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這些有錢的少爺們是不是真的都特別自以為是、目中無人呢?”我不再是以前的夜雪了,不再是那個脾氣一點就著的夜雪。現在的我是白夢,是一個冠以冷靜、謹慎著稱的刑事辯護律師。


    所以,當葉墨宸說出這些試圖打亂我節奏的話語之際,我並沒有出離得慌張,而是沉著進行了應變。


    “我覺得也許是吧。小夢,你接觸了這麽多的人,不是比誰都清楚他們的本性如何麽?”白止沒有正麵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我這句話,但是這句反問卻聽起來一點都不像疑惑的樣子,而是篤定。篤定那些無論是生長在溫室的暖棚裏也好還是經曆過風吹雨打也罷的少爺們,就是如此的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白止懂我想要什麽樣的回答,想要什麽樣的語調來訴說這些話語。因為,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哪怕是同樣的話語,若是采用了不同的語調,那麽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就會經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真是白止懂我,我也信任白止,所以才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利用了無聲勝有聲,沒有正麵侮辱人卻遠比正麵侮辱人還要來的猛烈的方式進行了回擊。


    葉墨宸從進入這家火鍋店以來從未將目光放在過白止身上,但是這次他終於看了一眼白止。不知道是不是我和白止的無言默契讓他感到不爽,亦或是葉墨宸被白止的氣場所感染,這才打量了白止一番。說是打量,還不如說是一筆帶過。


    如果不是我一直將餘光放在了葉墨宸的身上,是絕對不會發現葉墨宸掃了一眼白止的。因為葉墨宸這一眼太快,快到幾乎令人抓不住這點細微的變化。可是,我是誰啊?我是夜雪,也是白夢啊。我不僅僅擁有夜雪對葉墨宸相處那麽久的了解,更有白夢對葉墨宸觀察入微的能力。所以,葉墨宸的這眼,時間雖短,卻足以令我看清。


    “夜雪,他是你的誰?”葉墨宸還是以前的葉墨宸,不論有關這幾年他的傳說有多少,不論這幾年對他的評價有多少,單憑這一句話我就知道了葉墨宸沒有變。即使有了外在的某些改變,那也一定是他故意偽裝出來的。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


    “白止,這頓火鍋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我記不得這是不是我第二次和白止說我們走吧這種話,但是我卻知道這是我不耐煩的表現了,或者進一步準確來說這是我不爽葉墨宸的表現了。


    “嗯,我也吃好了,走吧。”白止把一摞現金放在了桌子上麵,對於一頓火鍋錢來說絕對是隻多不少。我曾經因為現金的事情笑話過白止不止一次,說他太過老土,跟不上時代的潮流。現在哪裏還有人用現金支付啊,早就用手機支付寶或者微信了。白止卻是極其認真的回答過我這種不帶惡意的嘲諷,我還記得當時他的理由是手機永遠是一種工具、一種載體,某些地區還是不會采用這種方式,最為保險妥當的依舊是現金。


    現在看來,我不得不承認白止的眼光是非常正確的,也十分慶幸此刻的他帶了這麽多的現金出來,以便於可以直接將現金放在桌上算作結賬而直接走人,慶幸於白止不用離開座位去前台支付餐費留下我一個人來麵對葉墨宸。


    “夜雪,你覺得你走的掉麽?”在我和白止起身從葉墨宸身邊經過的時候,葉墨宸突然發聲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蹙了蹙眉頭,退了幾步直至退到了葉墨宸的身前,眼睛毫不畏懼的盯著他看。


    “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錯認她人已經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了,而對她人說出這樣近乎於威脅的話語更是不可原諒。這次是看在黎昕少爺的麵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我保證,若是您繼續對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那麽我就會進行反擊了。”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條不紊,甚至聲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但是,了解我的人,如白止,如薇易都會知道運用這種聲調來說話,那麽就代表我已經生氣了。


    “哦?”葉墨宸又是一個哦字,隻是這次的語氣比第一次的語氣戲謔的多,眼神緊盯著我不放,就好像要把我看穿一般,要透過我的身體去看穿我的靈魂深處。


    “小夢,走了。”白止不喜歡葉墨宸這樣肆無忌憚盯著我看的目光,從容淡定的上前幫我擋住了葉墨宸的目光,因為白止擋在了我的麵前,因此我看不清白止與葉墨宸對視的具體情形到底是什麽。唯一確定的就是我能感受到來自雙方的低氣壓,仿佛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那種武俠小說中描述的情節。這不是一種描述,甚至是用語言無法具體形容出來的,而是一種感知,一種氣場。


