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魔神露出惋惜的神色,左臂想盡辦法殺出救主,又給大家帶來心怡許久的好處,卻自相殘殺致魂飛魄散,奈何?


    不過眾人很快就忘了左臂的好,兵主歸來才是最重要的,從此魔神軍又有了主心骨,將蚩尤迎入主座,恭敬行禮。


    隻有誇父無法釋懷,左臂不死自己就多了一份牽掛,是一種極珍惜的體驗,可惜就此不再,誰又能還我……


    黎夷女輕歎一聲,夫君極重情誼,左臂不是探子,換去肉身的事可就難了,以後的性子會變得越加的暴戾,離豪邁大氣更遠……


    蚩尤聽她歎息,陰冷地瞪了過來,讓她不僅嬌軀輕顫,自己在兵主心中的地位終將淡去……


    刑天開懷大笑:“兄弟一死,老子的頭又沒了,什麽事都要一肩挑,這回好了,胸口痛的毛病從此解了!”


    蚩尤淡淡道:“總拿胸口想事確實別扭,屏翳一身羽衣倒象個軍師的模樣,以後接著當就是!”


    眾魔神哄笑,屏翳一臉尷尬,我是鳥身天生如此好吧,可沒想過裝扮,實在是這些人都不識數,隻得暫代而已。


    心中所想,嘴中又是另一說詞:“兵主剛一回歸就解了謎團,不知兵主以為外麵的人族軍將做何行止?”


    蚩尤沉吟道:從這些片斷上來看,雖說致魔獸盡滅,但是人族軍的戰力應該很低下,全憑智計勝出,尤其是左臂假扮的那名將領,表現得更為突出,好象叫什麽李塵楓的,可在咱們絕對的實力麵前還是不堪一擊!”


    眾魔神點頭,那個叫李塵楓的將領,修為確實不高,否則也不會被軀幹第一分身搶了噬魔槍,知道他的手段想勝就容易得多了。


    蚩尤繼續道:“本帥觀人族軍的憑恃無非四條。其一,那種威力極大的戰艦,不過看來不多;其二,是那幅畫軸,竟能將九嬰等三獸殺滅,我等任何人都難逃厄運!”


    “其三,就是獸界的獸王,單打獨鬥絕非我等對手,奈何數量眾多,一擁而上困住一兩位我軍大將還是能夠辦到;其四,就是我們沒看到的上蒼神兵,這個就更無須贅言,最難應付!”


    眾魔獸肅然點頭,這四點不破,大軍出戰仍是危機重重,破掉則重奪天下並非難事,更何況兵主歸位無需考慮複活的血戰,保存下來的戰力非常可觀,此消彼長之下實力等於大增。


    副帥共工問道:“兵主既看出敵之優勢,想來也應有破解之法在胸,還請兵主示下!”


    蚩尤皺眉搖頭:“說破解為時尚早,畢竟我等被困在這裏對外界一無所知,隻能分析敵軍的四個憑恃的弱點,來相應削弱其戰力!”


    刑天無所謂道:“能說出這話我軍就有了五成的把握,細細說來讓眾將依令而行就是!”


    蚩尤點頭:“這第一條,我觀他們的戰艦有兩種,一種強悍得讓人側目,另一種隨手一拍就能打爆,所以說隻需提防強悍的那種就行,從人族與魔獸交戰的慘烈來看,這種戰艦不會超過百艘,畢竟十餘艘這樣的戰艦對付一頭魔獸,何須付出如此代價?”


    眾魔神聞言麵色稍緩,分析得相當老辣,而且必定是如此,屏翳喜道:“兵主一言中的,我軍隻要避開強悍的戰艦即可,戰艦的威脅也就不再!”


    蚩尤揺頭,緩緩道:“說得簡單做起來卻不易,還要拿出具體應對,設一支軍專門誘使敵艦發射,確定其威力後在強悍戰艦上打上神識,警示全軍,如此一來該避的則避,威力低的根本無需去看!”


    “那種強悍的戰艦,似乎叫重型艦,之所以不超出百艘必定是煉製不易,威力雖大但必定不能久戰,這就是我軍的機會,負責牽製的那軍,誘使其將戰力全部打光,雖會死些人可重型艦也破了,劃算得很!”


    眾魔神盡皆釋然,如此一來,重型艦再無法牽製大軍的攻勢,起碼憑恃的作用大幅削弱。


    刑天肚皮前傾:“好,隻要不礙大局,死些人也是應當,重型艦已無威脅,第二條又如何破?”


    蚩尤輕鬆道:“那幅畫軸威力雖大,卻隻有一幅,而且難以控製,那個李塵楓也會被困,說明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神兵利器罷了,我軍大將散開,就能讓他顧此失彼,殺我一人自己也要陪死,何懼來哉?”


    屏翳笑道:“說不定那個李塵楓已經死了,要不然也不會被軀幹第一分身搶了噬魔槍去,更無需擔心!”


    蚩尤冷冷道:“未見之事就當他存在,這是為將者的根本,相信我,他沒死,不要問我理由!”


