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沒有料到今天的謝姝竟然這般與她說話,想著大約是謝姝可能是落了水之後,出了醜,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氣。


    可是,她萬萬也不該拿自己出氣啊!


    這周圍如今這麽多的的小人,張婆子平日裏仗著謝姝的勢揚武揚威慣了。


    今日在這麽多下人麵前被下了臉麵,對謝姝十分不滿。


    微怒道:“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將姑娘從帶到現在,成了大姑娘了,怎麽會做對小姐不好的事情,小姐真是汙蔑老奴了。”


    “張婆子,雖然你是小姐的奶娘,那又如何,小姐始終都是你的主子,你是奴才,你怎麽與小姐這樣說話,我就問問,你將小姐放在眼裏了嗎?”如梅大聲說道。


    張婆子心下一驚,自己剛剛是激動,一不下心說出來那樣的話語來。


    這麽多下人看著,聽著,她怎就說出樣的話來,與一個小姑娘較真了。看了兩眼謝姝,眼珠子轉了轉。


    又溫和解釋道:“小姐,老奴是心疼你,從小老奴就跟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從牙牙學語,到現在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老奴心裏很是欣慰,能夠看到姑娘的成長,替將軍和夫人看著你成長。老奴也是將你當成了自己孩子看待,小姐你……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小姐消消氣,被氣壞了身子。”


    張婆子說得哽咽,難怪謝姝以前會聽信張婆子的話,這是又打起親情牌了。


    張婆子也是說得出來,把謝姝當成親生女兒,就是如何坑親女兒的銀子,如何幫二房和謝老夫人拿捏謝姝。


    把她們當做主子,而謝姝這個正牌主子,在的眼裏隻是個由別人拿捏的主,就是這個把她當親生女兒的張婆子,害得他大哥的人生有那樣一個汙點。


    張婆子這刁奴,謝姝真想如同上輩子一樣,一道旨意讓人將她拉出去杖斃了。


    不過現在,這樣肯定是不行的,我現在羽翼未豐,且現在還是閨閣小姐,定是不能這樣行事,需得好好地謀劃一下了。


    這張婆子既然把二房那邊的當主子,那邊去找二房那邊養她,她可不養這樣欺主的奴才。


    快要過年了,如果這時候斷了張婆子的銀子的話,不知張婆子又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呢?


    到時候一定會很好看的,謝姝心裏拿定主意。


    就讓張婆子來動二房那邊第一刀。


    看著張婆子那快要聲淚俱下的模樣,謝姝心裏不禁冷笑,既然這麽喜歡演戲,那邊好好演,可別讓她失望才是。


    “張婆婆,那便罰兩個月的月銀。”謝姝淡淡的開口。


    張婆子聽罷謝姝的話,身子顫了一下,謝姝嘴角微微翹起。


    沒了銀子,又快要進入年關,張婆子怕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怕是又要去表現一番了,謝姝真的是很期待。


    期待張婆子與二房那邊的戲碼。


    靜靜地等待好戲開場。


    冬夜裏,氣溫比白日更加低了,寒冷浸透這每一處,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冷,愈發的接近年關,天氣也是冷得讓人連門都不想出。


    屋內燃著幾個燈籠,把房間照的十分明亮。


    少女臥在軟榻上,緩緩的翻著手裏麵的書頁,看得津津有味,對外界事物全然不知,似沉浸在書中。


    如蘭在一旁伺候著謝姝,謝姝嫻靜的模樣。


    那般認真的看書,燭光灑在謝姝的身上,將謝姝籠罩在了淡淡的紅韻之中,這就是所謂的嫻靜端淑。


    自家小姐落水醒來之後,就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書都不願碰,現在卻是樂在其中。


    如若不是知道這是自家的小姐,如蘭都要以為這是哪家的貴人在此呢。


    謝姝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渾身散發的氣質那般成熟高貴,如蘭禁不住看得有些癡了。


    愣神之際,胳膊被如荷撞了撞,才回過神。


    “傻站在這裏幹什麽。”小聲地對如蘭說道。遂走過去,將一床薄被蓋在了謝姝的身子上,“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去書院呢?小姐身子還沒好,多注意才是。”


    “嗯,我知道了,我在看一會子就休息,你們先下去吧!”謝姝輕聲道。


    雖說謝姝這般說,但是這幾個丫頭又怎麽會去歇息。


    如梅也想勸勸謝姝,但是還未開口,便被如荷拉住了,對著謝姝福了福身,就將如蘭和如梅拉了出去,關上了門。


    “誒,如荷,幹嘛呢?”被拉出屋外的如蘭不解地問道。


    如梅也是疑惑地看著如蘭,道:“就是,如荷,你要幹什麽呀?怎麽把我們都拉出來了?”


    “都不勸勸小姐,我們要勸還把我們拉出來了,真是的。”如蘭道。


    “你們以為我不想勸嗎?你們看看現在的小姐,是不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小姐之前那麽懦弱,現在這麽強勢,小姐決定了的事情,誰敢反駁。小姐現在這般聰慧,又這般用功,我們幾個就別去煩小姐了。”如荷解釋道。


    如荷知道,她們不能去打擾小姐,現在小姐的命令可是不容人又絲毫的拒絕。


    幾個小丫頭在屋外搓著手,嘀嘀咕咕,三句話離不開謝姝。


    謝姝在屋內沒了幾個小丫頭,看書就越發的認真了。


    仔細一看,謝姝手裏拿的居然是南楚的史書,南楚的史書記錄著南楚開國以來發生的事情。


    史書一般都記錄著大事件,很多事情都沒有細節,謝姝又找到一本南楚近史與這史書一起對比看。


    近史記錄著南楚近幾十年,上百年發生的事情,因時間較近,所以記錄的事件大大小小的較為詳細。


    謝姝慢慢閱讀著史書,不放過書中一絲的細節。


    因謝姝知道未來十幾年將要發生的事情,所以要好好研究一下史書,因為她記得先皇過不了多久就會對一些世家下手了。


    她必須趕在先皇下手之前,找到可利用之物,世家之間是相互牽製,相互平衡的。


    一旦打破,那麽就會如同樹枝的枝丫一般,被一根根剔去,剔除之後,最後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皇家人做事,就是這般,為了自己的利益,皇權,犧牲一個個世族,鞏固自己政權,統治。


    皇帝下一個下手的世家,謝姝在腦海裏麵過濾了一下記憶。


    一定要在皇帝下手之前,維持了平衡,給謝府多爭取機會。


    而且爹娘又在邊關,偌大謝府就自己一個人,需得好好地謀劃一番。


    找出皇帝為何要鏟除這些世家的源頭,讓皇帝沒法對世家下手,保護他們就是在保護謝府。


    二房的那些人又虎視眈眈,說不定會做出什麽坑害謝家大房的事情來,她需得小心提防,防止那群人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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