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百合香濃鬱得散不開, 江知意剛剛打完架還爬了樓梯,力氣消耗?少,推了兩次愣是沒推開, 看似纖瘦的秦蓁此刻因為發熱期爆發出不同尋常的體能。


    今天幸好是江知意在岑清伊家裏, 換了alpha,十個有九個必?扛?住。


    現在是兩o相遇, 都是坐享其成的躺贏類型,江知意作為頂級omega,雖然具備一般omega?具備反向標記的能力, 但能讓她有興趣反向標記的對象僅僅是針對alpha, 而且這個alpha??隻能限?為岑清伊。


    江知意剛才歇了會力氣恢複些力氣, 她將人從身上拽下來,順手將人推搡摁倒在沙發上撩起發絲檢查後頸的腺體, 接近完全蘇醒, 正在接近渴望被標記的巔峰時刻。


    江知意不得?懷疑秦蓁的用心, 她明知發熱期來臨, ?僅?采取措施,還跑來岑清伊家裏。


    秦蓁內心本能的渴望使得她極力掙紮, 江知意按C?她不放,?聲道:“秦蓁,你看清楚我是誰。”


    秦蓁心思混亂但還能分清眼前的人不是岑清伊, 因為沒有她著迷的麝香味, 之前迷離的眼神沒看清是誰,被提醒才瞪大眼睛, “你!”


    發熱期的人本就狀態?穩,眼下氣急的秦蓁更是肝火大旺,明明人阮得?行, 卻還是凶巴巴地嚷:“你怎麽那麽?要臉,誰讓你來的!”


    眼下難受的秦蓁其實無心聽江知意說什麽,光是看到這個人就生氣,內心??仿佛被誰支起一個火爐,燒得她口渴難忍。


    江知意無奈之下隻能先去自己包??翻抑製劑貼,秦蓁太熱扯著自己的衣領,想要拽掉扣子。


    江知意按C?人貼抑製劑貼,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秦蓁嗚嗚咽咽哭得好不可憐。


    最無奈的是抑製劑貼發揮效果需要時間,而發熱期已經來臨的秦蓁大概等?到起效就會耐?住想盡辦法解決身體的難受了。


    江知意作為一名醫生,?得?采取極端的措施將人控製住,怕秦蓁在岑清伊做出有失體統的事,拽下秦蓁衣服裝飾的腰帶,將人直接捆上了。


    秦蓁正難受,哪裏受得了這份委屈,剛要張嘴抱怨,江知意直接塞嘴裏一條毛巾。


    秦蓁淚眼汪汪地瞪著江知意,大有將她卸成八塊的敵意。


    江知意忙活一身汗,洗手出來,站在秦蓁麵前,淡聲道:“過了這個勁兒,你會感謝我。”


    江知意抬手看看時間,一般omega發熱期的巔峰在抑製劑貼的控製下,怎麽??得一個小時才能過了那個勁兒。


    “等會給你助理打電話,讓她過來接你。”江知意擦擦唇角的血,轉身去廚房準備洗菜,客廳??唔唔聲抗議,她聽著聒噪將門關上。


    江知意打開音樂放在廚台上,世界果然美妙了。


    **


    市中心堵了會車,岑清伊翻翻她和江知意的聊天記錄,上上下下滑了幾個來回。


    有的句子反反複複看幾遍,看到江知意說她小嘮叨,她嘴角扯出一絲笑,笑完又覺得自己很傻。


    紅燈倒計時,岑清伊忙放下手機,頭一次覺得等綠燈的時間好像變短了。


    江城市興台區,屬於老街區,從市中心開過去明顯能感覺到周邊的建築越來越老舊,樓層??越來越矮。


    何家所在的位置是江城市原來的老汽貿城區,冬天黑得早,店鋪幾乎全關。


    昏暗的老路燈一閃一閃,岑清伊深一腳淺一腳往狹窄的巷口走。


    一陣寒風穿過,吹得岑清伊打冷戰,她裹緊衣服呼口氣,白霧繚繞更顯冷。


    地麵凹凸不平,垃圾隨處可見,岑清伊一?小心踢了個空易拉罐,刺耳的聲音傳出很遠。


    這??安靜的過分啊,岑清伊四處張望,透過窄窄的巷口終於看見何母口中所說的“何家小館”的小牌子,夜??瑩綠色大字歪歪扭扭瞅C?有點滲人。


    臨出巷口,又是一陣寒風,裹挾C?地麵的垃圾吹過來,幾張內方外圓的紙錢被風吹得貼著地麵翻滾,其中一張貼到岑清伊的褲腿上了。


    岑清伊抖了抖褲腿,紙錢向後飛去,這邊是死人了?


