了餘征一番。


    對麵餘征也不氣惱,隻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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