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拓跋燾來說,娶一個夫人就隻是直接收房侍寢的事兒。隻是這次有些不同,為了讓夏朝舉國皆知,大魏的官員們倒是費勁心力地吆喝了幾日。迎娶赫連珂的禮儀雖然倉促,但也算是樣樣俱全了。


    赫連昌因為戒斷歡喜丸,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精神頭比之前還不如。聽說拓跋燾要娶赫連珂,他也隻是“嗯啊”了兩聲,讓人都沒法確定他是不是真聽懂了。


    赫連珂原本都做好了被當做玩物的準備,結果突如其來地被封為了夫人。


    拓跋燾的後宮中尚沒有皇後,夫人可算是副後了。即便是夏朝沒有亡,她沒有手鑄金人之前,也最多隻能封到夫人了。


    意外的驚喜之下,連統萬城被攻克給赫連珂所帶來的悲痛也減輕了幾分。


    這場純粹建立在利益上的迎娶在統萬城內熱鬧地進行著。就算檀邀雨想要靜養,也給鼓樂聲攪得不得安寧。


    由於邀雨住著赫連昌原本的寢殿,所以婚房隻能改在赫連珂自己的寢宮。赫連珂的寢宮離王宮中心並不遙遠,可見她雖為公主,也是真的受寵不假。


    行禮之後,拓跋燾直接借著婚宴的名頭犒賞三軍。年輕的馬背皇帝並沒有太多拘禮,甚至被各方輪流敬酒時也不是象征性地碰碰嘴唇,而是實實在在地同幾位敬酒的人喝上了一杯。


    赫連珂在房中越等越心急,一直到月上中天了。拓跋燾才被宗愛架著回來。


    拓跋燾看著拿掉扇子的赫連珂。不得不承認,赫連珂是真的美,至少勝過拓跋燾見過的所有女子。就隻從這第一點來說,拓跋燾娶她也不吃虧。


    “越想醉了的時候,反倒越清醒……”拓跋燾神色明暗不定地道,“行了,早些安寢吧。”


    赫連珂也知道現在不是嬌羞的時候,親自上前服侍拓跋燾更衣。她身為公主,從前這些事情隻有旁人替她來做,哪兒有她服侍別人的可能。


    赫連珂一邊為拓跋燾除去喜服,一邊忍不住想,若是夏朝沒有亡,若她以公主之尊出嫁,不知又會是何種光景呢?


    拓跋燾叫人備了水,顯然是打算沐浴。赫連珂原本想跟進去服侍,卻被拓跋燾攔住了,“你好歹是個夫人的位分,這這些事兒留給宮人去做就好。宗愛”


    拓跋燾喚了一聲,宗愛忙輕手輕腳地進來,走入屏風後幫拓跋燾沐浴。


    拓跋燾沉默地坐在木桶裏,享受著溫水浸泡下的放鬆。過了許久,他才出聲問道:“那邊怎麽樣?”


    宗愛低聲答:“還跟往常一樣,早晨子墨和雲道生去見過她一麵,呆了約有一盞茶的工夫就離開了。”


    “別再讓些活膩了的人跑去嚼舌根,不然你這顆腦袋也別要了。”拓跋燾吩咐了一句,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


    宗愛低聲應了句“喏”,之後屏風後就隻有水聲傳來了。


    拓跋燾又泡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麵花木蘭的聲音道:“陛下,扶風有消息傳來。”


    她這一句話讓拓跋燾原本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就連屋內的赫連珂也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你進來回話。”拓跋燾毫不介意地道。


    花木蘭原本還以為是進到寢殿內而已,結果剛踏進房門,就見剛退出來的宗愛衝屏風努努嘴,示意她進去。


    花木蘭的臉“騰”地就紅了。她趕緊低下頭,頂著宗愛有些狐疑的目光走到屏風後。


    聽到一陣水聲,花木蘭原本還祈禱拓跋燾已經出來穿好衣服了,誰曾想他居然還在木桶裏泡著。


    見到花木蘭側著身子歪著臉,拓跋燾“嘖”了一聲道,“都是大男人,你扭扭捏捏地做什麽?”


    花木蘭覺得自己腦子大概第一次轉這麽快,她恭敬地道:“陛下龍體,非是屬下能窺探的。屬下不敢冒犯。”


    拓跋燾沒再深究,他此時更關心扶風的情況,於是拽了條長巾隨意搭在肩上道:“說吧。扶風郡可將兩年的稅賦都交上來了?”


    花木蘭咽了口口水,心裏暗罵了自己一百遍,要不是從扶風那邊來的傳令兵不敢直接把這消息告訴拓跋燾,哭著求她幫忙,她又心軟地答應了,眼下也不至於在這尷尬的境地進退不得。


    拓跋燾察覺到了花木蘭的猶豫,從水中坐直身子,“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花木蘭深吸了口氣,提著一顆心回稟道:“扶風城已經空了。赫連昌先一步將城中的百姓,糧草全都押進了長安城內。不止是扶風,長安附近的幾個大的城郡皆是如此。”


    拓跋燾一拳砸在水裏,木桶裏水花四濺,濕了一地。


    “來人!把那個女人給朕揪過來!”


    屏風外響起一陣騷動,緊接著還身著喜服的赫連珂就被扔在拓跋燾的浴桶前。


    方才濺出的水積在地上,浸濕了她的喜服。讓她原本驚恐的表情上又添了一絲狼狽。


    拓跋燾似乎不想從浴桶裏出來,大約隻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至於憤怒地暴起殺了赫連珂。他用手指示意花木蘭道:“把你剛才的話,給她在重複一遍。”


    花木蘭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地上的赫連珂。不過是幾個時辰前,看著赫連珂同拓跋燾行婚祭拜時,花木蘭還覺得這女人可恨,心裏替檀邀雨不值。


    而此時再看委頓在地的赫連珂,花木蘭竟然又有些物傷其類。同是女子,她代父從軍沒得選,難道貴為公主的赫連珂就有的選?


    花木蘭盡量放緩聲音,將扶風的境況又說了一遍。隻是無論她聲音放得再舒緩,赫連珂聽完也依舊嚇得渾身戰栗不止。


    “陛下,臣妾不知。臣妾此前真的不知道。哥哥們從不讓臣妾參與政事,臣妾真不是故意隱瞞陛下啊!”


    赫連珂說著,一雙玉臂就攀上了木桶,梨花帶雨的小臉依舊美得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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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燾卻直接手臂一揮,將她再次打落在地上的積水裏,“朕封你為夫人,就是為了扶風。如今扶風已空,朕還留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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