    屏翳連忙抱拳:“兵主教訓得是,末將永記於心!”


    他心服口服,兵主五百萬年的苦心積澱,與以前的魯莽已是大相徑庭,令人信心陡增!


    蚩尤繼續道:“至於獸界獸王的威脅也不算大,充其量能對我軍形成威脅,它們畢竟是獸隻擅於單打獨鬥,智慧與我等無法相比,我等隻殺人族軍,它們衝來打散就是,人族戰力盡滅後,逃走尚且還來不及呢!”


    眾魔神麵色更是一輕,靈獸見得多了,單打獨鬥就算是龍,群戰就是條蟲,而且性情暴戾乖張,任誰都無法將其戰力整合起來,此計一定,更是威脅盡喪!


    蚩尤沉吟道:“上蒼的神兵才是我等的心腹大患,弄不好會讓我軍盡墨,不可不小心應對!”


    眾魔神的心肝呼的一下又提了起來,屏住呼吸,認真聽下去。


    蚩尤道:“不過,我似乎看到了上蒼的破綻,五百萬年之約太長,掌權者不知換了多少,憂患意識早已淡漠,定出先滅魔獸計策的人極為老辣歹毒,可惜隻是人族所定,否則無法解釋滅魔獸之戰中沒有神將的出現!”


    “也就是說上蒼根本沒有參與,如此一來可能性就多了,不屑來援、上蒼內亂無暇顧及、知道而不願管、不認為我軍再具威脅等等,凡此種種根本無需多慮,隻知上蒼不來就行,我軍的敵人就隻剩下人族軍,複仇大業唾手可得!”


    刑天肚皮一皺:“不對呀,敲屏障的神將可是不少,人族軍絕沒有這麽多!”


    蚩尤斜了他一眼:“所以說用胸口想事都是瞎想,之前我也說過那是疑兵之計,敲壁障何用?查看加固嗎?數年既不見動作,還屢敲不止,目的便昭然若揭,隻是為了示強以弱,嚇阻我軍不出戰罷了!”


    “大獸以上級別的修為就能做到,又哪裏是神將了?就算是神將,又有轟破壁障的戰艦,攻進來一舉解除後患就是,之所以不攻就是因為沒有戰勝我軍的把握,必是疑兵無疑!”


    蚩尤說著目光已是不善,如此大的破綻竟無人能識,真是安逸得太久了!


    眾魔神慚愧,分析得如此透徹,絕對是事實無疑,之前舉棋不定還情有可原,數年來仍如此就隻能以傻缺相稱了。


    副帥共工連忙解釋:“這事怨我,可同時還有一事無解,左臂曾言兵主的屍身分別鎮壓於九處,相隔甚遠,致大軍過於分散,沒有重聚複活的絕對把握,故而拖了下來,請兵主責罰!”


    蚩尤責備的目光稍緩:“是本帥苛責了,有此疑慮也在所難免,其實說起來如今更為有利,本帥既然歸來就避免了大軍的重創,更利於一戰鼎定乾坤!”


    眾魔神歡呼,魔影幢幢,鬼氣漫天,魔神軍相和高呼,太古界內一片陰邪肅煞之氣……


    無數萬年的等待終於來到複仇的那一刻,哪裏還壓抑得住?盡情釋放就是!


    許久,屏翳忍不住請教道:“兵主方才說沒有見到的事就當其存在,若神將真的來援,我軍又該如何應對?”


    蚩尤點頭道:“能作此想,你當軍師還算合適,本帥有幾點來應對!”


    眾魔神一聽,都停下歡笑,作洗耳恭聽狀,神將再破,此戰便如履平地般閑適!


    蚩尤道:“其一,神將既出,目的就是擒殺我軍大將,餘者便不足為慮,因此,神將一到,我等便要化整為零與之周旋,消磨他們的鬥誌和戰意,用五百萬年修出的耐心與之比拚,至於戰場設在哪裏,諸將請看!”


    說著大袖一揮,一幅碩大的投影便立於空中,是地圖,人族兩百五十餘個天域盡錄其中,座標等標識得極為詳盡,正是李塵楓與冥帝、閻君探討定計時的那幅。


    “這裏兩百五十餘個人族天域就是戰場,隱在其中以人族為要挾與其周旋,令其投鼠忌器,他們都以救世主自居,又好麵子,就隻能任我軍蟄伏和偷襲,來得多就隱藏,來得少就殺,時間越長損失越大,迫其撤兵!”


    眾魔神眼中大亮,登時明白兵主之意,要論韌性神將根本無法比,久戰不勝就會越打越急,以人族性命相要挾反倒給了神將台階下,為全人族繁衍無耐撤軍,默認魔神的地位,反正又不會威脅到上蒼的安全,誰坐天下還不是一樣?


    蚩尤許久沒有往下說,似乎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在與之交戰,而且非常強烈,蚩尤身上死氣轟然爆發,蠱毒、屍毒肆虐,臉上時而漆黑時而幽綠,終於完全壓製了那個聲音,原來肉身的主人,李塵楓終於完全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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