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趙有財好奇,趙軍和趙威鵬也想知道王美蘭打算如何帶領全屯人發家致富。


    畢竟就目前趙家這些來錢的路子,打獵、放參的確都需要人手,但也要不了幾十上百人呐。


    王美蘭看了趙有財一眼,然後手向趙軍那邊一比劃,說:“這不咱兒子說的嘛?”


    “嗯?”趙軍一怔,心想這裏咋還有自己的事?


    而這時,王美蘭看向趙威鵬,道:“兄弟,你是做大買賣的。嫂子說,你也幫我參謀、參謀。”


    “哎!”趙威鵬聞言,微微起身拽著凳子往前一步,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家你侄兒說灰皮……嗯,就是那個鬆鼠皮一年比一年貴。”王美蘭道:“那玩意能出口,今年一等皮子都將近四十塊錢了。我估摸啊,以後我們這幾個家屬區,男的都得上山打灰皮。”


    “啊……”對於王美蘭的谘詢,趙威鵬還真當回事了,他想了想才說道:“四十塊錢可不少了,我們村裏人撈一船魚才掙幾個錢兒啊?這麽掙錢的買賣,搞誰都得幹。不過……”


    說到此處,趙威鵬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嫂子,我們那邊兒是農村,有鬆鼠但是少。我沒有打這個的,但我也知道那小玩意挺靈啊,不是說打就打的,那不得有槍啊?”


    “有啊!”聽趙威鵬問到點子上了,王美蘭笑道:“咱家就有槍啊。”


    “你可拉倒吧,嫂子。”趙威鵬笑道:“家這兩棵槍,還不夠自己家人使呢。那咋的,你想讓屯子人上家借槍來,完了領你人情?”


    趙老板不知道趙家的底蘊,此時趙軍和趙有財卻是有所領悟,爺倆一臉驚訝地看著王美蘭。


    “不是!”麵對趙威鵬的質疑,王美蘭急得一拍大腿,道:“咱家不少槍呢?”


    “還不少槍。”趙威鵬笑道:“不就倆半自動和一個改裝的呢嗎?”


    “那是你侄兒他們上山用的,那不能讓旁人使。”王美蘭道:“兄弟你不知道,咱家倉房有不少槍。”


    說著,王美蘭向趙威鵬伸出一巴掌,道:“五百棵呢。”


    “多少?”趙威鵬驚的差點破音了,趙老板震驚地自四腳八叉凳上起身,目光緩緩從趙家三人身上掃過。


    他走南闖北多年,見過開小賣部、開小吃部的,甚至大城市還有開修理部的,但趙老板還是第一次見識要開武裝部的。


    雖然不禁槍,但你家弄那麽多,你是要幹什麽?


    “叔。”趙軍忙扶住趙威鵬,然後解釋道:“氣槍,五點五的氣槍。”


    “啊……”趙威鵬鬆了一口氣,回手拽過四腳八叉凳坐下,然後斜眼看向王美蘭,道:“嫂子你倒說明白啊,嚇我一跳。”


    “嗬嗬。”王美蘭一笑,道:“賴嫂子了。”


    趙威鵬嘴角微微一扯,想了下王美蘭剛才的話,然後問道:“嫂子,你是想賣給他們,讓他們打鬆鼠掙錢唄?”


    “對,對!”王美蘭連連點頭,道:“我就那麽想的,有錢的吧,直接就給我現錢。哎,要沒錢的呢,槍也先讓他們拿走。”


    “就是賒賬唄?”趙威鵬問,王美蘭點頭道:“對,他們打灰皮,打兩張、三張的,那一把槍錢就出來了。”


    王美蘭想的挺好,可卻見趙威鵬搖頭道:“嫂子,那你們屯子人都得罵你了。”


    “嗯?”王美蘭一愣,道:“罵我啥呀?那誰一冬天還不逗扯十來張灰皮呀?買完我槍,那能剩不少呢。”


    “嫂子,你這說白了,不跟我那一樣嗎?”趙威鵬說:“別說十來張灰皮呀,他們就打一百張灰皮,都夠嗆能念你好。再一個啥呢?嫂子,上杆子不是買賣,你也不能滿屯子張羅賣槍吧?”


    “嘖!”王美蘭吧嗒下嘴,感覺這麽說也對。而這時,趙軍也沒在乎什麽商業機密,直接和王美蘭說:“媽,我那些氣槍可是要留著賣高價的。以後灰狗子皮漲價,這槍肯定也得漲價。”


    趙軍是知道的,不出兩三年,氣槍價格就會瘋漲,漲了一倍都不止,要不然趙軍也不會花兩萬塊錢壓那麽多槍。


    “行啊,蘭呐。”趙有財道:“人就那麽回事兒,你也別往心裏去了。”


    說著,趙有財一笑,繼續道:“你要往出賒,他們是真敢來拿槍。但拿完了槍,就不給錢,你咋整?你上家要去吧,家家都說有困難。”


    說到此處,趙有財看了趙軍一眼,道:“到時候咱家這幫人一天天啥也不用幹了,就滿屯子收賬去吧。”


    王美蘭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見過不少人心險惡,自然知道趙有財說的有道理。要是那樣的話,這幾家人直接改要賬公司了。


    “唉!”王美蘭長歎一聲,見其如此趙有財忙轉移話題地問趙威鵬說:“兄弟,你們屯子那些人,現在還對你那樣啊?”


