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嬴政瞪眼,幸好這次外交對象是齊國,如果換做其他國家,他秦國的臉麵就掃地了。


    六藝已去其二,禮,齊國勝,樂,秦國勝,接下來輪到六藝中的射。


    古書有雲: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躟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說的是君子沒有可爭鬥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要如射箭比賽一般,賽前互相作揖謙讓,賽後飲酒祝賀,這才是君子之爭。


    君子尚且崇尚射箭比賽,足以看出射之禮節在七國的重要性。


    所以輪到比試射,秦、齊雙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射,不僅代表禮節,更代表武力,善射者,善戰, 威名遠揚的將軍中,無一例外皆善於射。


    “不知秦王如何比試射?”齊王建問。


    射的比賽方式眾多, 禮節更是繁雜, 如不說出一個道來, 今天光射禮他們都完不成。


    “秦、齊皆善射,若是尋常比試, 大家不盡興,不如輪番上場,各自展示絕技, 當一方無人敢於應戰時,便為勝,如何?”這次姒禹沒開口,嬴政直接說道,看來他是真怕了姒禹亂來。


    “強上之強嗎?便如秦王所說。”


    嬴政劃出道來, 齊王建拍手, 齊國一方走出來一位手臂異於常人的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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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裔, 齊國有名的神射手, 聽說能閉眼射中百米之外的柳葉,齊國上來就放大招,看來沒打算玩持久戰。”


    “規則如此,誰強誰勝, 兩國這麽多人看著, 無人敢弄虛作假。”


    看到齊國派出比試人手,嬴政道:“不知將軍想如何表演?”


    “秦王殿下,我擅長遠射,進宮前見宮內不乏飛鳥, 願射之。”程裔道。


    “準。”


    “謝秦王殿下。”


    得到嬴政的允許, 程裔快走幾步來到大殿門口, 左右環顧片刻, 不待眾人反應, 拉弓便射。


    咻!


    破空之聲揚長而去, 隨之是一聲輕微的嘶鳴。


    “來人, 拾取獵物,量取距離,齊王,請派人跟隨。”嬴政道。


    “無需,秦之信乃兩國友好的基礎,寡人信得過秦王。”


    嬴政點頭沒說話。


    很快,測量人員回來,手中捧著一隻被利劍穿胸的飛鳥。


    “報,利箭擊中心髒,距離大致為一百五十步。”


    “不錯,無需準備,彎弓便是一百五十步,當得起善射之名。”嬴政道。


    齊王聞言臉色卻不太好,程裔可是齊國神射手,現在隻算善射,這裏麵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秦王陛下手下也有神射手?”齊王建問。


    “不知諸位將軍,誰願意去展示一二?”嬴政沒回答齊王建,而是看向王翦大將。


    “我兒王奔善射,當可一試。”王翦道。


    “王奔將軍如何?”


    “末將願射。”王奔沒怯場,起身從侍衛手中拿過弓箭。


    同樣是走到大殿門口,王奔沒有急著射箭,而是仔細觀測天空的飛鳥。


    因為王奔沒有急著射箭,好奇者都圍聚上來。


    九月,天上飛鳥眾多,除了常見的飛鳥,還有準備去南方過冬的大雁,所以在王宮天上並不缺乏獵物。


    盞茶時間過去,王奔陡然彎弓射箭,尖銳的利箭憑空而去,不待眾人反應,天空傳來連續的慘叫。


    “一箭雙雕?”


    眾人驚疑,靜等侍衛統計。


    片刻,王奔回到大殿,隨之侍衛步入。


    “報, 王奔將軍一箭三雕,皆從頭部穿過, 距離大致二百五十步。”


    “嘶,好強的臂力。”


    “好強的眼力和觀察力。”


    “一箭三雕, 那麽近在咫尺都難以做到, 二百五十步,此人當是神射無疑。”


    “看來王家是要崛起了啊,先有王翦,在後王奔,也許他們會成為下一個蒙家。”


    齊國驚訝,秦國一方也有不少人讚歎。


    王奔之上有王翦,父親的光輝七國傳揚,王奔之名多少有些落下,不過今日之後,其他不說,一個神射之名,王奔是跑不了了。


    “齊王殿下可還有人願意比試?”嬴政問。


    齊王建扭頭看向身後一人。


    “麻煩先生了。”


    從齊王身後走出來的是一名老者,他眼睛似乎有問題,用眼罩遮蓋,行走中還需要人攙扶。


    見此,秦國眾人疑惑,這齊國難道是自動認輸,派出一個眼疾之人出戰?


    當然這種想法隻是腦中一晃,眾人並沒有質疑對方的實力。


    這可是兩國外交,斷然不會出現烏龍事件。


    “秦王陛下,獻醜了。”


    老者對嬴政抱拳,而後在侍從攙扶下走到門口,隨後在眾人期待中,他摘下了眼罩。


    噌!


    好像劍芒在空中閃過,眼罩拉開刹那,直視老者的眾人忍不住側開視線,待回過神看去,老者已然穿戴好麵罩,在往齊國陣營走去。


    “發,發生了什麽?”


    眾人恍惚,等侍衛帶著一支輕箭回來,大家才反應過來。


    原來對方用的是無聲箭。


    不過箭上好像沒鳥獸,是失敗了嗎?


    “報,齊國射手於三百步之外遠射蚊蟲,王上請過目。”


    侍衛遞上箭矢,送到嬴政身邊眾人才看見,那細長的輕箭箭端正有一隻蚊蟲扭動。


    蚊蟲生命力強盛,即便穿堂而過也不至於立刻死去。


    “以大觀小易,以小窺大難,末將輸了。”王奔直言。


    周圍的將領隨之點頭,三百步射蚊蟲,這般技藝,已是當世無敵。


    “這人誰啊,這麽強的箭法,怎麽沒見過?”


    “看齊王尊敬的樣子,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嬴政看著箭頭上的蚊蟲也是歎服,忍不住問道:“此番技藝當屬巔峰,隻是不知先生何人,能否告知。”


    “鄙人紀昌,謝秦王誇讚。”


    “紀昌?!我知道此人,那不是趙國神射,飛衛的徒弟嗎。”


    “那個不射之射的飛衛?怪不得有如此箭術造詣,原來是名門之後啊。”


    眾人恍惚,沒有對紀昌輕視,反而越發重視起來。


    這可是有傳承的神射後人,得到他可比得到一個神射要貴重的多。


    “齊國居然能找到這樣的人才,看來齊的底蘊依舊不能小視。”嬴政博覽群書,自然知道飛衛是誰。


    那可是後裔的後人,神射之名,七國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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