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架輕型偵察機,fi-156的氣動性能還是非常優秀的,這點從它那四十米的最短起飛距離就能看得出來。


    但它也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點,那就是一旦發動機停機,降落時就會很危險。


    因為這架飛機有著一放下襟翼,機頭會突然仰起的習慣。


    當襟翼放到起降位置後阻力加大,已經失去動力的飛機很難將飛機重新拉起來。


    如果遇到飛行姿態突然改變,遇到個沒有經驗的飛行員,很容易就會在毫無防備下進入失速狀態。


    而這時候已經離地麵很近,已經失去引擎動力,機體角度導致各動力麵氣流通過速率不均,駕駛員的調整動作很難快速得到回應,所以往往就會造成嚴重的事故。


    這也是為什麽許多fi-156飛機的飛行員在遇到自己的飛機動力出現問題的時候,往往會選擇不放襟翼直接用機腹迫降的原因。


    但這架fi-156卻沒有選擇機腹迫降,從機場的位置已經能夠用肉眼看清他的機影,他它已經放下了起落架。


    “大玲這是在幹什麽?”


    黃懷民用力轟踩著油門,威利斯吉普就是咆孝著衝向了跑道。


    對於自家手下的飛行員幾乎是了如指掌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架迫降的fi-156屬於邊大玲的,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飛機的左側畫著一朵黃色的茉莉花,那是邊大玲飛機的表示。


    而她的妹妹邊小玲的飛機上也畫著一朵茉莉花,不過位置是在飛機的左側。


    fi-156的機頭對準跑道開始下降,在距離跑道還有五十米的高度放下了襟翼,飛機立即仰起了機鼻,隨後機體就以一副昂然的姿態往下一沉,三點同時著地。


    由於落地速度太快,飛機降落到地麵用甲板鋼鋪設的跑道後彈起了好幾米,隨後又重重的砸到了地麵。


    不過好在這次fi-156沒有再跳起來,隨後它又滑行了一段距離。


    這時候飛行員已經踩死了機輪刹車,在一股刹車片摩擦起的青煙中,繼續滑行了十幾米後微微點了一下機頭,隨後停在了跑道的中央。


    早在跑道邊等著的消防車和救護車以及一大群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蜂擁著向著飛機撲去。


    而緊接著,第二架fi-156也緊隨其後,猶如一支靈巧的蜻蜓般輕盈的降落在了跑道上。


    這時,最先衝過去的救護車已經衝到了邊大玲的飛機旁,兩名醫護兵跳上了飛機,不顧邊大玲的抗議七手八腳的把她從駕駛艙裏拖了下來,然後抬到了擔架上。


    “你放開我,我能自己走!”


    “你能自己走?”一名三十來歲,一臉嚴肅的女醫生冷笑一聲。


    “來來……你現在站起來走兩步給我看,你要是能平穩的走出十米,我就不管你了。還有,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是鬼子的血濺到你身上的。”


    “我……”


    邊大玲無語,現在的她體力早已耗盡,別說平穩的走十米了,恐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飛機可不像後世采用的是液壓傳動或是電子傳動,無論是操縱杆還是方向舵全都用的是機械傳動,用牽引鋼纜控製操縱麵完成俯仰翻滾動作。


    操縱杆屬於硬式傳動,反應速度快,精確性高,可以瞬間完成戰術機動,但飛機員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是個十足的體力活,所以飛行員對於體力的要求是相當之高的。


    這也是為什麽早期的戰鬥機飛行員很少有女性的原因。


    就拿日軍的零式戰機做例子,當零式的飛行速度超過每小時480公裏後,日軍的飛行員想要操縱飛機,幾乎要站起來用盡吃奶的力氣才能掰動操縱杆。


    邊大玲姐妹駕駛的fi-156雖然屬於超小型的偵察機,時速也不高,但對於先天來說體力就比男性弱小的女性來說也是很吃力的。


    如今的邊大玲已經開了一天的飛機,加上剛才和日機激烈的追逐後,全身的力氣幾乎全都被榨幹,哪還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


    邊大玲說話間,杜立特一行人也從駕駛艙裏跳了出來,另有兩名醫護兵鑽進了駕駛艙,將弗雷德連同擔架一起抬了出來,和邊大玲一起送上了救護車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上帝啊,我總算是活著落地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乘坐偵察機了。”下了飛機後的保羅看著身後那架千瘡百孔的fi-156,兩腿發軟的跪在地上右手不停的畫著十字。


    杜立特三人人比起保羅也好不了多少,死裏逃生的滋味誰試誰知道。


    就連亨利也忍不住對杜立特道:“長官,我感覺自己現在能吞下一頭牛,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求他們提供一個地方讓我們飽餐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


    “不……”


    杜立特搖搖頭,我可是聽說了,他們還接到了好幾隊的機組人員,現在正在往回趕的路上,作為他們的指揮官,我應該留在這裏等他們。


    “好吧!”


    看到杜立特堅決的神情,亨利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晚上,在這天夜裏,杜立特等到了三號、四號和五號三個機組人員。


    眾人相見自然是格外高興,一行人擁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中校,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啊,原本我也以為我會永遠的失去你們,我簡直無法想象當噩耗傳來後我該如何給你們的母親寫信。


    現在好了,我們又能在一起打那些日本猴子了!”


    杜立特一行人在這座野戰機場一直呆了三天。


    在這三天裏,營救計劃持續進行,執行任務的飛行員們又陸續帶回來了總共六組的飛行員。


    這樣一來,一共十六個機組已經有十組被找到了,隻剩下六組人員還在搜尋中。


    而杜立特則認為自己不能在等待下去了,他強烈要求要同蓮台民團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高洪明將軍見麵。


    在焦急的等了兩天後,在第五天的上午時分,他們被帶到了高洪明所在的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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