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的壯烈自爆解脫了自己也沒有給敵人利用自己的機會,可是現場的危機卻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情勢更加的凶險,被第一個僵屍咬死的幾個人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偷襲傷了大司命的那個僵屍已經向人群撲了上來。


    這時人群中一個人掠到陣前,他拔出手臂上的一根肋骨,眼見傷口處有幾條血線飛快的向上移動。


    “各位道友,今日我等共赴國難,需當謹記雙木山人一句話。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大司命榜樣在前,我等也讓邪魔看看我大梁的骨氣。列為吾去也!”說完這位受了傷的法師飛身而起迎上了撲過來的僵屍,任那僵屍指揮肋骨在自己身上又戳出幾個窟窿,除了要害地方全然不避。待到了那僵屍身前的時候全身猛然一漲,整個人仿佛胖成了球一般。接著上手一把抓住那僵屍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懷裏。


    “轟!”這法師竟然選擇自爆用自己全身的法力來與這僵屍同歸於盡。這自爆爆的是自己屍骨無存,爆的是自己魂飛魄散。這自爆也同時阻了另一些僵屍的攻勢,讓己方的法師終於回過神來,可以好好分析當下的處境。


    “哈哈哈哈!說得好!中了屍毒的道友們上前來,未曾受傷的道友離遠點。灑家也不指望看到這些邪魔外道覆滅的時候了,不過死後還要變成那般畜生模樣,還要受人驅使傷害同袍,灑家就心中火大。最後這一把火灑家可要放肆的燒一下了!”


    一個紅衣法師說完出陣,“砰砰砰!”朝自己胸口猛捶三拳,嘴裏噗的噴出一口血來,這血濺到地上頓時著起火來。接著手掐訣,腳踏離地,挺胸猛吸一口氣。接著往前一噴,“噗!”噴出的竟然是熊熊火焰。


    “哈哈!灑家去也!”


    說完紅衣法師念起口訣,行火遁法術遊於烈焰之中,倏而到了一個僵屍旁。“呼!”熊熊烈焰無風而起,這火係法師竟然以身飼焰與一個僵屍一同化作飛灰。


    又是一個讓自己屍骨無存的法術。同時也激起了其他人的血性與鬥誌,法師分出兩個陣營,一塊站的靠前麵對曾經的同袍,一塊靠後消滅城外的僵屍。


    “哼哼!”骨山上的黑衣法師看到這一幕隻是冷哼的一聲,“你們梁國的人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哼!”梁王也回了他一哼。“你到底是什麽人?屬於什麽組織?為何要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你們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你們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哈哈哈哈!天譴?”黑衣道人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你們對這世界一無所知。天譴這種事我根本不擔心。至於說我們的目的……”


    黑衣道人仿佛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淨化?或是歸還?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會懂得。就好像你說我喪心病狂,你怎麽會這樣想?就因為我殺了點人嗎?”


    “你這也叫殺了點人?而且是指使死去的人出來與活著的人相互殺戮。你這不是既變態又殘忍嗎?”黑衣道人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梁王。


    “人類!”黑衣道人提高聲音,“人類才是既變態又殘忍,難道沒有我他們之間就不會互相殘殺了嗎?大陸上從未停止過戰爭。對這個世界人類的存在有什麽益處,你們隻知道索取,而不知道感恩,認為你們是天之驕子,萬物之首。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你們的,其他羽鱗禽獸,生殺予奪皆在爾等一念之間。這難道就是天道?屁!這是強盜!這些人的存在就是錯誤的!”


    梁王被他這番話驚的目瞪口呆,他從未聽過這等奇談怪論,難道對麵這個人精神有問題?


    “聽好了!我乃呂宣!無當聖教下九龍島島主,如今我教當興,真主歸來。若你拜入我聖教門下,他日為真主效力。莫說今日你城內秋毫無犯,他日得證大道,逍遙自在壽與天齊。要還是冥頑不靈螳臂當車……”


    “嘿嘿!”話不說完那呂宣陰笑兩聲。“我也不介意這屍潮再多幾滴水。”


    “說什麽胡話!我寧願站著做人,怎麽可能給你們趴著做狗!”


    “是嘛!既然你這麽有骨氣,我也不費口舌了,畢竟你也沒太大價值。哎呀……”呂宣說著好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你這法寶好像髒了,我來幫你去掉它。”說完呂宣伸手衝王璽一指,隻見那王璽上的血斑一閃,接著王璽上那一角“啪”一聲碎裂開來。


    梁王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大錘猛砸的一下,“哇”的吐了一口鮮血。身後的大將軍也受到反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大勢已去了,看著穩穩向對麵飛去的王璽,梁王知道他的大梁沒有希望了。


    呂宣看著慢慢飛過來的王璽,伸出手讓身後梁國的先王控製它落到自己的手中,就在即將到手的那一刻,王璽上突然爬滿裂紋。“不好!”呂宣急忙向後閃去。


    “轟!”王璽突然爆開,前幾任梁王瞬間被吞沒,呂宣腳下的骨山也塌了一大半,巨大的衝擊力甚至將他所在青龍門城樓上的瓦片都吹飛了。


    煙塵散去,梁王用最後的力氣靠在城頭上,他看著城外,此時王璽被他爆了,護城的光幕也消失了,原來光幕下堆積的屍體轟然垮塌,潮水般的僵屍終於可以湧向城池。


    梁王還在尋找,突然骨山腳下一堆骨頭破開站起一個人來,正是呂宣。此時他渾身是血,左臂處空空蕩蕩,他看著梁王咬牙切齒的說了三個字:“你該死!”


