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謝月馬車旁的秋菊見著謝姝,麵色隱隱有些怪異。


    連忙湊在馬車的窗邊,小聲的與馬車裏麵的謝月說著什麽。


    馬車簾子被掀開,馬車裏的謝月和鄭玲看到了謝姝,都是一愣。


    鄭玲的眸光閃了閃,有些不滿地說道:“三兒,怎麽這般素淨,今日春日宴這般重要,你穿的太素了。”


    坐在鄭玲一旁的謝月也附和道:“是啊!三妹妹,今日是春日宴而且還與檢驗一起舉辦,這麽重大的宴會,怎麽穿成這樣。三妹妹,去換一身衣裳吧!秋菊,帶三妹妹去換衣服,衣裳顏色太深沉了,不適合三妹妹。我那裏有一件桃紅色的衣服更加適合三妹妹,還有首飾這些也給三妹妹戴上,三妹妹作為堂堂將軍府的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派頭,莫要讓人鑽了空子,說將軍府的可待三妹妹,說了閑話。”


    謝月心裏早就嫉妒得發狂。


    憑什麽謝姝這個草包可以如此,她必究仗著有一個將軍爹嗎?


    她才是謝府那個最美的女兒,謝姝今日這樣定會搶了她得風頭的。


    一個草包就應該有草包的樣子,來和她們爭什麽,真是自不量力。


    謝月在謝家的女兒之中,一直以來都是最出色的。


    謝姝今日這般與她出現,勢必會將她比下去,她又怎麽會甘心。


    謝月心裏盤算著怎麽讓謝姝不如此打扮出現在春日宴上,一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謝姝。


    本來深紫色那般暗沉的顏色,本就不適合妙齡女孩兒。


    偏偏謝姝壓住了深紫色,平添幾絲貴氣,今日梳得流鳳髻與這份紫色的貴氣相輔相成。


    竟沒有一絲違和,甚至可以說是錦上添花。


    “為何要換啊!咱們一起選的料子,裁的新衣,這衣裳我十分喜愛啊!”謝姝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回答道。


    “三妹妹,衣裳倒也沒什麽,但是你的頭上就一支孤零零的銀釵子,這可不行啊!好歹咱們也是大將軍府的女兒,若是過於寒摻豈不惹人笑話,畢竟咱們出去的一言一行,通身都是代表著將軍府。況且,就算祖母知道了,也斷然不會同意你這樣就去參加春日宴的。祖母也是十分重視這次宴會,你這般去,祖母也不會開心的。”謝月思慮了一番,找到了合適的話語,對謝姝說道。


    如蘭麵容上含有幾分惱怒,卻也不能開口。


    她雖然說是謝姝身邊的大丫鬟,但是謝月也是主子,是不能夠去反駁主子的話的。


    氣得暗暗咬牙,這二房的這些人真的是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


    全都巴不得謝姝出醜,謝姝打扮的越俗氣,她們就越是得意。


    一群不安好心的小人,蛇蠍心腸。


    謝姝心裏竟然有幾分想笑,這謝月為了讓她帶那些庸俗的首飾,就連謝老夫人也搬出來了。


    明明知道她在謝家是最害怕謝老夫人的,就拿謝老夫人來壓她。


    謝月的心思她能看不出來嗎?


    以為搬出來謝老夫人就能夠拿她怎麽樣嘛?


    謝月自己穿著霞白色的挽霞裙,一層紗衣輕披在外麵,霞色隱隱綽綽,梳著倭墜髻,似天邊的一抹紅霞。


    謝月能如此打扮,為何還要謝姝來給她作陪襯。


    自己想成為才女,想要她來當襯托,門都沒有。


    謝姝心裏一聲冷笑,並未回答謝月的話。


    謝姝過於平靜的目光,過於直接,直直地盯著謝月。


    好似看透了她內內心的真實想法,謝月被看得有些許不在。


    謝月隱隱有幾分不耐煩,朝著秋菊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帶著三妹妹快去把首飾戴上,莫要讓人說我謝家的閑話。”


    “月兒說得不錯,三兒,你的衣裳不換也就罷了,首飾還是戴上,代表了我謝家的臉麵。”鄭玲的口吻不容置疑,全然為了謝家考慮,好似容不得謝姝不聽一樣。


    母女兩真是一個樣子,又或者說是二房的人,每個人都是一樣。


    “不用了,多謝二嬸的好意。”謝姝平靜的說:“其實,我對於二嬸送我的首飾衣裳這些也是很喜歡的。今日這般打扮是事出有因的,想必二嬸聽了我的原因,應當就明白了。”


    繼續道:“說來也奇怪,昨日有菩薩托夢給我,讓我好好為謝家祈福,需要虔誠對待。我也想到了,我如今在京都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而父母卻在邊關清苦,過著浴血奮戰的日子,身為人的子女,雖說幫不上忙,但是我也希望上蒼看到我虔誠,保佑我的父母和大哥平安歸來。所以,二嬸,從今日起,我覺得不穿豔麗的衣裳,不穿金戴銀。好好地為家人祈禱,為人女,盡孝道。”


    謝姝講了她得緣由,為何這樣穿作。


    說的有理有據,百行孝為先。


    這番話蘊含著一個女兒對父母的孝義,她們又如何能再說什麽。


    謝姝這番話咬文嚼字,字字珠璣,句句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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