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有些懷疑白止是不是在裝睡,可是當我看到白止眼底的淡青色眼圈時,又打消了這個疑慮。白止的皮膚有多好我很清楚,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黑眼圈,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樣子。


    我也不再多想什麽,給白止輕輕的放倒在床上之後,我也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準備關燈睡覺。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閉上眼睛之後身旁的白止笑了。白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仿佛偷了腥的小貓咪一樣,帶著一股滿足的笑容。


    多虧我定了鬧鍾,才沒有起來晚。這是我雷打不動的習慣,因為守時是做律師最基本的準則之一。


    當我轉身想要向旁邊摸去找到我的手機在哪的時候,隻是摸到了一具帶有溫度的身體。我可沒有像腦殘偶像劇裏女主角一樣,還翻來覆去摸好幾次,再大聲喊出來。我的起床氣很重,但是不代表我的腦子不清醒。在我摸到白止的身體那一刻起,我就想起來昨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早啊,白大醫生。昨晚和今天沒有手術麽?一個電話都沒來。”我頭也不抬的脫口而出。


    接著才慢悠悠的晃晃蕩蕩的向浴室走去,和平時做事情時候的雷厲風行不同。我堅信一日之計在於晨,我應該慢悠悠的享受這個時光,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事情不慌不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小夢,昨晚是你幫我放到床上的麽?”如果我肯回頭瞄一眼,就會知道白止現在的笑容多麽欠扁了。但是,我沒有,所以我隻能靠聽力來辨別一些事情。比如,我現在能聽出來,白止有些開心。


    “這裏除了我,難道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麽?白止,我可是有神論者,你不要隨便嚇唬我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玩!算了算了,不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你也快起床收拾收拾自己吧。我一會就要去開庭了,可沒多餘的時間去招待你了啊。”我這個時候已經把牙膏擠出來了,一邊刷著我的小白牙,一邊嘴裏吐著泡泡對白止說道。


    反正,白止已經看到過我幼稚的一麵,並且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都將共同度過,那麽在他麵前就沒必要刻意掩藏自己的生活習慣了。合則聚,不合則散麽。有很多東西,我們可以裝的了一時,但是絕對裝不了一世啊。還不如回歸本我,做最真實的自己呢。


    “小夢,我昨天晚上就把手機關了,所以你才沒有聽到來電話的聲音。我今天也要關機一天,我和你一起去開庭。不是可以旁聽麽,那我就去當旁聽人員好了。”白止說的話給人感覺就是那麽理所應當,理直氣壯。我有些無奈的扶了扶我的額頭,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白止會為了我關掉手機。


    雖然我能了解到我在白止的心中地位絕不一般,可是我更了解白止是多麽適合當醫生,他有救世濟人的一顆俠義心腸,我很欣賞這一點,他尊重一切生命。


    “白大醫生,你別開小女子的玩笑了。你分分鍾都能掌控一個人的生死呢,你的時間認真算起來,比我的時間值錢的多了。何必為了一個百分之百會贏得案子去置人於不顧呢。”我真的想不明白,旁聽我得案子有什麽有趣的。實際上,律師這個職業在某些時候枯燥的不能再枯燥了。並且,在我們大陸法係國家裏麵,律師並沒有電視劇裏麵演的那麽拉風,更沒有帶的假發,穿的律師袍這種東西。


    “小夢,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啊,也不夠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何。”白止並沒有做什麽其他的解釋,隻是簡單的對我說了這麽一句話。簡短卻足以引起人的深思,然而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不是那個好好思考的好時機,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見我的當事人,是去想怎麽贏得這場官司的勝利。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反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去互相了解對方。現在,白大醫生,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去旁聽這件案子,請你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自己好麽?”我不想再和白止討論私人感情的事了,因為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是公私分明,雖然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用簡單的黑白兩個顏色去劃分,但是我的世界我做主,我的世界裏既然不存在彩色,那麽就更不會存在模糊的顏色這種理論。我的世界很簡單,就兩個顏色,黑色和白色。


    “嗯,那我們就快點準備準備出發吧。”白止給這件事情畫上了一個不算圓滿卻比較圓滿的句號。


    在我和白止出了酒店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了。他不是我的當事人,卻遠比我的當事人難纏的多。我側身看了看身旁的白止,在思考著他是不是算到這個人會來,所以昨晚才特意趕過來,還留宿了一個晚上。


