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這枚碎玉鐲子的主人這麽多年,如今終於有了消息,他不可能不激動。但是他又怕這一切都是一場空,所以他隻能死死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情緒,不表現出來。


    肖若蘭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說道:“其實這枚鐲子的主人已經死了,而方才那台上也不是我真正的孩子,他是這枚鐲子主人留下的孩子……”


    “我夫君是鐲子主人的姻弟,鐲子主人將幾個孩子托付給我和我夫君,這枚鐲子對她的主人來說非常重要,據說也和幾個孩子的身世有關……”


    “這位大人,你和這枚鐲子的主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吧?”


    “死了……”江鎮年喃喃自語著這兩個字,神情惶惶。


    “她死了……”他眼眶泛起一圈深紅,仿佛在刹那間人就蒼老了不少。


    “她竟然死了……”


    肖若蘭猜測說:“大人,這枚鐲子的主人,不會是您的什麽親人吧?”


    江鎮年深深歎了一口氣,目光變得繾綣而幽遠。


    “既然有這麽一層關係,今日老夫也就不瞞你了,實不相瞞,這個碎玉鐲子的主人是我的女兒,我找了她已經很多年了。”


    肖若蘭麵露震驚,“那這麽說來,念川他們就是您的孫子?!”


    江鎮年鄭重地對肖若蘭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大人。”肖若蘭神色激動起來,對江鎮年用一種祈求的語氣說道:“方才在台上的時候您也看到了,謝念川的手受了傷,但是比試卻沒有停止,這樣下去,念川的手一定會留下不小的後遺症的,既然念川是大人的孫子,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辦法能夠幫幫我們?”


    “這……”江鎮年頓了一下,他自然是想幫的,畢竟謝念川可是他的親孫子,他不幫他又幫誰呢?


    但是肖若蘭可能不知道,台上的那位就是當朝的太子,太子選擇將比試繼續下去,一定有太子的打算,他不能保證一定能夠讓太子改變主意。


    “如果……如果大人實在為難,也沒關係的……”


    江鎮年急忙說:“老夫並不是這個意思。”


    “念川是老夫的親孫子,老夫本來就欠他良多,老夫爭取讓太子能夠改變主意,不過老夫也不能保證……”


    “太子?”肖若蘭心中一凜,麵上有些驚怕地問說:“大人,你說高台上的那人就是太子嗎?就是方才坐在你旁邊的那位?”


    江鎮年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方才你應該也看到了。”


    “裁判長就是因太子授意所以才沒有停止比試,讓比試繼續下去的,太子的意思沒有人敢反駁,但老夫會盡力一試的。”江鎮年說道。


    肖若蘭眼眸一深,對江鎮年說道:“多謝大人。”


    她不可能不知道,前日太子才剛見過謝念川,而今日明知道謝念川的手已經受了傷,卻還要讓人將比試繼續下去。


    所以太子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謝念川拒絕了太子投來的橄欖枝,所以懷恨在心,用這種手段來毀了謝念川。


    肖若蘭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除了這一點,她也想不出別的可能了。


    看來原書中害了謝念川的人就是這個太子了。


    沒想到這個太子表麵上看起來那般和藹,背地裏卻是個陰險小人,不能為自己所用的就毀掉。


    ……


    兩人重新回到高台之上。


    “殿下。”


    太子側目問說:“江大人方才這是去哪兒了?”


    江鎮年回答說:“哦,有些事情,如今已經解決了。”


    “殿下,這比賽還未終止嗎?”


    夏瑾瑜理所應當地回答說道:“勝負都還未決出,為何要終止?”


    江鎮年笑道:“是這樣的殿下,選武中有規定,如果比試一方受了重傷,那另一方就有權提前終止比試,老夫看這個謝念川似乎是受傷不輕,所以終止比賽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嗯……”夏瑾瑜沉吟了一聲,“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不過……”


    “本太子如今看得正起興,為何要在這時將比試終止了,況且你也說了,是比試一方有權終止比賽,但那個謝念川自己都沒有提出來要終止比試,為什麽要本太子來為他做這樣的決定呢?”


    夏瑾瑜“颯”地一聲展開了手中的折扇,笑道:“況且,你們不是都說這個謝念川厲害的很,說得是神乎其神的,本太子倒是想要看看,這個謝念川在如此的逆境之下會是什麽樣的表現,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不是嗎?”


    “呃……但是……”這太子巧舌如簧,一時之間江鎮年竟是也有些啞口無言了。


    江鎮年重新斟酌了一下說道:“太子殿下,謝念川即是有才之人,那這傷就更應該重視了,若是日後落下了什麽後遺症,對我們大夏朝豈不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不可估量的損失?”夏瑾瑜諷聲笑道:“如果他連眼前這麽一個小難關都過不了的話,算什麽人才?而且我們大夏朝人傑地靈,人才這般多,換句話說,就算今日這個謝念川如何了,難道我們還找不出第二個謝念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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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瑾瑜意味深長地目光看向江鎮年,語氣有些奇怪地說道:“本殿下倒是覺得江大人今日的表現很是奇怪啊,江大人難道認識這個謝念川不成?”


    江鎮年笑道:“老夫和太子殿下您一樣,也不過是有些愛才之心罷了,太子殿下也說了,這叫停的權利是在受傷的人手上的,可如果受傷的人壓根不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權利,那又如何運用呢?”


    “況且,謝念川是謝濂之子,謝濂剛從邊關還朝,皇上先前都大肆嘉賞過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謝濂的兒子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的話,恐怕……”


    夏瑾瑜麵上不顯,心裏卻在咒罵。


    這老匹夫,竟然又拿父皇壓他!


    夏瑾瑜吸了口氣,表情看不出來究竟是好是壞。


    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好吧,既然江大人都如此說了,那邊依照江大人的話,問問謝念川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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