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析了一部分巢穴外露的符文,也努力解析第一層的空間召喚法陣,目標都指向魔鬼,但是羊人的表現,卻是完全的惡魔模式,這兩樣玩應兒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是完全不兼容的才對。


    潛入小隊開始撤退,他們找到了所有的目標——雖然在數量上他們是沒有厘清的——就已經是完成了任務,剩下的就是等待凱文和尼基塔做出戰術決策,然後努力打贏這一場仗了。


    回到前進哨所,凱文正在和黛西爭執,他們對接下來的戰爭走向,有極其不同的,甚至是背道而馳的看法,主要的矛盾點,在於參戰的人選上。


    凱文拒絕允許前進基地蒙羅維亞天守閣和穀底前進哨所向外開放,尤其是黛西希望引進國防力量,理由自然是這是種族戰爭,需要官方力量出麵站台——哪怕是來打醬油的都成,但得有個旗幟在這。


    黛西的支持者,是和她同樣領會了自然意誌的白狼裏克,這個薩滿也認為,官方力量介入,是有利的——至少是對人類總體有利的。


    但是凱文的理由也特別的額邁瑞肯:這是他的私人行動,作為一個資本家,有能力獨吞全部利益,為什麽要引進政客這種惡心的對手——他拒絕認可政客能夠成為隊友,甚至說是豬隊友他都不認可。


    這地方涉及到的力量體係,幾乎是政客們夢寐以求的:


    受到關注和信任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獲得和使用任何力量,不用去考慮後果,強壯,很可能長生,可以通過人們對他的各種感情來成長,簡直沒有什麽比這更合適他們的了。


    黛西的理由,就高大上一點,她認為不管聯邦議會有多混蛋,但畢竟是人類,消滅地下的這些羊人,破壞那些孵化巣,會讓計劃實施者及其背後的種族得到世界的垂青,這對人類來說事關重大,不應該糾結於政客的職業特點。


    但是凱文的表情就很古怪,他特別重視的問了好幾次:柯文斯頓真的算是人類嗎?這個家族基本上可以確定的就是,已經被聯邦政府賣給了吸血鬼,而且還不是一次性賣的,多少事作為一種特產,長期穩定的出售。


    這種售賣的賣手都是政客,換來的基本就是長生,力量什麽的,還有不少也單純是為了權勢——沒有人認為出賣一個柯文斯頓是什麽罪過,就像也沒有人認為弄死一個吸血鬼是犯法一樣。


    但這兩者有根本上的不同:弄死吸血鬼不犯法,是因為人類的法律沒有辦法保護吸血鬼,這樣提議****會通不過,要是能通過,早就立法保護了。


    然而柯文斯頓可一直都是在法律的保護範圍之內,弄死了居然也不犯法,這問題可就大了。


    當然,這是在聯邦政府的角度上來說,民間的案件,還是要低調的承認柯文斯頓的人類身份的……


    除了國防部,聯邦高層裏心向人類的並不多,倒是地方上的執政者們,那些具體掌握了行政過程,辦事流程的政府雇員們,一般都是反對吸血鬼的,除非本身已經被控製。


    這也是個凱文為什麽要用金發時代公司,滲透LAPD和洛杉磯政府的原因,隻要那些雇員們站在他們這邊,柯文斯頓就永遠都殺不絕。


    其實聯邦的政體結構就很有意思,議員們隻負責清議,就像是炎黃某個朝代的文官們,說得一嘴好主意,但是真正落實,需要通過政府雇員,這些政府雇員很難成為議員,除非他們跨界,也就是離開自己的工作地,到其他城市去參選。


    基本就相當於炎黃古時的“吏”,所以那句老話:官清似水難逃吏滑如油,放在現在的聯邦也是非常貼切的。


    黛西就是考慮到,她帶領的這一支柯文斯頓,這幾年改變了生存風格,效果非常好,社會地位有相當大的提升,所以也就需要聯邦有一個穩定的過渡階段,好讓其他的柯文斯頓派係,也有時間創造機會複製她的成功。


    加州這一次和聯邦鬧得非常不愉快,包括對於神秘地帶的處理方式,也是聯邦一向不支持的,雖然有因地製宜的理由在,沒有吸血鬼的城市和地區也非常愜意,但畢竟是人類的內耗,而且這種內耗隨時都有升級的危險。


    黛西從小在聯邦長大,基本也是聯邦人那種“聯邦即世界,聯邦公民完全代表人類”的觀念。


    這是千多年教育刻畫下的痕跡,根本無法消除,像凱文這種關注炎黃文化,安迪這種癡迷忍者文化的人,都算是奇葩,就連特瑞都一樣也覺得這個觀點理所當然地對。


    所以他和吉斯就總也親近不起來,遠不如安迪和吉斯的關係——吉斯是外地人,從歐洲來的,不會承認那一套,不吐口吐沫再踩上兩腳,都是他高學曆沒白得……


    其實黛西擔心的,也不僅僅是聯邦,還有凱文越來越多的使用智械,這讓她很憂慮,尤其阿迪麗和傑克·斯瑞,這種人體改造技術,看起來就很可怕,完全違背自然。


    偏偏在凱文手裏,智械很容易就能和武道家抗衡,而武道家,卻是人類的武力中堅,是得以在異族之中傲視群雄重要依仗。


    如果趟平了這個規模巨大的羊人巢穴,世界意誌要是把垂青反饋給了智械,那會發生什麽真的不好說——對人類來說出現任何一種結果恐怕都不能說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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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地球上的異族已經太多了,再出現一個實在是會讓人類不堪重負。


    偏偏這也是凱文的理由:這麽多異族了,就是形勢最差,也無所謂再多了智械這一個。


    這算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智械和其他的異族,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尤其對人類來說。


    目前的狀況,是黑色剪影第一次比較嚴重的隊內分歧,黛西的身份特殊,她是所有人的長輩,也是最強勢的,被大家公認為隊長的凱文的媽媽,一直都是凱文的堅定支持者,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反對的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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