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的某處,一座恢宏肅穆的宮殿群飄浮在空中,如果人冥界中的鬼差看到,就會感到熟悉,因為正是冥界的建築氣象。


    詭譎、陰森的氣息比人冥界超出得太多太多,就連在大殿外巡弋的鬼差都不是修為大進的冥帝所能比的,那麽有資格進入大殿議事的人魂,其修為高得讓人無力也就毫不出奇了。


    此時數百位或人或鬼的將軍肅穆地立在台階之下,氣氛緊張而陰森,連向寶座上看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寶座上一位頭戴骨龍帝冠的中年男子,雙目中透出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從眾將身上一一掃過,令他們更是瑟瑟發抖。


    左下手立著一位宮裝女子,美豔至極,正是李塵楓魂牽夢繞的修羅女,此時的冥皇妃麵色煞白,顯然也難以承受帝冠男子的雷霆之怒。


    “損失如此之大竟然一個都說不出原因,要你們這些人又有何用?”


    大殿內恐怖的威壓驀然降臨,將眾人壓製得幾乎跪地,這些人都是星係主般的存在,竟難以承受之重,顯然冥皇的修為已是人類修為的極至。


    一位青年將軍硬生生挺直身形,嘴角已滲出血絲,顯然需付出極大的代價方能做到,抱拳而立。


    “父皇,此事確實怪異,各軍中失蹤的將士之前都毫無征兆,隻在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無論是在密室還是在戰陣之中皆是如此,顯見絕非人力所能做到,應是天譴或是其他超出我等認知的力量所致,還望父皇明查!”


    冥皇冷冷道:“你是說本皇荒淫無道導致天譴嘍,真是越來越大膽,都被你母妃慣壞了,滾回前線作戰去,未得宣召不得擅自回返!”


    青年將軍耿直道:“父皇,孩兒並無此意,更怪不得母妃,戰陣中大量同袍先是身形暗淡,繼而完全消失,本不是人力所能為。”


    “故此急急回來稟報,不想一路上所見各軍都不同程度出現這種怪事,更加堅信錯不在諸將而是另有原因,孩兒言盡於此,立即趕回前線就是!”


    冥皇道:“本皇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擋住敵軍的入侵,否則休怪軍法無情,去吧!”


    青年將軍領命,擔心地望了一眼母妃,終於沒有說話,扭頭向殿外走去。


    冥皇陰冷的目光又掃向冥皇妃:“你負責接迎新軍過來,卻接無可接,還將上冥帝和黑道君陷了進去,該當何罪?”


    冥皇妃一福:“臣妾自知罪責深重,辯無可辯,但憑處置!”


    冥皇麵露猙獰:“你很好,竟敢自恃身份,以為本皇不忍處置於你嗎?”


    冥皇妃淒楚道:“臣妾不敢,確實是發自肺腑,斷無要挾之意……”


    “還敢狡辯!”


    冥皇怒不可遏,袍袖一揮,袖影猛然化做一條陰森白骨冥龍,散發出無盡的死意,青幽的大口驀然向冥皇妃呑下……


    “冥皇不可!”


    階下眾將竟有過半同時打出靈力巨掌向骨龍擊去,顯然對冥皇妃甚是尊崇,不忍心看她橫死,以她的傲嬌根本不會反抗。


    嗷……


    骨龍隻是咆哮一聲,便將近身的巨


    掌震得煙消雲散,巨口再次呑下,眾將目露不忍,閉上雙眼,沒想到冥皇的修為如今更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轟……


    一口巨劍從殿外飛入,硬生生擋冥皇妃身前,白骨冥龍的巨口呑之不入,猛然一甩將巨劍射回,又向冥皇妃撲去。


    “畜牲,你敢?”


    一道身影自殿外電射而入,大手一抄便將巨劍握住,順勢向龍頭狠劈而下,骨龍抬爪抓去。


    “績兒,不可放肆!”


    冥皇妃突然飛身擋在巨劍之前,目光急切而堅定,雖是皇子斬下那一劍與謀逆無異,隻能以身擋劍,熄了冥皇的怒意,為愛子換回一線生機。


    嘭……


    冥皇妃被龍爪砸中背心,悶哼一聲,向青年將軍拋出。


    “娘……”


    青年將軍連忙撤劍,將冥皇妃接住,雙掌靈力瘋狂向母妃體內注入,此時的龍爪已懸在母子的頭頂。


    數百位將軍驀然迸發出一股狂沛的威壓,在兩人身前罩下一座靈力罡罩,目光望向冥皇時已滿是陰冷和失望……


    冥皇有些出乎意料,袍袖一拂,骨龍無奈飛回,射入骨龍帝冠消失不見。


    “愛妃要體諒本皇的難處,刑不上家人如何能服眾?前方戰事吃緊,再失了法度,還談何一戰?”


    說著袍袖一拂,一股旺盛的生機飛入冥皇妃的體內,冥皇妃幽幽醒轉,望向她的績兒緩緩揺頭。


    青年將軍這才將攥緊的拳頭鬆了下來,抬頭向冥皇狠狠瞪去,再晚上一些真敢向父皇動手。


    一位儒將出列抱拳道:“末將願代皇妃與血殺軍周旋,決不讓敵軍前出至碣石星係以南!”