    “夜雪,你找了一個不錯的朋友來幫你。但是,你我知道的,那隻是朋友。”葉墨宸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說出了這樣的話語。明明我們兩個早就恩斷義絕了,他卻做出一副我依舊是他所有物的模樣,這種樣子真是令我生氣得很。


    “白止,這是我的名字。”白止就好像從來沒有聽到葉墨宸說的這句話一樣,對著葉墨宸做了自我介紹。在我看來,白止已經默認了葉墨宸對我身份的肯定,並且這個自我介紹就是白止對葉墨宸發起了正式挑戰的信號了。


    “你就是白止?”從我認識葉墨宸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驚訝的神情一麵,白止這個名字在他的認知世界裏一定很出名,所以葉墨宸才會用就是這二字。這代表著葉墨宸早就聽說過白止這個名字了,隻是從未見過白止本人,這次算得上是一個巧合,也算得上是一個機緣,葉墨宸見到了他聽說的那個白止。


    我不知道白止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但是我肯定地說白止不是靠醫屆裏的名氣讓葉墨宸記住的。葉墨宸不會單憑這個就記住一個人,想要讓他對這個人上心,還需要付出很多其他的東西。無論是身家背景還是特殊才能都好,隻有一個是不行的,對葉墨宸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你是誰?”葉墨宸從未問過這樣的話,因為在他眼裏幾乎沒有人值得他耗費心思去了解這個人是誰,所以他也就懶得問這種問題。因此,說出這句話的真正主人就隻能是白止了。其實,說實話,我認識白止的時間說長不長,可是說短也不短。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呢?


    當我聽到白止居然會說出這種近似挑釁的話語之時,難免還是覺得有些驚訝。我敢肯定,甚至葉墨宸也絕對敢肯定,白止是知道葉墨宸的身份的,而白止問出這句話也自然而然的就代表了對葉墨宸的一種回擊。這就是白止在回擊葉墨宸那句原來你就是白止的輕蔑,這就是白止對葉墨宸的無視。


    哪怕白止是帶著問句去請教葉墨宸的名字,可是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沒有辦法不聽出其中真正想表達的意思,看破不說破。


    “我是夜雪的未婚夫,葉墨宸。”我和白止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了不同的反應,我的反應則是蹙眉。我想換做任何一個人聽到葉墨宸這番話語都無法繼續保持心平氣和的心態吧,好在我積極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僅僅是蹙眉來表示自己的不滿。這個蹙眉並不會露出什麽馬腳,因為我很可能隻是因為葉墨宸一而再再而三提到這個名字感到反感而已。


    白止則是不為所動,就好像沒聽到葉墨宸之前說的話一般。


    “我來問你的名字,隻是因為你已經明顯打擾到我和我未婚妻的用餐了。為了避免尷尬,我們已經進行了退讓,準備先行離開,可是看來您似乎並不領情,依舊執著於此。我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妻究竟和我的未婚妻長得相像到什麽程度,但是我敢肯定地是我和我未婚妻相識已久熱戀已久,請你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打擾到我們的生活。”白止從來都是能說會道的,這點我再清楚不過。


    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與我進行語言推拉戰,所以這麽長的話出自他的口中我一點都不意外。很多人是否善於言談,根本不能單單從一個方麵去判斷,而是應該從多方麵來判別,比如從他最親近的人身邊著手調查就一定是準確無誤的。


    “你的未婚妻?”葉墨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也飛向了我,也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什麽表情以便判斷出我內心深處的想法。可惜的是,我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早就不能單從表麵來看出我的真實情緒了。


    “對,沒錯,就是我的未婚妻。”白止的語氣不容置疑,並且還用了三個肯定詞。


    我沒去反駁白止的話語,因為我也需要白止這樣強大的後盾幫我去應付葉墨宸那樣強大的男人。


    “嗬。”葉墨宸的這個笑並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我們卻能清晰的聽到了聲響。聲音和聲響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聲響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這是人對危險事物的感知,最為直觀。


    我真的很討厭葉墨宸的這笑的聲響,也更討厭葉墨宸嘴角那抹諷刺的笑容,這就代表他一點都不信白止說的話,甚至覺得白止在嘩眾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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