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贏風一身黑衣,顯然是想去主樓那邊聽壁腳,檀邀雨的心裏就像是有貓撓一樣癢。


    方才若不是有人看著,她早就跑到樓裏麵去一探究竟了。原本理智還能一腳踩在好奇心之上,可贏風一出現,邀雨就連理智兩個字怎麽寫都想不起來了!


    她掙紮著探出頭,去看子墨房間的窗口,贏風卻突如其來地跳上了她的窗戶,一屁股坐在窗沿上。


    他大約是剛沐浴過,身上一股幹淨的皂角味兒,讓邀雨的心漏跳了一拍。


    贏風笑著指了指窗外,“你不用再看了,小師弟大約是身體還沒恢複,早早就歇息了。至於子墨那小子……先我一步,早就跑出去了。”


    邀雨一驚,“他去哪了?他去思過崖了?!”


    贏風聳聳肩,“十有八九吧。方才用晚膳時你也聽到了。這次他就算不下殺手,肯定也得去警告那人一番。”


    檀邀雨探究地看著贏風,“那你還不去幫忙?那位同門可是明顯偏向於你的。你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此時若再失了幫手,你還想怎麽贏我?”


    贏風歎了口氣,額角的一縷頭發隨風飄動了一下,讓邀雨恍惚間覺得月光也隨之晃動了一下。


    贏風幹脆直接從窗戶上跳到邀雨身邊,近得幾乎能碰到邀雨的手,“輸贏之事尚且不提,你要牢記,我從沒想過要傷你。今日子墨不去我也是要去的。不過我覺得子墨出手會讓這教訓更‘深刻’一些……”


    “邀雨……你怎麽了?”贏風疑惑地看著渾身已經僵住不動了的邀雨,從方才他跳下來,邀雨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


    檀邀雨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她明明有無數理由討厭贏風,比如他是劉義隆的親信,又比如他迷惑自己大哥,借機拉攏檀家。


    可不知為什麽,這些事兒她明明都記得,卻生不起氣來。被贏風那雙桃花眼望著,邀雨連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這麽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到。


    這家夥一定是狐狸精轉世!隻要看到他就會被迷惑!自己就應該像剛才用晚膳時一樣,一直不看他就好了!


    就在邀雨正天人交戰之時,贏風抬手附在了她的額頭上,“你怎麽呆呆的?可是今天在水裏泡得病了?”


    指尖,指腹,溫熱的掌心,檀邀雨的皮膚變得異常敏感,甚至能能清楚地分辨出贏風手掌上傳來的細微觸碰。


    邀雨的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看得贏風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上揚,將聽壁腳這種事兒直接拋諸腦後,壞笑著將整個身體又向前探了過去,“之前的問題你可有答案了?雖然我說過會等你,等到選出樓主之後再聽你的答複,不過我突然不想等了,想讓你提前給我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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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邀雨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住的獵物,再退一步搞不好就會被吃掉。雖然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嬴風的感覺,可眼下好多事情都沒解決,邀雨根本沒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結果。


    她猛地一握拳,指甲紮在手掌上的刺痛感讓她終於恢複了一些理智,她磕磕絆絆地向後退了一步,“你、你不是要去主樓嗎?趕緊去,我也要去尋子墨了。”


    嬴風有些遺憾地“嘖”了一聲,這丫頭怎麽這麽能逞強呢?明明已經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了,竟然還能找到借口趕他出去。


    不過嬴風沒打算空手而歸,他往窗上一靠,一副好心幫忙的樣子道:“我跟你一同去找子墨。真要打起來,總得有個說和的。別忘了同門相殘可是很大的罪過。”


    邀雨終於將目光從嬴風身上移開,她暗自鬆了口氣,“說的像真的一樣。我今日差點被人害死,最後師公不也就罰了思過崖思過而已。”


    邀雨話中明顯帶著些不滿,聽在嬴風耳中卻更像是在撒嬌,他挑挑眉,湊了過去逗弄邀雨道:“你要是覺得罰得還不夠重,就來罰我,怎麽罰都行……”


    檀邀雨覺得自己的臉估計紅得能滴出血了,她直接一道氣浪將嬴風掀出窗外,隨即關上窗戶,“滾到外麵去等,我要換夜行衣!”


    嬴風被掀出窗外後立刻攀住窗沿又跳回到飛簷上。看到窗內人影晃動了一下就躲到屏風後麵去了,嬴風突然想起了當初在蓬萊島偷看邀雨洗澡時的情形。他忍不出笑著舔了下嘴唇,這事兒他得爛在肚子裏,一旦被邀雨知道了,自己怕是會被五馬分屍……


    等邀雨換好了夜行衣,嬴風頗為玩味地對邀雨的麵巾努努嘴,“你蒙麵做什麽?這裏統共就進來咱們幾個人,蒙著臉也能猜出你是誰啊。”


    “不用你管。”邀雨低著頭不去看嬴風滿臉戲謔的笑容。不擋一下,自己的大紅臉不就全都暴露了。


    嬴風厚臉皮地故意挨過去道,“好。你說不管就不管了。你說的我都聽。走吧,先去主樓。”


    檀邀雨像是躲瘟疫一樣跳到飛簷另一側,“我要去找子墨。你自己去主樓吧。”


    嬴風歪頭看著邀雨鬧別扭,心裏吃了蜜一樣甜,“你知道思過崖在哪兒?反正我是不知道。與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處亂撞,還不如先過去聽聽看,說不定有什麽線索。”


    檀邀雨立刻轉身要返回房內,“我不去!我去問問雲師弟,他肯定知道思過崖在哪兒。”


    嬴風卻在邀雨跳起來前就一把拉住了她,直接帶著她從飛簷上跳了下去,“小師弟身體還沒康複呢,你忍心打擾他嗎?放心,若是在主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們再去別處找找。”


    嬴風說完就已經拉著邀雨落在了側樓下麵一座配殿的屋頂上。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根拴著飛爪的長繩遞給邀雨。


    “看你白日的輕功,或許已經用不上這東西了。不過以防萬一。”嬴風朝著地上晃動的灌木叢努努嘴,“也不知到底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還是小心些不要落地的好。”


    邀雨想了想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來道,“謝謝。”


    嬴風笑道:“隻是口頭道謝有什麽用?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如你以身相許?”


    檀邀雨覺得自己就不應該跟這人說話,否則早晚理智淪陷,她索性不再搭理嬴風,運起輕功踩著屋頂朝主樓而去。


    嬴風忙追了上去道:“要不我以身相許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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