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苦笑:“師尊去哪都成,隻要不坑我!”


    李塵楓瞪眼:“當過帝王的都小氣,不就傷了隻手嘛,要不給你換一個?”


    “別別,到時砍下來又說沒有煉製的材料了,我找誰哭去?”冉閔使勁搖頭。


    “那就閉上臭嘴,嚇不死你!”


    之前李塵楓在搜索滅世者時曾遠遠地看到過那場大戰,此時完成了救這個時空的心願,終於又興起了興趣。


    他能腦補出三個月前那場大戰至今的細節,共工、屏翳的洪水和暴雨給黃帝軍帶來了慘重的損失……


    洪水、暴雨滲入了大量靈力,無孔不入,封閉黃帝軍的神識和修為,讓無數的軍士甚至是高階將領溺水而亡,黃帝軍的優勢盡喪,迅速陷入苦戰。


    這時一輪紅日自天邊升起,熾烈的火炎烘烤著大地,洪水被迅速蒸發,暴雨再無法肆虐,厚厚的雲層被熾熱燒成碎片落下,滴雨不下。


    隨即大地也被赤焰射得龜裂,就連飛廉的靈風、黃沙也失去了靈動,飄落地下,再無法對黃帝軍構成威脅。


    蚩尤軍數位大將的神通被廢,黃帝軍趁勢一路掩殺過來,緊急關頭,一位青衫大將向那輪紅日衝去。


    後卿的一身毒功不懼赤焰的炙烤,是唯一能和紅日相抗的蚩尤軍大將,黑色的毒霧泛起,堅韌地擋下赤焰,讓本軍就此穩住陣腳,他越飛越近,終於和紅日戰在一起。


    一位紅衣的女子,從烈日中飛出,一雙烈焰掌拍出,將毒霧絲絲斬去,勢不可擋,烈焰如重紗覆住麵容,沒有人能看見她的容顏,可後卿知道她就是黃帝的女兒,赫赫有名的“旱魃”。


    兩人這一戰就是三個多月,都能在極至的危險中擺脫出來,隨即又陷入膠著之中,靈力拚得幾乎耗盡,就燃燒修為而戰,都是堅韌不拔的性子,除非一人身死才會停下。


    越殺越近,終於出現了近身搏殺,然而還沒有停止,最終四掌相抵,即使消耗掉兩人最後的生機也要分出勝負……


    千裏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兩軍根本沒有人敢於靠近,極至的熾熱和劇毒已將這裏化做了白地,近身必死。


    如果眼神也能殺敵的話,對方已經死了無數次了,雖然無用,但也是剩下的唯一武器了。


    赤焰重紗終於完全消散,露出旱魃清秀的容顏和惡狠狠的眼神。


    後卿一顫,有了一些不忍,兩人都是不招人待見的孤獨之人,功法的特殊另人避而遠之,孤獨寂寥是兩人生活的全部,竟然死時也是這般的與眾不同,無人觀,無人讚,似乎隻是兩人的私怨造成,可是咱們有私怨嗎?為何會如此下場?


    李塵楓的法相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去勸,後卿孤獨到隻有半個朋友,那就是誇父,卻也從不說話,在身邊坐夠了就走,卻被誇父感知到他的心思。


    就是這一場和旱魃的最後一戰,讓後卿心中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數百萬年的夢回都被此時的場景占滿。


    兩人是真正的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憐,凶狠的眼神都是假象,可孤傲讓他們誰都沒有說出口,直到黃帝大軍打掃戰場時將他們分開。


    可是晚了,旱魃成了


    飛屍,後卿化做僵屍被鎮壓在冥界的太古界,至此再未相見。


    李塵楓糾結地望著後卿,也是許久沒見過他了,黑白道君以棋殺人時所有人都救了回來,獨獨缺了後卿和黎夷女。


    他懷疑他倆都不在人世了,很可能還是因為毒功的緣故,後卿的屍毒,黎夷女的蠱毒,可能讓黑白道君忌憚,終於將他倆的魂魄散掉。


    這次是唯一救回這位兄弟的機會,可惜又將無可避免地影響到後世,怎麽辦?就這樣看著他從眼皮底下死去。


    李塵楓想了許久,終於將法相融入到後卿的腦海,後卿早已是油盡燈枯,所以輕易地便控製了他的思維。


    在控製的一刹那,兩人都是顫了一下,旱魃的目光是不解,後卿的目光已然是溫和。


    “沒有了我……你要好好活著……一個人太苦……找嫘祖說說話!”


    旱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個毒物竟然會關心起自己來,說得好象我不會死似的。


    誰知更讓他震驚的事又發生,後卿竟猛然撤回雙掌。


    嘭……


    後卿栽倒在地,最後的生機逝去,兩人拚至兩掌相抵,誰先撤掌就是死路一條,自己死而對方生,誰都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而後卿做了,就說明將生留給了旱魃,旱魃終於醒悟他那句話的意思,登時無聲地哭泣,沒有眼淚,因為水份也完全消耗掉,聲音也無法發出,可確實是在哭泣。


    她向後卿的屍身爬去,數步的距離竟爬了許久,直到她的枯手拉住後卿的手時,突然一股濃重的生機湧入她的身軀,她猛然爬起,將後卿緊緊地摟入懷中……


    後卿居然將最後的生機也渡給自己,讓她孤獨的心完全感化,仰天痛哭,淚如雨下,為何死去才讓自己感受到他的心意,可是晚了呀!