    “現在不得了。”說起這個,趙威鵬笑了。都是鄉裏鄉親,誰也不願意跟同村人搞得太僵。


    “那你咋整的啊?”王美蘭連忙問道,然後就見趙威鵬胖手一揮,道:“誰跟我勁兒、勁兒的,我就特麽不收他家海物。”


    趙軍、王美蘭、趙有財:“……”


    “不光是海物啊!”趙威鵬笑著向趙家人傳授經驗,道:“咱說家家過日子,誰沒有過不去河的時候?村裏誰家最有錢?我呀!”


    說著,趙威鵬胸脯一挺,繼續說道:“他跟我倆這、那的,你等他管我借錢前兒,你看我借他不得?”


    聽趙威鵬一說這個,王美蘭心裏更氣了。她平常可不是隻跟這幾家相處,她平時也在屯子裏走動,或者誰家有困難需要借錢了,也會登門來找王美蘭求助。


    最近這半年,王美蘭沒少借給屯子人錢,但這些人顯然是沒記著王美蘭的好。


    “到後來我爸、我媽出門,村裏人見他們離老遠就得打招呼。”趙威鵬笑道:“打招呼還得熱情呢,要不他等著的?”


    說著,趙威鵬悄悄打量了王美蘭一眼,道:“去年我爸當上村長了。”


    王美蘭:“……”


    “哈哈哈……行啦,蘭。”趙有財哈哈一笑,手在王美蘭肩上輕輕一撫,說玩笑話道:“咱家也不靠海,你也沒法不收人家魚呀。”


    王美蘭白了趙有財一眼,可福至心靈間,王美蘭眼睛一亮,看向趙軍問道:“兒子,你說我擱屯子收山貨行不行?”


    “嗯?”趙軍聞言一怔,他早就有在林區收山貨的想法,但要實施卻不是現在,而是十年後。


    也就是禁獵之後,那時候永安的原始森林砍伐的也差不多了,趙軍想那時候包幾座山頭,然後在山裏養殖二代野豬、林蛙、林下雞……


    山貨什麽的,木耳、蘑菇、靈芝、樺樹茸也都是值錢的東西,趙軍也有心思搞起來。


    但現在趙軍的精力仍在打獵上,畢竟現在山貨不值錢,可熊膽什麽的都值錢,能夠快速的積累原始資金。


    可如果王美蘭願意現在就把這攤搞起來的話,那無疑是給趙軍的未來鋪路了。


    “這個行,媽。”趙軍讚同道:“你別整太多樣兒,熊膽、大皮啥的,那玩意太壓錢。咱就挑能掙著錢的收,像灰皮呀、原皮呀,這都行。收回來也不著急賣,留個一年、兩年也都沒事兒。”


    這時候,木耳、鬆子啥的不值錢,那玩意整一車運下山也沒多大利潤。所以,趙軍就想著還是囤皮子。


    “哎?”可趙威鵬卻插話道:“咱林子那個木耳、鬆子、榛子啥的也行,嫂子你要是不嫌麻煩,你收完了就攢一堆兒,完了賣給我。正好我來年運木材,捎帶著就拉走了。”


    聽趙偉鵬這話,趙軍、王美蘭齊齊眼睛一亮。相比打圍所獲,采山門檻更低。尤其是婦女,仨一幫、倆一夥地上山采山貨,春有木耳、山野菜,秋天也有木耳,外加鬆子、榛子等幹果。


    “兄弟。”王美蘭問道:“小河魚,晾的魚幹要不?”


    “要啊。”趙威鵬道:“但得擱鹽鹵了,別到那頭一悶、一潮再壞了。”


    “嗯。”王美蘭點頭,道:“其實咱這林區不少好東西呢,蘑菇啥的都可鮮了,到時候我收她們晾好那個。”


    “對呀!”趙威鵬道:“十裏八村啥的,嫂子你就收唄。”


    說著,趙威鵬抬手道:“我聽我哥說,趙軍結婚新房也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們都搬過去,這房子空出來就擱它收山貨唄。十裏八村的,誰家有啥就上你這兒來賣唄。”


    趙威鵬一席話,聽得王美蘭臉上露出了笑容,並且舉一反三道:“我隔三差五出去收也行。”


    “你出去收?”趙有財皺眉問道:“你咋去呀?你可不像來收皮子那爺倆,人家收皮子,一包就卷了。你收木耳、鬆子啥的,一收都好幾麻袋,你咋整啊?”


    就算家裏要買車,但車是燒油的,又不是燒水的。開車跑一趟,收那點兒玩意,利潤都不夠加油的。


    “我趕毛驢子去!”王美蘭一有事就會想到自家那頭驢,來人了想著殺驢待客,有活了想著毛驢去幹。


    “那驢可聽話了。”王美蘭終於誇了小毛驢一句,道:“我前邊走,它就跟著。給它套上車,冬天套爬犁,樂溜達,我就出去溜達一趟。”


    趙有財聽的一撇嘴,趙軍卻是眨巴下眼睛。山裏人趕驢收山貨,這不禁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你自己能搬動啊?”趙有財再給王美蘭潑涼水,道:“那大麻袋裝滿了,要鬆子、榛子的話,那得老沉了。”


    “咱這幫人呢,怕啥的?”王美蘭道:“到時候給小梅她們都帶上,來年種完地,我們就開幹。”


    說著,王美蘭忽然想起一事,便對趙軍說:“咱家新房北邊不還有塊地嗎?明天你領小臣,你們裝車帳杆子去,給它都圍上。”


    “媽,那是幹啥呀?”趙軍道:“咱家那後院都夠大的了。”


    “先圈下來。”王美蘭道:“等明年暖和了,我擱那兒起一溜倉房,到時候裝貨用。”


    說著,王美蘭眼中光芒一閃,道:“我看下回誰還敢不選我?”


    趙軍、趙有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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