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行獵,即是收買人心之心,也是為了給宗室們戴個緊箍咒。當然,李賢也不是跟所有人都用這種蘿卜大棒的政策。


    許王-李素節、濮王-李欣、新安郡王李徽。皆因辦差用心,公忠體國,受到了褒獎,皆被許以“不之官”, 可久居長安。


    李賢的這一舉動,贏得了滿朝文武的稱讚,曆朝曆代的君王、儲君,防同族甚於防川,唯獨李賢反其道而行之。


    這不僅是一顆仁愛之心,更是寬闊胸懷的表現。太子就是用此舉告訴滿朝文武, 天下臣民,他可以駕馭的了李唐皇室。


    有此打底, 有了宗室們支持,處理起朝政來,李賢更是得心應手。沒事的時候,就回東宮,陪雲曦說說話,逗逗貓,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可這日子總有過不順的時候,總有那閑不住的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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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好好休養,偏偏搞起“選秀”來了。而且一口氣從今年的秀女中,點了十餘位佳麗,充後宮之實。


    而武後也反了一手,隻不過不是作用在皇帝身上,而是將了李賢一軍,又把前番那四位勳貴姑奶奶, 弄進了東宮, 以為太子奉儀、昭訓。


    還美其名曰,多娶妻妾, 也是為了皇室開枝散葉,李賢是太子,更不可馬虎大意。多子多福,帝業才能永昌。


    好嘛,你們夫妻鬥法,就非得拉上孤麽?你們非得搞宮鬥,也不想讓東宮消停啊!


    如果不是身為人子,換個身份,李賢非跟他倆嘮嘮,這一手多缺德啊?


    不過,除了禮節性的賞賜,匆匆一麵,李賢也沒再見過她們,甚至連院子都沒給她們分,都攏在一個院子住。


    無他,就是不想給她們顏色,他得讓這些勳貴世家的小姐們知道,如今的東宮,與以往曆朝的東宮不同,在這裏她們的母族,什麽都不是。


    四個女人一桌麻將,這不,見太子從不邁入院子,眼見著成了活冷宮,四人之間也起了嫌隙,都滿心的看其他人不爽,以為是對方誤了自己的“吉日”。


    聽說李賢在忙著春闈,好幾天不回宮了。她們就更沒有出頭之日了。脾氣最大的太仆少卿-於立政之女-奉儀-於凝。


    因為與宋州刺史-左金吾衛將軍-房先忠之女-昭訓-房淑拌了幾句嘴,竟然玩起了上吊。


    當然,別誤會,不是真上吊,而是作法子鬧。否則,等不到武後與太子妃-雲曦到,她早就咽氣了。


    她的貼身婢女-綠翠,正滿院子撒歡跑,吆喝著她家主子上吊了呢。


    “臣妾等參見皇後娘娘,太子妃殿下。”,段瑗、房淑、張瑾,連忙行禮,生怕一個禮儀不到位,被皇後責罰。


    可武後僅僅抬了抬手,一點進去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坐在了宮人搬來的椅子上。


    她這一下不動如山,不僅太子妃-雲曦沒想到,段瑗三人,及裏麵的於凝也沒想到。整個西院,不管主子還是宮婢,都被皇後的氣場震懾,連大氣都不敢喘。


    稍時,見沒有動靜,抿了一口茶的武後,將茶盞交到雲曦手中。淡淡的問綠翠:“你家奉儀還上不上吊了?”


    “本宮、太子妃,還有這麽多人,都等著看這場大戲呢!她要是不上吊,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武後進宮的時候,隻有十幾歲,在這宮闈中住了幾十年,這些宮妃、宮人想幹什麽,她一搭眼就能看出來。


    於氏是關隴貴族的家的貴女,地位超然,母族勢力強橫,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爭不得東宮正妃之位,那也應該是一殿之主。


    可如今,住的這個小院子,比她的繡樓都小。大小姐脾氣,當然受不得,而且鬧一鬧也沒什麽,他們於家在帝後麵前,還是有些佛麵、僧麵的。


    “皇後娘娘,您快救救我家奉儀吧,她,她。”


    “太子妃殿下,我家奉儀要是想不開。......”


    拙劣,演的太假,假到讓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了。當貼身婢女的,眼看著自家主子要上吊,還有閑心在院子裏叫屈。


    要麽是這丫頭沒領會透主子的意思,要麽就是裏麵的那個於氏,腦子不夠靈光,竟然玩這麽蠢的一手。


    看吧,那於氏見沒人進來勸阻,下不來台的她,將門一開,把一橫心,眼睛一閉,自己掛了上去。


    見她的腿不停的撲騰著,臉色變的漲紫,武後搖了搖頭,身後的劉女官,才與宮人一同上前,將於氏架了過來。


    “於氏,本宮是看在你祖父於誌寧是帝師的份上才來的。你如此做,豈不是拂了本宮的麵子。”


    “皇後娘娘,臣妾,臣妾心裏苦,自臣妾入宮以來,處處受人排擠,遭人白眼。”


    “她們都說,我們於家惡了太子殿下,所以,所以。”


    這話說的也沒錯,於家的那點小動作能瞞得過誰,工部尚書-楊昉為了他們於家,差點被搞掉烏紗帽。


    太子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也一定記著。那天賜花的時候,她這般花容月貌,太子瞧都沒瞧一眼,這一定是記仇了。


    於凝是個弱女子,擋不住家中的長輩的諸般籌劃。於家是給殿下添了麻煩,可她是無辜的。又在宮中被人擠兌,所以一時想不開,也就想著以死謝罪。


    楚楚可人,淒淒慘慘戚戚,暴雨梨花的於凝,說的是情真意切。可不管是武後,還是其他人都清楚,她在演戲。


    一來,故作可憐惹人憐愛,把自己摘出來,反正皇後也不會因為此事,就降罪於家。二來,仗著她家族的勢力,被識破了也不怕,好讓帝後看看太子是怎麽冷落她的。


    三來嘛,也是向太子妃示威,太子妃主理東宮內務,竟然為了一己之私,獨寵專房,耽誤皇室子嗣傳承。太子妃想生下長子,別人就不想麽?


    “於氏,本宮不知道說麵子太薄,還是沒有腦子?”


    “你覺得,你在東宮作妖,就能出頭了?”


    冷笑兩聲,武後扭頭看向雲曦,淡淡道:“太子妃,你說說,該怎麽處置此事。”


    雲曦剛剛成為太子妃不久,她又是渤海人。沒什麽威望,在大唐又沒什麽靠山,這些世家勳貴之女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而武後雖然對她並不怎麽滿意,但無奈於兒子喜歡,所以隻能提攜一下,將處置權交給她。一個太子妃,要是連東宮的嬪妃都鎮不住,將來如何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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