    一位虯髯將軍沉聲道:“末將願攜十萬家將馳援前線,助績皇子一臂之力!”


    隨即眾將也大步跨出,紛紛上前請戰,終於讓冥皇麵色好轉,績皇子卻一言不發背起母妃就向殿外走去。


    “孩兒不放心母妃安危,從此母子一體,同在軍中殺敵,父皇若不滿,盡管派人賜死就是!”


    “績兒,放下母妃!”


    冥皇妃勸阻,可是績皇子卻是飛得遠了,一口大劍握在手中,殿外的鬼兵竟無人敢阻止。


    一位老將請求道:“陛下,績皇子生性耿直豪爽,擔心母妃的安危,隻是一時火起罷了,待末將前往勸慰,令他前來陪罪就是!”


    冥皇輕歎:“由他去吧,此事休要再提,若戰事再無起色,數罪並罰,絕不姑息!”


    ……


    “冉閔,這回咱可是發了,就等著手起刀落,能撈著一員大將!”


    李塵楓和冉閔站在一座高山的頂峰,洪水都淹到脖頸了還是興高采烈,望著那座更高的山峰翹首以盼。


    一頭應龍被索鏈縛在一根擎天柱上,任憑暴雨傾盆,寒氣將身上的雨水凍得如冰甲一般,眼中透著懊悔。


    索鏈雖粗,但想要脫出仍非難事,可他卻緊收羽翼,恐怖的威壓自行壓抑下來,他在等待山巔上那位偉岸男子的命令,那人身穿簑衣,濃眉緊皺,身後跪了一地同樣打扮的


    人,都在為應龍求情。


    “師尊,不會吧?放著如此威猛的應龍不用也就是了,幹嘛非殺了不可,大禹帝是不累出毛病了?”


    李塵楓給了冉閔一個脖拐,掀起一陣大浪:“你懂個屁,應龍這回犯的錯有點大,洪水都引過來了,卻因高傲誤事,負責的那段河道沒來得及開挖,造成堰塞湖,無數的百姓因此喪命,不斬能服民心嗎?”


    冉閔道:“那又怎樣?讓他將功贖罪就是,百姓不死也死了,應龍可是把挖山的好手,怪可惜的。”


    李塵楓道:“誰說不是呢,何止是挖山,他爹就是冰神,黃帝帳下的先鋒大將,被後卿的毒功導致邪氣入侵,和旱魃一樣永不得上天,他又這樣,可惜啊,給大帝當差是天下一等一的危險職業!”


    隨即臉色一肅:“冉小子,你殺了什麽功臣?別是我漏收魂魄了吧?”


    冉閔一臉委屈:“想啥呢?我正處在建立功勳的階段,還沒到殺功臣保冉氏政權的地步,殺了誰給我打仗?”


    李塵楓放下心來:“那就好,不過大禹帝這次不算,畢竟損失太大,再說除了禹帝誰都不聽,被斬也是必然的事,以後有我在,能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冉閔一縮脖,“磨性子”的含義太讓人驚懼,應龍徹底死了還痛快些,自己經曆過,都不知怎麽過來的,還得心裏拚命念著他的好,可憐啊!


    大禹轉過身來,走到應龍的身邊,替他敲去身上雨水化做的冰淩,應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悔疚更甚,徐徐地閉上了雙目,知道大禹決心已下。


    刷……


    空中一道刀光落下,應龍身首異處,血水咕咕流下山巔,融入洪水之中,奔湧而去。


    一個悲愴的聲音傳來:“就將他葬在這裏,壘石為塚,名為應龍台……”


    應龍的鮮血在洪水中逐流奔湧,漸漸的凝聚,一條紅色的龍影出現,是他飛散的魂魄歸來,初為鬼龍,魂體十分虛弱,在洪水尤顯淒涼。


    “咦,竟敢和老子搶?”


    李塵楓跟隨鬼龍而來,卻見一位身穿簑衣的修士正在水中等候,一隻金色的葫蘆向鬼龍照去,鬼龍緩緩地被吸入……


    嘭……


    簑衣修士晃了晃,栽倒在水中,李塵楓扔掉一塊大石,抄起金色葫蘆看了看,隨手扔掉,將鬼龍收入收魂鼎。


    “滅世者的觸覺越加的敏感了,竟早早等在這裏,幸好老子救了世!”


    冉閔嚇得渾身是汗,洪水都無法帶走,師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加圓潤,明明是大禹帝命人守在水下收魂,偏偏說是滅世者來了,這個時空根本就沒有!


    簑衣人的存在說明應龍後來又在他處複活,師尊這回可是徹頭徹尾的改變曆史,改了後卿命沒多久,這回又來了,已能感覺到宇宙殘缺空間的不穩,此時的他就是滅世者!


    “愣著幹什麽嗎?救了世你還要宣揚咋的?告訴你,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冉閔仍在發愣,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究竟為何,李塵楓卻驀然一定,腦海中的《時空圖》上一個光點正快速地向這裏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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