    岑清伊想著,聽見前麵突然傳來沙啞的嗓音,“岑律師嗎?”


    “啊!”岑清伊應了聲,“是我。”


    “快進來暖??下。”何母連忙迎過來,岑清伊跺跺腳上的雪,呼了口氣跟C?何母往屋??走。


    咣!岑清伊捂C?腦袋倒退一步。


    何母哎喲哎喲兩聲,“瞅瞅我,忘記提醒你了,我家這門有點矮。”邊說邊打量岑清伊,笑道:“你這孩子長得又俊又?。”


    岑清伊揉揉嗡嗡的腦袋,何母倒杯熱水,“磕疼了吧?”


    “沒事。”岑清伊笑了笑,接過水杯放到桌上,“阿姨,咱們先說正事吧。”


    “噢噢。”剛坐下的何母立刻起身,岑清伊擺擺手,“阿姨您坐,?用緊張。”


    何母捋順耳邊的碎發,長歎口氣,還未開口淚花已在眼底翻滾。


    **


    何母好幾天沒見到兒子了,之前秦川??安歌帶著她去了解情況也?讓她見。


    何母抹抹眼淚,從抽屜??翻出一個黑色的手機,“這是我兒子的手機,現在沒電關機了,之前還沒關機,我翻了一下,無意中聽見我兒子??別人打電話的聲音。”


    何母想說的其實是錄音,岑清伊查看手機充電口,安卓手機幾乎都通用的端口,“阿姨,您和叔叔的手機都是什麽樣的?”


    阿姨知道岑清伊問的什麽,搖搖頭,“我??老伴的手機都是老式的。”


    “那您的鄰居……”


    “基本沒什麽鄰居了,”何母再度哽咽,抬手指指隔壁,“就隔壁樓一戶人家,還?太方便。”


    “恩,那您說說,您都聽到什麽了?”岑清伊開C?錄音,邊問邊記錄。


    兩人聊了?到二十分鍾,岑清伊基本了解清楚,點點頭道:“行,那您兒子的手機,您是想暫時放在我這??保管?”


    “恩,岑律師,您拿著,萬一有幫助。”何母站起身,“您還沒吃飯吧,我還差個青菜沒炒。”


    岑清伊哪能留下來吃飯,起身告辭,何母留?住,隻能送她出去。


    岑清伊站在門口才意識到一件事,何家離雲盛集團要收購的那塊地僅僅隔C?一條街。


    何家左邊是何家小館,右邊是何家超市,眼下冷清得?見人。


    “阿姨,這邊怎麽冷清啊?”岑清伊心中有所猜測,果?其然,何母抬手從左到右劃了條線,“這一片都要拆了,我們這邊基本也都搬走了,現在就剩下我家,還有旁邊這家,”何母揚了揚下巴,隔壁樓裏傳來嗚咽哭聲,岑清伊聽著瘮得慌,“這家怎麽回事?”


    何母又是長歎一聲,低頭抹眼淚,哽咽道:“死人了。”


    岑清伊回想起寒風吹起的紙錢,記憶倒流又想起前些天的她,以為得了絕症?久於人世……她心中也?免生出悲戚,??跟C?輕輕一歎,“阿姨,您也別難過了,天怪冷的,您趕緊回去吧。”


    “岑律師,我兒子就拜托你了。”何母雙手顫抖地抓C?岑清伊,冰涼凍人,讓她想起江知意寒涼的手,岑清伊點點頭,“恩,我會盡力的。”


    **


    岑清伊沿著巷口往回走,走出幾步回身,何母還在望C?她。


    岑清伊揮揮手,“阿姨,快回去吧。”何母誒了一聲,這才轉身走了。


    岑清伊抬頭望天,窄巷裏的天似乎都是狹窄的,破舊歪扭的電線纏在一起。


    昏黃的路燈映照在殷紅色的磚牆上,一個白色的大圈??寫了個拆字。


    這一片??在拆遷範圍,現在不拆??隻是時間問題,何家和隔壁的鄰居??是一樣,現在硬拖?搬走,拖到最後早晚都要搬走。


    說到底,還是錢上出了問題。


    拆遷款給的?滿意,加之對長久居住的地方有感情,何家不願搬走。


    一家小超市??小飯館,靠的是周邊的居民養活,現在大多人都搬走,兩個店麵也快黃了。


    岑清伊心口沉甸甸,新聞裏每天都在說人均收入提高了,但是窮人永遠都是大多數。


    岑清伊預料到今天的麵談會很快結束,但沒想到會這麽快結束戰鬥,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想起還有一個人等她回家吃熱氣騰騰的火鍋,心情輕快?少。


    **


    回家路上,岑清伊收到助理秦川的微信,??發了一張飯店牌子照片,寫了句:老大,我今晚要??大老板吃飯,有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啊?


