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正要再次說說李夢他們,卻突然看見站在門口的許多餘。


    李夢、薛林、老魏三個人發覺老馬沒吭聲,都是很奇怪。


    他們見老馬在看門口,於是都順著老馬的目光看去。這時他們都才發現,那個站在門口的許多餘。


    老馬不知道許多餘聽到了多少,他臉色不好看,對許多餘說道:“多餘,回來了。”


    薛林和老魏沒什麽,他倆沒說許多餘的壞話,感覺自己行的端坐得直。


    李夢就整個人不好了,前邊他說的話不知道許多餘聽沒聽到,可最後那一句不開蒙的新兵蛋子,許多餘估計是聽到了。


    對於一個自詡八麵玲瓏,五班才氣最高,最會做人的聰明人李夢,這就是一個打擊。


    李夢連忙補救,對許多餘笑著說道:“多餘回來了,剛才我們還在開玩笑鬧著玩呢,真是說多餘,多餘就到了。”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許多餘坐下來,他一一解答,道:“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看了戰友,給家裏和朋友也寄了信。”


    許多餘看了一眼訕笑的李夢,再次說道:“也看了團裏威風八麵的作戰連隊,看了坦克車、裝甲車,直升機、大炮和導彈……這些都看見了。”


    “很好也很棒。”


    “那跟咱們這比呢?”,李夢聽了許多餘的話,一下子來勁了,“團部和咱們這對比後,你的想法又是什麽?”


    許多餘搖頭,想到團裏的情況,再看看四周的寒酸環境,草原的寂寞孤獨!


    許多餘對李夢說道:“部隊隻是職能不同,團部和咱們這兒都很有意義。”


    “我們沒有選擇到哪個連隊的權利。可我們還有做一個堂堂正正合格軍人的選擇。”


    老馬怔怔地看著他,薛林、老魏也看著許多餘。


    他們都還記得,記得自己回來後的失落模樣。


    那時候自己獨自一個人坐在沒人的角落,一種東西在心裏死掉,那味道可不好受!


    現在!從許多餘的話裏,他們聽的出來,許多餘心裏那一種東西沒有死掉。甚至,還在像樹一樣,在慢慢成長!


    李夢有些目瞪口呆,嘴裏的煙都掉在了地上,他還想在說兩句,薛林卻是瞪了李夢一眼,說:“少說兩句。”


    薛林看到班長老馬的不對,沒讓李夢再瞎摻合。


    “剛來五班的時候,我跟你一樣不甘心。”,老馬嘴唇有點哆嗦,說道:“可是,許多餘。


    今天明天你覺得有意義,後天、大後天呢?


    甚至是明年後年呢?


    地方還是這個地方,一切都沒變,那時候你還覺得重複做一件事還有意義嗎?”


    老馬有點發呆,他甚至有些想要冷笑,但老馬不是一個偏激的人,做不出這種表情。


    日常裏麵對碌碌無為,一遍又一遍的事情老馬甚至都不會憤怒,這些都是在這裏消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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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會消磨一個人的激情,一個人的精神。


    “班長,你說的都對。可我們現在是一個軍人。”,許多餘有些無奈。


    許多餘也讚同老馬的觀點,他不是原著裏‘純真’的許三多,做不到許三多那般能做到的死較真般的堅持。


    他現在的堅持,都是因為看得到希望,有辦法離開這個讓人絕望的草原。


    以前說一些好聽的漂亮話,是為了麻醉和催眠自己堅持下去,也為了減少在五班的矛盾。


    現在說漂亮話,是為了給他們希望,給他們灌雞湯!


    同樣,如果沒有守住自己,沒有守住軍人的堅持,就像指導員何紅濤說的一樣,不能在這裏幹耗,還不如早點退伍。


    “天堂還是地獄,沒有我們選擇的權利,可我們還有退伍的權利。”


    許多餘的這句話,直接把五班所有人都鎮住了。


    班長老馬,還有李夢、薛林、老魏他們三個,都好像不認識許多餘一樣,想不到一向和善的許多餘,會說出對他們造成很大傷害的狠話。


    許多餘繼續說道:“樹越是向往高處的光明,它的根就越是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的深處。”


    “我們五班是什麽樣?四周又是什麽環境?我們為什麽不能去做一顆向往光明的樹!”


    “如果不嚴於律己,不去吃苦不去受累,選擇舒舒服服加入五班所在孤獨與荒涼的黑暗環境,我們的軍人精神也會被毀滅。”


    其實,無論在哪裏,都會有黑暗與光明。就算沒有荒涼孤獨的草原,還有其它惡略的環境。


    還有,我們本身人性裏的懶惰和好逸惡勞,不就是一種黑暗嗎?


    光與暗並生,光與影同行。於黑暗中追逐光明,於光明中感悟人生,物極必反,否極泰來。


    原著裏許三多老實得讓人下不來台,現在替代許三多的許多餘,現在則是有點聰明的讓人下不來台。


    許多餘知道自己在五班待不久了,他要像許三多一樣,留下來點東西。


    留下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


    “我說話可能說的重了點,班長你別在意。”許多餘露出歉意。


    他知道班長老馬現在恐怕已經和原著裏一樣,做好了退伍的準備。


    老馬有些赧然,擺擺手,說:“沒事,許多餘。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該像樹一樣。


    天天混日子,最後日子把我們給混了!”


    “班長,天還沒黑,還有點時間,我來的時候買了點樹籽,我現在去種上。”許多餘對老馬說道。


    “嗯,去吧,種完了早點回來休息。”老馬點頭說道。


    許多餘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光盤,笑著對班長老馬道:“班長,這個光盤送給你,上麵還有我的簽名。”


    一說到簽名,老馬立刻明白是跟許多餘發表的亮劍小說有關,不顧其他三個人好奇的模樣,他毫無負擔的收下了。


    許多餘好似在五班是個不合群的‘外人’,隻要有他在,五班集體在的時候,就是一起說話也都和卡機的電腦一樣,斷斷續續。


    等許多餘不在了,五班就好像又活了。


    李夢最先發現光盤外封上的簽名:多餘的四弟。


    薛林和老魏也看清楚,薛林說道:“班長,不喜歡橋牌,喜歡上小說了?不過,小說是小說,光盤又是什麽?”


    老馬沒說話,也沒跟他們解釋,看著簽著名的光盤,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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