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飛機經過長途飛行,將在紐約逗留二十小時,乘務組也將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休息一晚。我們一群風姿綽約的美女拉著行李箱邁著整齊而優雅的步伐走在機場大廳裏。來往的各國旅客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有不少外國男士伸出大拇指,用蹩腳的漢語說道“中國,漂亮!”


    “美女們,等等我!”值班空警小李追了上來。他剛剛與機場警察局辦完交接。


    “怎麽樣?怎麽樣?那倆通緝犯咋樣了?”美女們嘰嘰喳喳爭先恐後地問,女人八卦是天性。


    “虛驚一場。伍千姐姐,你認錯人了。”


    “那我們要承擔責任嗎?”乘務長擔心地問。


    事實上,我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好巧不巧,有兩個日本山口組的成員,長得跟他倆很像,是在我們起飛後十分鍾發布的國際通緝令。”


    大家驚呼起來,而我悄悄地吐了一口氣,謝天謝地,謝謝山口組,謝謝國際通緝令!


    “我們飛機上的兩個差點被移交國際刑警。他倆的護照經過核驗,完全沒有問題,所以警方無條件放人。我也沒啥事了,就來追你們。”


    “追我們?不會是看上誰了吧!”有人打趣小李。


    小李不自覺地瞟了我一眼,臉刷地紅了,這個可愛的小男生。


    怎麽又是我?我也很煩惱哎,年紀比美眉們大十歲,也沒有她們瘦削高挑,但總是被同行的男士優先青睞----也許,是因為我看上去更加嬌嫩、更有氣質、更加豐腴、更有女人味、更加……


    突然又好想老公----他會偷看我碼的字,在一旁揶揄我:你自戀狂吧。


    我們已經到了酒店,我正在筆記本上碼字。


    同房間的小美眉忙著卸妝,褪去化妝品和空姐製服的小美人在寬大的化妝鏡前扭來扭去,欣賞著自己年輕優美的身體。


    “哎呀,迷死人的,男人看到要為你吐血的。”我笑道。


    “討厭啦,千姐。”小美眉湊到我跟前,盯著我的身體,“姐,你好豐滿,好羨慕你哦。那幫男人的眼睛一天到晚在你身上打轉,哎呀,要能分我一半都好了。”


    “現在不流行瘦嗎?你們一天到晚嚷嚷著減肥減肥的。”


    “可我們要減的是腰哎,不是胸。姐你好壞,得了便宜還賣乖,取笑我們。”


    突然一陣熟悉的旋律衝擊我的耳膜,我習慣性地拿起手機----並沒有來電話啊!


    這這這,這不是我眾裏尋它千百度的“小蘋果”恣意張揚的旋律嗎?可它是從哪裏傳來的呢。


    原來是小美眉背後的電視,那裏麵正在現場直播lopalooza音樂節,這是每年八月在芝加哥伊利諾伊州舉行的世界知名的音樂盛會,以另類搖滾、重金屬搖滾、朋克搖滾、hip-hop以及電子舞曲為主。eminem、lorde、fosterthepeople、arcticmonkeys、iggyazalea和kingsofleon等音樂人都曾登上這裏的舞台。


    而現在在台上邊歌邊舞的,是兩個華人。屏幕下方的字幕顯示,“這是來自中國的‘筷子brother’,他們雖然初出茅廬,卻以出眾的才華打動了音樂節評審委員會的音樂家們,音樂家們迫切地希望這首來自東方古老國度的神曲盡快灌進樂迷的耳朵,以引爆本屆lopalooza音樂節的關注度。”


    小美眉情不自禁地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著,電視畫麵上的樂迷也high到瘋狂。


    鏡頭給出歌手特寫,小美眉和我都吃驚地歡呼起來-----通緝犯!這不是通緝犯嗎!


    沒錯,真的是“通緝犯”,就是他倆。一曲終了,節目組迫不及待地闖到後台,現場采訪這兩個引爆全場的神秘中國人。


    “你們的歌曲太美妙了,簡直可以用‘顛覆’來形容,你們顛覆了中國人保守的印象,顛覆了音樂的傳統模式,顛覆了lopalooza音樂節隻有知名歌手才能登台的僵化曆史,哇哦,簡直太美妙了。能作下自我介紹嗎?還有告訴我們的樂迷,‘筷子brother’這個富有中國特色的名字有什麽了不起的含義嗎?”


    “謝謝謝謝。”他倆激動得無以複加,哽咽著抱在了一起。現場圍觀的歌手為他倆歡呼和吹口哨。


    “我叫肖洋----我叫王大利。”他倆一前一後自我介紹。


    “我們要感謝我們的父母……”他倆異口同聲,“感謝他們對我們的不理解、不支持;也要感謝我們國內的同行,感謝他們對我們的挖苦、諷刺;還要感謝我們的女朋友,不不不,我的女朋友和他的老婆,感謝她們拋棄我們投進金錢的懷抱。”現場的歌手、主持人都噤聲不語,他們或許還沒有搞懂漢語的表達方式,一定在為漢語的博大精深而感慨萬千。


    “中國古代的……”他倆繼續,並且繼續異口同聲。我不禁為他倆的默契折服。


    “韓信----司馬遷”他倆出現了分歧。


    “你說吧。”肖央拍了拍王太利的肩,王太利開始一個人說,“司馬遷受宮刑而發奮完成《史記》……”


    “韓信受胯下之辱而成西漢開國功臣……”肖洋搶了一句。


    一個宮刑,一個胯下,怎麽都跟男人的那個有關?我疑惑不解。


    “你們西方的聖經不是說嗎,有人打你的右臉,你就連他的左臉也打爛……”他倆又恢複異口同聲的節奏。


    可是,聖經是這麽說的嗎?現場並沒有人提出異議,看來,在這個時空的聖經可能是這麽說的。


    “所以,我們發奮圖強,我們臥薪嚐膽……”他倆說。但是現場的人搖頭的搖頭、聳肩的聳肩,主持人一臉迷惑地翻著一本《現代漢語大辭典》。


    “我們終於成功了----”他倆加大音量,激動萬分地大叫。現場的人如夢方醒地歡呼起來,掌聲、喝彩聲、口哨聲背景音樂聲,聲聲入耳,響徹雲宵。


    “你們問,‘筷子brother’是啥意思。筷子是我們中國人吃飯的家夥。”他倆默契度極高地繼續,“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存,我們要成功,我們要全世界都認識我們,我們要讓音樂的曆史記住我們!”


    現場歡呼一片。


    “我們是渺小的,音樂是偉大的!”


    現場一片歡呼。


    “我們在國內的時候叫‘刀叉brother’,一直沒火。來美國的飛機上,有個漂亮的空姐問我們,是不是‘筷子兄弟’,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我們以前一味地崇拜西方、模仿西方,連名字都叫刀叉,可刀叉是什麽?刀叉是什麽!”他倆朝著鏡頭質問。


    “刀叉是外國人吃飯的家夥!”他倆自問自答,“而筷子,筷子!才是我們中國人吃飯的家夥,隻有中國的,才是民族的;隻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現場山呼海嘯。


    “我們要有自己的特色。不是像以前那樣跟著潮流亦步亦趨,而是要站在音樂的潮頭,在世界音樂潮流的推動下,立足中國音樂,引爆世界音樂。從成功走向成功,從輝煌走向輝煌!”


    現場海嘯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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