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瑉之從小就生於秦王府,他的母親在他出生之後就離世。


    他打小就是被他的祖母帶大的,她的祖母是南楚安平大長公主。


    安平大長公主是先皇的胞姐,是當今皇上的姑母。


    說起來,秦瑉之身上也流著一部分皇族的血脈。


    算起來,他也是皇室中人。


    但當年皇室人就毫不留情的除掉了秦家,這點血緣關係在皇室的眼中自是算不得什麽。


    為了皇權,他們是連父子兄弟都能手足相殘的人。


    這些血脈親情,當然不值得一提。


    因為從小秦瑉之一直都是為安平大長公主親自教導,他的教養自然是極好的。


    這些,都終止在了八歲那年。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年變了。


    秦瑉之,在這之後,如同變了一個人。


    他是不屑,不想從這兩個庶子相爭相鬥。


    他是堂堂的嫡子,若是和庶子過意不去,就顯得氣量狹小。


    安平大長公主自然沒人敢說閑話,而他的生母在他出生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從小沒有母親的他,難免會被人詬病。


    他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但是他的母親南氏,他容不得任何人去汙蔑。


    他不甚在意自己的聲譽,南氏的聲譽他無論如何都會在意。


    這個就是他心中的逆鱗,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在秦王府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冷漠對待。


    無論是秦王爺,還是那母子三人,他都是如此。


    而且,秦王爺對他,相對於庶子而言總歸是就不一樣。


    那對庶子,總是做出兄弟恭親,父慈子孝的模樣。


    那妾氏在他和秦王爺的麵前十幾年如一日。


    低眉順眼,沒有半絲埋怨。


    隻是他不論怎麽看著這場麵,怎麽都覺得惡心。


    他一直冷眼旁觀,看著這三人的惺惺作態。


    他也不願意他們逢場作戲,因此從來就是冷漠無比,不給他們絲毫相處的機會。


    免得這糟心的人,汙了自己的眼,平白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剛才謝姝的提議,他的心中的確是有幾分動容。


    仔細想一想,謝姝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從源頭除掉了禍害,那禍害再也沒有生禍端的本領。


    將他們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裏,是否會有快意?


    讓他們當眾出醜,與他們捅破那層窗戶紙。


    不用再見到他們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瞧見他們的本來麵目。


    對秦瑉之的嫉妒,恨意,對秦家的覬覦。


    讓他們丟掉臉麵,無心再來與他裝腔作勢。


    不會經常見到這幾個心煩的玩意兒,是否過得更加舒坦?


    謝姝的聲音再次響起:“忍字頭上一把刀,誰知道這把刀什麽時候落下?不想忍,不用忍,也無需再忍。忍得久了,委屈了自己。”


    謝姝又一次說出未巧容問她時講出的話。


    這聲音似乎說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有些惑人心智,讓這想法就像在他腦海之中根深蒂固。


    不想忍。


    就不用忍。


    也無需再忍。


    秦瑉之微微垂眸,在此看向眼前這個紫衣少女。


    他走向了謝姝,靠近了她。


    一股極淡的奶香味,瞬間闖入了他的鼻尖。


    這味道就如她的人一樣,看似潔白無瑕,心思單純。


    然而卻是個冷漠無情之人,所有的談話她都是帶有明確的目的。


    偏偏她的建議,卻說進了他的心裏。


    春日剛剛發芽的野草,一發不可收拾。


    性感的薄唇,輕輕一挑眉,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


    輕輕一抬手,將她發間那朵紫色的小野花取了下來。


    紫色的小花落入了他寬大的掌心之中,被他握在手中。


    下一刻,一珠花簪,就如同野花一樣的小簪。


    隨著他手的舉起,沒入了發間。


    他把握有野花的手,舉到了眼前。


    展開了手,看著眼前這多小小的紫色野花。


    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臉上帶著魅笑。


    “你不僅聰明,還十分有趣。本世子覺得你不錯,這朵小花賞賜與你了,算作謝禮。你那建議,如同你人一樣。”


    秦瑉之就是那種慵懶的氣息,曖昧的對著謝姝說了這些話。


    謝姝並未再說話,而是直接轉了身。


    朝著樹林出口的方向,離開了園中的這片樹林。


    秦瑉之看著謝姝漸行漸遠的背影,雙眸微微眯了眯,又看了眼手中的這朵小紫花。


    樹林出口處。


    如蘭和如梅,麵色焦急,一直盯著小樹林的出口。


    等看到謝姝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們的眼中,兩人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如蘭往謝姝的身後看了看,根本就看不見一絲人影。


    謝姝見如梅的眼光有些詫異,也回過頭看了一下。


    小樹林枝繁葉茂,無數的新芽冒出的樹尖。


    還嫩綠的新意,在春風之中,微微搖晃。


    根本就沒有什麽人,連個鬼影子也看不見。


    大抵是這秦瑉之跟他來時一樣。


    那般的悄無聲息,來無影,去無蹤。


    謝姝也沒有再停留。


    “走。”


    待謝姝剛剛回答女席麵這邊,易代秋就向她奔了過來。


    易代秋小小的有些抱怨道:“你怎麽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說的讓你等一下我,你跑哪裏去了?你過來這邊根本找不到你。”


    “這雙生苑春日的花開得這般漂亮,我就情不自禁的欣賞了一番,隨便看了看。”謝姝說。


    易代秋哦了一聲。


    “男子這邊開始了?”謝姝望了一眼校驗台,問。


    易代秋微微翻了個白眼,說:“你走的太久了,男學子第一輪都已經比完了。”


    隨即,又道:“現在男學子們,已經到了第二輪了,選自己擅長的課類了。”


    檢驗台上的少年郎都在進行緊張的比試。


    雖然第一輪已經結束了。


    然,謝姝根本就對第一輪的結果不感興趣。


    她更想要看的是男子組的第二輪。


    不親眼看這場好戲的開始,她又怎會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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