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公子聽他說起過感悟天道法則的事,難道明悟讓他心境大變,再無情理可講,隻以殺戮定勝負?這位兄弟越來越讓自己看不明白了……


    李塵楓望向眾牧人:“從今日起你們必須忘記自己還是人,要冷血,比亡魂還要陰冷,軍令所指無人不可殺,在從天內隻有殺死對方才能活,知道嗎?”


    一萬名牧人雖有些不解,不過仍是轟然應命,數日的嚴酷訓練,讓他們明白隻有聽命才能活下來。


    “從現在起進入大呂鍾皇,熟悉你們的戰馬、靈兵和甲胄,待命而出時,沒有叫停,就不能停下你們的殘忍殺戮,直到生命終結為止!”


    李塵楓袍袖一揮,兩萬餘決死軍和牧人便站在神馬的麵前,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這還是天馬,還是靈兵嗎?


    新一輪的訓練開始,俏公子也要融入訓練,一支恐怖的精銳迅速地成形……


    此次送出的天馬,還餘二千餘匹,如今看來已經不適應新軍的戰力,李塵楓便將其放入大呂鍾皇的空間內,待危機過後再行提升戰力。


    天道法則中有一條讓他印象尤為深刻,誰強法則就由誰來定,道理講不通,老子就將你打通為止!


    李塵楓一人站在浮島的外麵,無需探查,山頂仙人的操練盡收眼底,半生的安逸、閑適讓他們麵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不知所措,還停留在單挑敵手的理想狀態之中,不死上一半以上,根本不會醒悟。


    數日來,又有數個浮島被砸下,比自己這座浮島大得多,被仙人們很客氣地迎了上去,山底仍隻有牧人這個不受重視的浮島孤零零立在這裏,和上邊比起來,他反倒覺得自己這邊更加的安全。


    這一天,李塵楓再次感覺到那種莫名的心悸,這次是死亡的危機,立即命煥然一新的決死軍停下訓練,待命而出。


    決死軍頂盔貫甲,飛身上馬,靜默而立,如死神等待收割生命。


    突然,蒼穹上一個空間向仙山射來,淒厲的尖嘯震耳欲聾,被禁錮住的仙山,避無可避,隻能等待砸下的命運……


    “敵襲!眾道友隨我升空禦敵!”


    那位長眉的仙人大吼間已立在光罩的下方,隨即一道道長虹向上飛出……


    那個砸下的空間越來越大,已能看出裏麵又一座碩大的仙山,百萬修士手持靈兵,赤紅的雙眼狠狠瞪來,似與此地有不共戴天之仇。


    轟……


    那個空間終於與仙山對撞,雙方的光罩互相侵入,天崩般巨力形成的衝擊波,將底下的仙人砸得大批死去,血肉橫飛。


    光罩交接處猛然崩裂,形成一個巨形的孔洞,其內的修士趁勢一湧而入,手中的利刃狂猛斬下……


    嘩……


    突然自天而降的敵軍,如決堤的洪水狂泄而下,摧枯拉朽般擊毀眼前的一切,隻一瞬間就連山峰都被削去千丈。


    萬裏廣闊的仙山如在大海中飄搖,震顫不止,仙山上部登時失守,修士大軍士氣大振又向中部殺來……


    “殺!!”


    長眉仙人率最高戰力終於截住後繼的修士大軍,終於砸出了第一掌反擊,衝下的修士被狂猛的靈力擊殺數百,登時身死道消,血雨飄落……


    “老夫來戰你!”


    一聲大吼傳來,一位虯髯修士大踏步衝來,隔著萬千修士就是狠狠一掌劈下,長眉修士抬掌迎上。


    轟的一聲暴響,萬丈範圍內再無人可活,一片片皮肉被撕下,白骨裸露,隨即炸開,和著血雨散向八方……


    修士後軍受阻,終於讓仙人的壓力為之一緩,一隊隊衝出,向大山中部的修士反擊,哀嚎、暴吼聲登時響徹空間……


    兩個空間相撞,天然就是上方空間占據優勢,修士緊隨狂猛的衝擊波殺下,仙人卻要避過衝擊波再去迎敵,這一緩就是生死的間隔,兩軍已然極近,如熱油倒入了沸水,登時炸裂,連緩上一絲的機會都沒有。


    大戰以最慘烈的方式暴發,實力相差太大,死相尚可忍受,可偏偏戰力相近,這時反而更為慘烈,雙方貼得極近,都失去了閃躲的空間,一拳下去周邊千丈內非慘死即重傷,也不管是敵是友,斬殺身遭的一切活物就是,比凡人的群毆更加的殘忍、噬血,開始即混戰,越演越烈,殘肢斷臂漫天狂舞……


    李塵楓看了一會兒,便將雙目移向禁錮空間的無形光罩,不禁眉頭微蹙。


    雙方如此慘烈的廝殺,都不能讓光罩有一絲一毫不穩的跡象,反而將鮮血和殘肢斷臂彈出,形成遮天的巨型圓球體……


    而球體卻是以仙人、修士的血肉圍成,鮮血狂灑而下,如瀑布形成的雨簾,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如兩頭被困的巨獸互殺,直到一方倒地身死!


