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釗左臂負傷,右手卻是還能夠正常用劍,加上左臂的傷口不深,隨意從衣服上撕下塊布條纏上之後,對戰力影響倒是不大。


    三人對峙,莊釗何樸二人很快就站定方位,確定好了對策。


    很快,兩人便步調一致地衝向陸遠。陸遠凝視著二人,活動活動自己的雙腳。待到兩劍臨身之際,何樸攻上,莊釗攻擊中下盤,卻是封住了陸遠躲避的方位。何樸劍法嫻熟,一劍三花,劍劍不離臉頸心,殺意盎然;莊釗劍招大開大合,專掃腿腳和腰身,不求一擊斃敵,卻是幹擾為主。


    憑借夜貓行中的奇異步法和各種扭身旋轉的技巧,陸遠將將閃過兩人的合擊,二十招之後已經是冷汗涔涔,險象環生。何樸見陸遠腳步已然有些淩亂,當下加緊搶攻,稍稍快了莊釗一小步。就是這一小步,讓陸遠抓住了破綻,一個側身閃過何樸的長劍刺心,左手繞過劍鋒,直抓何樸右手手腕,右手一記老拳轟出,同時分出一些注意力在莊釗中下盤的攻擊上。


    果然,稍稍慢一步,莊釗的一劍已經直逼陸遠的右腳腳踝處。另一頭,何樸見陸遠企圖一抓一拳,卸了自己的劍,右手急忙提腕收力,左手一掌拍出。陸遠見到果然如此,立馬抬起右腳,重心向前傾,狠狠踩在了莊釗掃過來這一劍的護手處,直接將莊釗的劍踩在地上,同時由於重心前傾下擺,原本何樸匆忙回應的一掌並未擊中陸遠的右拳,反倒因為陸遠伸展到極致而做的側身一掌打空,陸遠的這一拳卻是沒有停下。


    “何長老小心!”這時,已經棄劍的莊釗卻是因為被陸遠一腳將劍踩掉而重心不穩,向前傾倒,傾倒的瞬間右手不自覺地伸出去抓何樸。但……抓何樸的手因為慣性的緣故又向前猛推了一把,何樸原本右手提收的一劍又刺出去,將將劃傷陸遠胸口,但陸遠一拳卻是實打實地轟擊在何樸的腰眼,莊釗一掌又推在何樸身上,這一記老拳卻是沒有將他轟飛,何樸生生吃了一拳一掌,被夾在了中間。


    “噗!”一口老血噴出,何樸手中的劍落地,雙目圓瞪,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莊釗,“你……”


    “何長老,我不是故意的啊,剛才重心不穩我才會往前傾倒的。”莊釗站了起來,擺擺手道。


    “你,你用了……內……力……”吃力地說了句話,何樸忍不住又一口老血噴出來,陸遠見狀連忙後撤閃身,躲過這一口血水。


    “啊?內力?哎喲,剛才我下意識地,真不是故意的啊……”莊釗急得連忙擺手擺了幾下,見何樸慢慢倒地,腦門上青筋暴起,時不時吐出口鮮血,明白這一拳一掌已經幾乎將何樸的腎髒擊碎,已然沒救。


    “不過,最後肯定都是陸遠殺了你的啊何長老,別怪我莊釗啊!我得趕緊回宗門匯報此事了,咱們後會無期。”莊釗對著地上的何樸拱拱手,然後笑笑,也不管地上的兩把劍,直接縱身跳到東廂房頂,幾個縱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老賊……”何樸一時尚未死去,盯著莊釗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


    “看吧,跟你說了,他的目標在你,咱們倆若是能夠同歸於盡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行,殺了你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你在星月宗勢力恐怕不止這十來個人吧?放心,以後絕對會成為他的心腹的,打著為你報仇的旗號,很容易就能收買人心。反正你這一脈,已經死絕了。”陸遠看著何樸淡淡說了句。