    “看來,你們昨天住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葉墨宸開口了,沒錯,一大清早就過來堵在我的酒店樓下的那個男人就是葉墨宸。他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音調不高不低,所有的一切都運用的恰到好處。但也正是因為所有表情和聲音都拿捏的太到位,才讓我更加恐慌。


    我和葉墨宸相處多久了,我自然會知道在這樣聲音背後的葉墨宸此刻的心情是怎麽樣的。


    我居然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這讓我很是無語。我和葉墨宸之間沒有任何形式的關係,如果非要定義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那麽隻能定義為利用者和被欺騙者這樣的關係。


    所以,我對自己產生了不安的這種想法很是生氣。身邊的白止也許感受到了我情緒的波動,也許是出於男人之間自尊心的較量,白止輕輕的摟住了我的肩膀。


    “葉少爺未免管的有些寬了,若是葉少爺真的很喜歡各種八卦小道消息,大可以買些雜誌或者刷刷微博朋友圈去解悶,而不是像個跟蹤狂一樣妨害我和我未婚妻的相處。”白止說話時候的語氣是給人一種雲淡風輕般的感覺。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種語氣,才更容易把人惹惱。


    我看到了葉墨宸那雙善於蠱惑人心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嘴角的笑容開始綻放了出來,且看那個趨勢有種越來越加擴散的感覺。我的手指深深的嵌進了我的手掌心裏。


    我能想象得到,大家一定喜歡那種蓋世英雄般的拉風女王,自帶強大氣場去顛覆一切、毀滅一切。可惜,現實是現實,那種女主角肯定是會存在的,隻是如果建立在我這個前提背景下,那麽我敢打賭,就沒有人可以見到曾經傷害過她那麽深的男人麵前依舊淡定,依舊一點心慌都沒有。如果真的能做到這樣,那麽這個人就可以修仙去了,我們還隻是凡人而已,自然而然逃脫不開人世間的七情六欲。


    “你是哪位?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來和我說話的呢?嗯?”這就是強大而自信的葉墨宸。哪怕他心裏清楚的知道我和白止的關係,哪怕白止與我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向他描述過我和白止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隻要他葉墨宸不想承認,那麽我們就無可奈何。


    “小夢,我覺得我有必要再進行醫學方麵的深造。”白止突然嚴肅的回頭和我說著。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隨即笑了笑,我想我大概猜到白止接下來的話了。


    果不其然,不出我的所料。白止問我那一句話隻是為了更好的引出下麵這個話來:“因為我隻是擅長外科,可以治得了腦袋摔出血的人,幫他們縫縫補補,讓他們看起來和正常人並無什麽不同,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內在智商到底多少,損壞了多少,我根本沒辦法去救助呢。你看,我們一遇到眼前這個狀況的時候,除了傻站著還是傻站著,根本無濟於事。”白止裝的可像那麽回事了,還一副苦惱陷入深思的模樣。


    饒是定性很好的我,換做被人對待成這樣,都會忍不住要去揍白止了。


    “好了,兩位大少爺,你們倆在一起都快60歲了,怎麽還像兩個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啊,不對,現在的小孩子們都早熟的很,你們兩個現在這種做法,都趕不上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你們不嫌棄丟人,我還嫌棄丟人呢。我也沒工夫聽你們兩個鬥來鬥去,我還趕著去開庭,你們兩個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嫌棄說的不過癮還可以打上一架,反正你們兩個都不差錢,哪怕打得頭破血流,缺胳膊少腿也不耽誤任何事情。”我也加入到了冷嘲熱諷這個陣營當中。


    我真的不理解這兩個人到底在對嗆什麽,嘴皮上就算占了上風又如何。我不會自負地認為兩個人變成這樣的幼稚園對話是因為我一個人而已,但是我也不會自卑的去想他們兩個不是因為我這樣才這麽做。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們兩個都很在乎我,至於原因是什麽,我現在不在乎了。


    我不再等待他們兩個人的回應,直接推開白止的胳膊和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自己一個人站在路邊去打車了。我可不想因為兩個無聊人的把戲,而把我的時間浪費在了這個地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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