    後卿迷茫地睜開雙眼,自己什麽都沒幹,可旱魃為何會如此傷心?其實這樣或許更好。


    “旱魃生擒蚩尤軍大將後卿,速去稟報黃帝!“


    空中傳來黃帝軍的驚呼,一切都結束了,蚩尤軍全軍覆沒,這是唯一生擒的大將,豈能不欣喜若狂?


    旱魃迷茫地望向懷中的後卿,兩人四目相對,都愣在當場,旱魃隨即的欣喜,後卿一如既往地發懵,讓兩人都忘了身在何處。


    一隻大手從空中落下,旱魃的懷裏一空,再看時後卿已被五花大綁摁在了地上。


    一位將軍大步奔來,大斧當頭剁下,黃帝軍死傷之重讓他怒不可遏,根本無視後卿被俘的事實,直接斬殺。


    旱魃急切間伸手去擋,修為盡失,距離又遠,哪裏能夠阻止?眼中淚水又在湧出,閉上了雙目。


    當……


    大斧被卷在空中,近前的黃帝軍被狂猛的掌風送出了萬丈,李塵楓擋在後卿的身前,為他擋下了絕殺。


    “還有餘孽在此,殺!”


    漫天的黃帝軍殺來,怒火重新燃起,敵手修為高深又如何?照樣擋不住大軍的圍殺。


    “你敢?”


    冉閔左手雙刃矛,右手鉤戟,衝上空中攔下,勢不可擋。


    “讓黃帝


    來見我,還輪不到你們和老子說話!”


    李塵楓隨意道,也不阻止冉閔與對方的大戰,難得和黃帝軍打上一架,機會挺好。


    不久,黃帝騎青龍來到,見到竟然是那個神兵和他的徒弟,揮手令手下退下。


    “神兵這是何意?與後卿有舊?”


    黃帝算客氣了,若不是李塵楓救過自己,根本不會問話,見到就會讓大軍壓上將他斬成齏粉,須知前來援手的神祇還沒走。


    李塵楓點頭:“我要他能活,他是我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


    黃帝一怔,這是明顯讓自己還恩情來了,說是兄弟自己還好下台,偏偏說不同爹不同媽,明擺著這麵子給也要給,不給也得給。


    “他若肯降,自然能夠活命!”


    後卿可不是一般的將領,一人曾將黃帝軍攪得天翻地覆,不殺可以,必須要降,否則無法對得起陣亡的將士,就算如此也是冒了極大的上下離心的風險,給足了李塵楓的麵子。


    李塵楓望向後卿苦笑,以他對後卿的了解,決對不會投降,自己算是白努力一場。


    果然後卿想都不想斷然搖頭,蚩尤軍留下自己一人,大軍就沒滅,降就是全軍降了,傲氣在他心中比命重要得多。


    旱魃眼中露出淒涼,生與死兩人都無法在一起,這是兩人的宿命,根本無法改變!


    “殺!”


    黃帝冷笑,神兵的麵子給得足足的,若再求情就過份了,剛才就已將救命之恩盡數抵消。


    “慢!”


    李塵楓豈是認命的人?救了就不能白救,救就要徹底,他一掌向後卿的頭頂拍去。


    嘭……


    後卿萎靡地癱在地上,修為盡喪,成為了一位凡人。


    “我廢了他的修為讓他從此不能再做惡,他的毒功對我有用,留下一命就是逼問出功法,還請黃帝允我將他帶走!”


    黃帝目光陰冷下來:“他太重要,不能任其離去,你可在這裏審問,得到功法後即殺!”


    李塵楓為難道:“我還有要事去做,這樣,旱魃的功法與他相克,就請代為看押,等我辦完事後再回來詢問,可好?


    黃帝沉吟一番,終於點頭:“那就依你所說就是,不過要盡快趕回,本帝不能留他太久。”


    李塵楓道:“這個還請您放心,我去去就回,回來前要絕對確保他不死!”


    黃帝不知他是巨坑,自然應允,望向旱魃:“那就交給你看押,雖然他修為已廢,也要提防他作惡!”


    旱魃虛弱點頭,她長期獨處,不擅言詞,不過心中從沒有過的欣喜。


    啪……


    一個耳光抽在後卿視死如歸的臉上,這東西居然還想嘴硬,一言不發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後卿張嘴再罵,卻失去了語言功能,這個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你給老子等著,死也要毒死你!


    李塵楓牽著後卿邊走邊虐,終於見識到旱魃眼中的怒火,口中一個“不”字,表達了所有不滿,她在拚命恢複著修為,引李塵楓走到一個碩大的火山口,那裏就是神兵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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