    “我,我……不……”身體力量在流失,何樸越發覺得乏力。


    “不甘心也沒用,誰叫你笨?早跟你說了,殺何務謀的是莊奎了,若是當時你稍微對莊釗提起點戒心,何至於此?算了,你安心去吧,你的仇,我替你報仇。”陸遠輕輕蹲下,胸口卻是傳來一陣疼痛,他才想起自己剛才被劃了一劍。


    “替……替我……報……呃……”何樸伸手抓住陸遠的衣角,話音未落,卻是咽氣了。


    陸遠看了看,鬆開何樸的手,為他合上眼睛。想到前院的戰況,陸遠不敢耽擱,急忙向前院跑去。


    臨近前院,戰鬥似乎沒有陸遠想象的激烈,或者說……此刻很……安靜?沒有兵器打鬥的聲響,沒有雙方人馬喊殺聲。詭異的氛圍讓陸遠心中詫異的同時,有些微微的擔憂。


    “嗯?有女聲?還……有些熟悉?”走到拐角,陸遠豎起耳朵聽了聽,陸高說話的聲音還很沉穩有力,應該沒大問題,似乎是跟誰在交流,而這個人聲音清脆,是個女人,而且陸遠還有些熟悉。


    “嗯?難道是?”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陸遠登時有些驚喜,竟是加快腳步走了出去,“青竹?果然是你!”


    “其歸?你後麵的戰鬥解決了?”陸遠轉過拐角,看見來人,正是已經分別了一個月的蘇筱。


    “好你個陸其歸,重色輕友!隻記得美人的聲音,恐怕都忘了還有我這個兄弟了吧!”這時,盧乃大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點埋怨,卻是將陸遠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哦,乃大啊。”陸遠看了盧乃大一眼,轉而又回過頭來看蘇筱,“青竹你怎麽會來的?”


    “誒誒誒,就這樣啊?好歹幫你累了一個晚上,你不感激我至少也關心一下我跟嚴白的戰鬥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吧?”盧乃大見陸遠隻是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登時抗議道。


    “你?死不了就好。”陸遠見狀,轉過來看了看盧乃大一眼,挪揄了一句。


    “好你個頭!沒良心的,哼,我要去喝空你家酒窖,別攔著我!”盧乃大假裝生氣地哼了一句,徑直往後庭花園酒窖走去,所有人都哈哈一笑。


    “沒想到你跟廬山四公子感情已經這麽好了,我倒是有些意外。”見陸遠跟盧乃大如此沒正行,蘇筱淡淡一笑說了句。


    “我跟乃大投緣,這事我慢慢跟你說。你先說說,怎麽就過來了?還有……”陸遠看了看站在蘇筱身後,黑衣黑劍的二八少年,意思很明顯。


    “哦,先介紹一下,這位是華山劍宗宗主施無常的關門弟子,江湖小四絕之一的小劍絕施衍。”蘇筱讓了個身位出來,引薦了黑衣少年一番,少年聞言,隻是轉過頭來對陸遠微微點了點,便又轉回去閉目養神了。


    “原來是小劍絕當麵,失禮了。”陸遠舉了舉手,隨即將注意力再次轉回到蘇筱身上。


    “我之所以會過來,還是有勞地上那位嚴公子了。”蘇筱指了指身後不遠處,正癱坐在地上有些狼狽的嚴白,“當日我跟萍萍一起在劍浦縣調查一些事宜,嚴公子提議住進寧遠鏢局,我才得以發現寧遠鏢局的謀劃,當時看那位盧四公子跟嚴公子關係似乎不錯,心下擔心,才在今日邀施公子一起過來支援你。沒想到盧四公子竟然為了你跟嚴公子反目,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且進屋聊。”陸遠聞言笑笑,趕緊將人迎向屋內。


    至此,寧遠鏢局的設計落空,平安鏢局算是安然度過一場危機。隻是陸遠明白,更大的危機,恐怕已經在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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