    李塵楓運轉“大地吾身”,仙山轟隆隆悶響,一根根碩大無比的尖刺向光罩刺去,沒有死角,漫天而刺,就是要找到光罩最薄弱的地方,率軍衝出。


    轟轟……


    不斷的撞擊卻隻引致光罩的頻閃,仍是不損分毫,反而向尖刺射出電芒,將其轟碎。


    “再來,不信你如此堅固!”


    李塵楓心中發狠,突然一根擎天的巨柱從仙山中衝出,橫向朝剛閃過的電芒撞去,巨大的轟鳴聲,讓誓死拚殺的雙方都有了刹那間的分神。


    哢嚓……


    擎天巨柱的頂端將光罩撞出一個極小的裂紋,仍然剛猛地繼續推進,不顧山石化做齏粉落下,一往無前,仙山身形變幻,高度在縮小,所有的山石都向那裏狂衝,直到衝出缺口為止……


    終於衝撞出一個磨盤大的缺口,山石猛然一衝擠出了光罩,如暴發的泥石流,在天地間平行向前,如刺出的一根長矛……


    “咦……”


    蒼穹上一個寂滅的聲音響起,似乎對此難以置信,隨即一根無形的手指落下,“長矛”一點即斷,輕輕一拂便將缺口抹平,整個圓球體電芒流轉,光罩的防禦登時增大數倍。


    那個寂滅的聲音似在呢喃:“不得破囚籠,隻能作困獸之鬥!”


    仙人、修士都在慘烈拚殺,沒有人注意,隻有長眉仙人、虯髯修士眉頭一皺,手上卻未停,第三個人就是李塵楓,些時冷汗大冒,心中似有明悟。


    “娘的,靈獸廝殺玩膩了,拿人來代替,這還是世人敬仰的神?嗎?”


    李塵楓恨得咬牙切齒,既然衝不出囚籠,就隻能一戰!


    他再度運起“大地吾身”,仙山轟鳴間突然向上暴漲,山體變得修長起來,被削斷的山尖再度出現,向兩個空間的連接缺口砸入……


    轟的一聲巨響,仙山的大半刺入上方空間,直抵空間的中部,將懸於那裏的仙山也刺得連接為一體。


    緊接著兩座仙山如怪獸般伸出無數的石臂、石手,向修士狂砸,十數萬修士被劈得血肉橫飛,當場斃命,雙方優勢登時互換。


    若是普通的大山,絕不會造成如此大的死傷,而仙山卻是天地蘊育的靈山,其內靈力威壓的爆發,就連神?都不敢直撼其鋒,自然令修士束手……


    就連長眉仙人和虯髯修士都受了不輕的內傷,連忙閃到一旁小心應付。


    仙山的狂怒將兩軍甩了下來,終於使混戰減緩,雙方拉開距離,隔遠了暴轟,但死傷卻大為下降。


    蒼穹似乎怒了,傳來一個聲音:“隻能以戰力互拚,不得借助他物!”


    倏忽間,一根無形的手指出現在上方的空間,在仙山上一點,仙山的石臂石手登時崩碎,四處激射,狂暴的仙山如被抽去了脊梁,向下一頓,晃了晃完全靜止下來,那股神秘的力量極速地向下傳遞而來……


    李塵楓眉心的天眼微睜,就見那根無形的手指落下時,無數道絲線纏繞而下,那是天道法則的形態,竟然瞬間破去“大地吾身”之法。


    可惜的是兩座仙山都隻是萬裏方圓,大地之力有限,如同浮在海中的島嶼般沒有根基,否則要破去並不容易,若是在連綿的大地上,能和上邊的那人狠鬥一場,此時也隻能散去神通以免受到可能的傷害,哪怕這種可能性很小。


    “那便等你們殺個痛快,老子避開就是!”


    李塵楓身形一晃便出現在萬裏之遙,仍是沒有速度的瞬移,並沒有受到神通被破的影響,本就是大地,何來距離之感?


    俏公子長歎:“咱們這是被誰惦記上了?非讓殺個你死我活!”


    李塵楓沉吟道:“兩根手指分屬不同的主人,第一次不準衝出囚籠,第二次不準借助大地之力,這說明兩人沒仇,神智清醒得很,可又不象為了看殺人解悶,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俏公子無力道:“你居然還有心思猜他們玩的啥?長眉那邊若敗,咱們也不好過,你真不打算出手?”


    李塵楓冷冷道:“我跟他又不熟,等殺得都力竭了再出,兩邊皆不敢拿咱們怎麽樣!”


    俏公子:“風子柳兄,你現在變得有點嚇人,心又冷又狠,我都不敢叫你祖宗了……總要陪著小心說話……挺累的。”


    李塵楓道:“習慣就好,這裏的人隻認絕對實力,眼中沒有是非,再用拯救蒼生來說服自己根本行不通!殺人奪取對方的修為就是仙人的生存法則,我象是回到了獸界,便以此看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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