    “可惜啊。”梁王小聲嘟噥了一聲。接著又振奮精神衝呂宣說道。


    “可惜啊!”梁王知道呂宣可以聽到,他微微一笑。“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一把匕首插入他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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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梁王傳給我昆侖的全部情報了,我休息一下,一會再傳我們昆侖上的情報。”


    媱金翎盤膝坐下自顧自說著,而此時書院幾人還沉浸在梁王所見的巨大震撼中。


    他們震撼於梁都那雄偉的城郭,強大的法陣,更震撼於那海一般的屍潮,山一般堆積的屍體。


    他們看著梁王找到僵屍的弱點,又看到僵屍汙了梁國的法器,還有保留著生前戰鬥本能的各種僵屍。


    他們看到了梁國皇陵的血芒,看到梁王與黑衣道人的傀儡鬥法,看到被招為僵屍的梁國一代代先王。


    還有血芒一閃便化為僵屍的梁國法師,和最後不惜自爆與僵屍同歸於盡的法師,聽到了名為呂宣的黑衣道人那些無稽之談,還有最後身死城破也要反擊一次的梁王。


    “我開始了。”


    媱金翎休息時間不長,對幾人招呼一聲,又拿出一塊玉碟,再次施展起法術。


    畫麵一閃,此時的景象便在麒麟崖上,突然出現在傳送陣裏的幾個人,無比強大的魔教聖母讓第一次見到的幾個人頓生無力之感。


    隨後是郝長劍的突然背叛,和努力證明他錯誤的張劍一,小師叔的打油詩再次通過這個法術響起:破破爛爛一把刀,勤勤拂拭鏽不消。揮來舞去不上道,還把老醋往上澆。


    “昆侖的小師叔真是一個妙人!”元生讚歎道。


    接著他們又聽到張劍一喊道:“朝聞道夕死可矣!”親眼見證了他臨陣破境的壯舉。


    “張兄有大機緣,大毅力,悟力驚人!”元生又讚道。


    接著他們看到了麒麟崖上最後出現的青衣道人,那魔教聖母竟然叫他老師!


    昆侖重寶番天印都奈何不得的魔教聖母還要叫那人老師,這魔教究竟是什麽來頭?幾人不敢深想,薑森打了個冷顫,鳳飛沙的眼淚也砸不出火星。元生眉頭緊鎖,這人給他的感覺好生熟悉,偏偏自己又肯定沒有見過對方。


    畫麵一轉,又到了一個山頭上,二人與周立的鬥法,乃至周立的死亡凋零將二人困在瑤金翎的金沙之內。


    鳳飛沙再次落淚,她覺得今天真是太丟臉了,沒辦法誰叫今天遇到這兩個人的事跡這麽感人的。鳳飛沙臉色平靜,張劍一沒有表情,但其他人的心卻隨著那一聲聲轟鳴一次次聚緊,薑森甚至不自覺的掐起瑤金翎那右手的印決,指尖煞白。


    隨後是漫長的衝鋒,第一次見到這畫麵的幾人又不自覺的將自己代入其中,仿佛感覺是自己在屍潮中衝鋒,麵前是無窮無盡的屍潮,一張紙相同模樣的臉。慢慢的鳳飛沙身上發出紅光,薑森身上也出現了綠光。


    突然畫麵中張劍一一頭撞上山壁,“呼”薑森和鳳飛沙周身氣息一陣爆散,二人也猛然驚醒,趕緊守住道心,平複氣息。


    不一會二人恢複正常,互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那一抹震驚。他們隻是觀看便險些走火入魔,鬼知道親身經曆的二人當時是怎麽過來的。


    這時他們又聽到元生的聲音:“張兄心智超凡入聖,真令我等汗顏。”


    薑森與鳳飛沙趕緊又看向水息蜃樓,隻見此時的張劍一已經帶著瑤金翎站在一堆僵屍之上。


    “難道他打算……”鳳飛沙捂住嘴巴,她聽過一遍這個故事,但遠不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隻有親眼見到才知道屍潮的數量是多麽叫人無力,隻有站在山崖下才能體會到什麽事絕望。


    薑森看向瑤金翎身後的張劍一,此時已經是一個傀儡的軀殼,眼神中隻有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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