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緩緩道來,原來此界為上蒼的第二重天,名為羨天,界主為天帝任命,既為指任就不存在爭奪打殺的那些破事,天帝也是為蒼生為念,各安本份就是。


    可是說得好聽一些,諸神對天道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感悟的結果就是行事的大相徑庭,對資源的分配也就差別極大。


    孟氏族人原有五個靈草茂盛的牧場,硬說出不了絕頂的天馬,下旨將四個牧場割讓出去,隻剩下最小的一個,還沒有任何補償……


    而孟氏所出的絕頂天馬恰巧被上蒼諸天選中,正處於空檔期,旨意下來時正好一匹都沒有,被迫讓出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孟氏牧場就此由排名第三,一下滑落到一百二十名開外,慘烈無比。


    這也是孟氏族人將祖產變賣,也要買下一匹絕頂天馬的原因,正是牧場裏的那匹龍馬,如今也由孟族長親自駕禦前來鬥馬。


    讓出牧場還輪不到分辯,敢辯的早就輪為了奴仆,那就勉強過活也就算了,誰知五年一度的鬥馬大會規則又變,前三十名將擁有三重天內全部的靈草場,其後的名次隻能全族輪為牧役,分由前三十名協商分配……


    這下可炸開鍋了,鬥馬成了鬥人,鬥馬大會成了族群生死之戰,誰排名靠後,族群必定解體,畢竟牧役也不是誰都能勝任的,全族起碼有七成的人被淘汰輪為役使。


    這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孟氏族人來說,簡直是驚天噩耗,隻能被動應戰,別無他路,明知是絕路也要一走到底,總好過回牧場等死吧?此時天馬之門若是過不去,全體死在這裏也是一種選擇!


    孟石說話間又有十餘個族群策馬而至,見到此等情景,都是麵色灰敗,不過都是出奇一致地想要硬闖,也是退路被堵得死死,隻能一拚!


    “如此說來,通道塌下來之前,已經有起碼三十個族群通過,而且還是牧場最大最多的那些!”


    李塵楓的話讓孟石為之大顫,震驚地看著他,旋即向族長飛去,不久就讓一名牧役前來叫他過去。


    孟老族長,也就是俏公子未來的嶽父大人,也是買自己的那人,名叫孟定方,見他過來一臉的猶疑。


    “這事不會真如此肮髒吧?”


    李塵楓苦笑:“是與不是,讓人去最近的大城問一下就知道了,過天馬之門總要最後再補給一番吧?”


    孟定方還是讓那名叫荀武的半步涅??境修士查探,結果不出所料,已有五十二支馬隊經過,都是牧天馬界的新貴,其餘的也是其附屬的貴戚或姻親。


    孟氏一眾族老早已氣得渾身戰栗,奪了靈草場不說,竟然連人也不放過,天道真就代表了天道嗎?


    李塵楓拯救世界的事幹得多了,到頭來反倒成了人魔,早就失了興致,來到羨天就下定決心改掉這個臭毛病。


    可這事說不定又是自己的衰運帶來的,拍拍屁股走人有些說不過去,再說到哪都不會順利,還不如見招拆招來個明白呢!


    “族長大人,小的從前跑過押運的活計,就是硬闖也要摸清路數,要不讓我去查探一番再說,天馬能少點損失也好!”


    孟定方想了想,點頭:“你身為牧役能有此心也是難得,從今日起,你就是孟氏族人的一員,再非牧役!”


    李塵楓連忙謝過,在外仔細察看了一番,便向天馬之門飛入。


    剛一進入便立知不妙,從外往裏看清清楚楚,一旦到了裏麵居然數丈內都無法看清,對修士來說和兩眼一摸黑並無區別,定了定神以五行之力探查,才漸漸看得遠些……


    天馬之門裏的湍急氣流,並不是外界看到的那般隻在刀削似山峰間才有,而是無處不在,隻是兩相抵消,達到某種平衡顯得風平浪靜罷了,風的特性稍一明悟竟感到一絲的熟悉。


    與飛廉的靈風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至剛,一個卻更加的陰柔、狠厲,如同靈風分出了雌雄,此風為雌,從毛孔、七竅一透而入,直接封閉血管經脈,登時靈力凝滯,功法都無法運轉。


    他暗暗叫苦,當初破飛廉的靈風用的是雷電之力,將靈風逼出體內,自己學了雷君電母的功法,本應能如法炮製,奈何願力盡失後,五大本源氣旋要模仿願力阻止黑魚氣旋的侵蝕,本就疲於奔命,根本無力再運轉雷電之力驅逐靈風。


    一切還是因為該死的天道氣運,自己實際上靈力的修煉已完全停止,隻出不進之下,修為已從洞玄境後期跌至初期,還將繼續跌落下去,剩下的靈力修為隻能抵禦劇毒,一旦動用將死得更快。


    而雷電空間內儲存的雷電,在與九名神兵大戰時已消耗一空,點滴不剩,真成了死局!