    岑清伊正好等紅燈,語音回複:“??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點菜前提前問對方有沒有忌口,吃飯時別給人夾菜,可以敬酒但?要勸酒,敬酒杯沿要低於對方,?過我?建議你喝酒,作為律師,說話尤其注意,?要授人以柄……”


    岑清伊發了一條接近60秒的語音,秦川:老大,你搞得我好緊張。


    岑清伊又回了一句,“你這才剛開了解情況就吃飯,誰提議的?”


    秦川:我,嘿嘿,想著熟悉好辦事。


    飯局已定,岑清伊??沒再多說。


    臨近家門,岑清伊接到小紀的電話,掩不住的焦急,“岑律師,蓁姐在你那嗎?”


    “沒啊,怎麽了?”


    “沒、沒事。”小紀匆匆掛了電話,岑清伊察覺?對,發信息又問小紀:到底怎麽了?


    小紀發來哭泣的表情包:蓁姐的電話打?通,人也?見了,她今天發熱期,我以為她去找你了。


    岑清伊打秦蓁電話,??是無法接通,安慰小紀:她不是小孩子,應該沒事。


    岑清伊發信息給秦蓁提醒她看見信息回電話,上電梯後她下意識摸兜,啊……鑰匙給江知意了。


    岑清伊來回除去路上的時間,談事的時間不到20分鍾,回來那會?堵車,??就半個小時的車程。


    岑清伊估計江知意正在吃火鍋,一想到火鍋的香氣,她胃??的饞蟲都醒了,事實證明,江知意多買菜是正確的。


    秦蓁會去哪?岑清伊出電梯,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百合香依舊沒散開,岑清伊的饞蟲全部嚇跑,她難以想象發熱期的秦蓁??暴脾氣的江知意在一起會怎麽樣。鄰居的門突然被推開,胖胖的眼鏡女正從房裏往外搬椅子,“岑律師,你家缺椅子??送你了。”


    “啊,?用。”岑清伊道謝,一眼瞟見門鎖插C?的鑰匙正是岑清伊曾經給秦蓁的那把,人果然是來了。


    **


    岑清伊無心??鄰居寒暄,開門後大吃一驚,一瞬以為是到了凶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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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血跡猶如染料似的塗抹的到處都是,茶幾被踹歪,茶幾上的果盤??杯子掉地,杯子碎了一地,水果滾得到處都是。


    秦蓁像是瀕死之人,身體阮著攤在血跡裏,岑清伊驚慌地抱起人,“秦蓁?”


    秦蓁奄奄一息,“嗚~”


    岑清伊拽掉秦蓁嘴裏的毛巾,秦蓁嗚嗚地哭,發熱期最難受的那個勁兒剛過去,她精疲力盡,渾身被撕裂得疼。


    “救我~”秦蓁說完就止?住地哭,她感覺自己像是岸上的魚,因為缺水幾度產生死去的幻覺。


    廚房的門這時開了,歡快的音樂傳來,江知意手??拎著菜刀,逆光而站,表情陰鬱。


    “你回來了。”江知意走近,秦蓁身體抖成糠,似乎很怕江知意,無力地埋頭在岑清伊的懷??,呢喃道:“你、你別過來~”小顫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岑清伊一時怒火騰地上來,“是你把她捆起來的?”


    “是。”


    “你怎麽能這樣?”岑清伊擰眉?悅,壓抑道:“你看看她傷成什麽樣子了?”


    “那是她自己弄傷的。”


    “你?捆她,她怎麽會傷到?”岑清伊抱起渾身哆嗦的秦蓁,江知意哼笑了一聲,“秦蓁,這是你的計劃嗎?”


    秦蓁低聲嗚咽,沙啞地說:“我怕~伊伊~我怕~”


    江知意拎著菜刀更近一步,逼問道:“我在問你話,秦蓁。”


    “嗚~”秦蓁低聲啜泣,人幾近虛脫。


    麵對麵而站,岑清伊看見江知意唇角破了,第一反應是兩個人或許之前動手了。


    江知意的手勁兒岑清伊很清楚,秦蓁一個普通的omega根本抵擋不了。


    岑清伊無奈地歎口氣,低頭哄秦蓁,“你先別哭,我給你處理傷口。”


    岑清伊要繞過去卻被江知意攔住,她蹙眉道:“讓開。”


    江知意臉色也徹底冷了,“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岑清伊愣了下,江知意冷聲道:“把她放下。”


    “我?要~”?等岑清伊回答,秦蓁先拒絕了,“死也?要她碰我~”


    “放下。”江知意重申。


    “?要。”秦蓁拒絕。


    岑清伊:……


    她的人生可能tm就是一道送命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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