    他正在緊張思索,外麵那些馬隊的族長卻是眉頭大皺,見孟氏族人派人當先進去,也都先後派出,誰知一進去全部跌坐在空中打坐,寸步不行,明明邊緣天清氣明,怎麽就怕死成這樣?立即喝罵起來。


    孟定方也是大為不解,向李塵楓傳音過去,不久訊息傳回,麵色登時大變,再看時,其他馬隊派出的人已先後跌落山底,不知死活,隻剩下“柳一抽”一人在堅持,而跌下去的還都比他修為要高。


    “變了,原來的氣場都變了,那裏已成死地!”


    孟定方長歎,目中滿是絕望,其他馬隊的族長聽了,主動聚攏過來,得知詳情後麵如死灰,呆呆地望著,族群真的完了……


    “靈力不能動用太多,隻能借力打力了!”


    李塵楓隻有搏上一搏,以神識打開大呂鍾皇的雷電空間,將至陰的靈風導入,一股無形的靈風登時暴湧而入,反而將經脈血管裏的靈風也裹脅了進去……


    “聲波斬!”


    李塵楓將吸入的靈風以聲波斬的形式打出,大呂鍾皇將威力增幅數倍,卻不是遠遠擊出,而是凝聚於周身一丈之內,如同罩了一層風罩,將外來侵蝕的靈風盡數擋下。


    他緩緩站起,感悟了一番,向前飛去,體外為風,體內也為風,他便是風之子,靈風中任其來去,其實說他本就是風也不為過!


    外麵本已絕望的眾人見他如此,登時希望又起,緊張地觀望起來……


    李塵楓隨氣流飄飛,感悟其中的奧妙,漸漸的又能反向操縱,再不猶豫,向坍塌的唯一通道飛去。


    原通道之險讓他歎為觀止,上衝下俯,左衝右突,一般的天馬根本過不去,還得會受重傷,以他對孟氏家族天馬的了解,起碼有一半會折在這裏,根本到不了第二關。


    此時坍塌的如此徹底,人為破壞的可能性無庸置疑,可偏又是諸山峰間唯一的連接點,讓你絕找不到第二個缺口,真是歹毒得可以!


    突然,毫無征兆地一塊巨岩從氣旋中落下,尖利無比地向他砸來,李塵楓早有準備,一掌向其砸去,隨即順勢蕩開,誰知又有數塊砸來……


    他不退反進,在巨石間穿梭來去,如飛燕輕舞,又是輕鬆至極地避開,想要將風阻住,任你大山全部壓下,也不可能做到,所以毫發無傷。


    天道氣運弄點威脅出來,早已習以為常,沒動靜才是怪事,要是以前還真難說,此時在風的空間內,一切都是徒勞!


    他玩了一陣,隨即身形一展向更深處飛去,一路隨風疾馳而去,比瞬移速度並不差多少……


    穀外的一眾馬隊緊張地等待,族長們踱來踱去,目光一刻不停地搜索他的身影,直到很久,終於見他一閃而出,來到眾人身前。


    孟定方急問:“怎麽樣,能過嗎?”


    李塵楓搖頭道:“原通路肯定不行,不過我尋到一條新路,危險也不小,還請孟族長定奪!”


    “是路必進,快快說來!”孟定方態度決絕。


    李塵楓袍袖一拂,一幅投射顯現,在其上劃出一條蜿蜒起伏的路線。


    “這條路線上靈風侵蝕的力度最弱,決不是之前半封閉的山體通道那般,隻是靈風的線路,若能成功,比原通路更快,而且不受馬力的限製,甚至可能一匹不少的通過!”


    眾族長麵露狂喜,這可是驚天的喜訊,都抱有一半天馬折在這裏的準備,此時不是禍而是福了,連忙仔細向投射看去,許久眼露淒涼,盡皆苦笑。


    孟定方尷尬道:“一抽啊,過不去就直說,老夫能理解你的好心,這條線路窄得羽翼都展不開,你打算讓天馬跑過去?開什麽玩笑?”


    李塵楓點頭:“就是讓它們跑過去,天馬的體形太壯,必會下沉,從而被靈風裹入山底,就要修士助其一臂之力!”


    說著,一聲忽哨響起,他的那匹坐騎羽翼一展,飛到上空,不解地看著主人。


    李塵楓命它收起羽翼,天馬有些猶豫,他取出馬魂鞭虛點,天馬飛快收起羽翼,身軀下沉,幽怨地看著他。


    一掌拍出,陰柔的靈風立時托住天馬的四蹄,向前送出……


    “跑起來,保證摔不死你!”


    李塵楓看著坐騎就來氣,這些日子被自己的“好運氣”也折騰得不輕,膽子越來越小,丟人!


    坐騎懾於他的淫威,委屈地跑起來,結果如履平地,馬蹄盡數被靈風托住送出,竟令天馬跑得有些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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