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衡總算是知道,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的,就算是在監獄中的罪犯,可能有些人的級別享受的待遇,也比負責看管他們的軍警要強。現在總算是親身經曆親眼看到了。囚犯們享受的是這樣的環境,趙天衡卻隻能住那個鴿子籠,這待遇上的區別,簡直就是天上地下。說出去,誰會相信這些人是在坐牢,而趙天衡是負責看管?也許應該反過來才對。


    “嘿,小江,哪裏來的雛啊?”已經有人開始問江藍,稱呼十分的曖昧。


    這樣的稱呼,江藍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回答了一句:“確實是新來的,長官!”


    聽到長官這個稱呼,趙天衡更加的不解。這還是犯人嗎?一個現役的中尉稱呼一個罪犯長官?


    “雖然他們都已經被判有罪,但是軍方並沒有撤銷他們的軍銜,所以,依照條例,我必須稱呼他們長官!”看看自己的少尉軍銜,再看看趙天衡的如今獄警服上的中士軍銜,強調了一句:“你也一樣!”聽著這話,趙天衡又一次驚訝起來。


    “哈哈哈,這個小家夥真可愛!”後麵傳來了不知道誰的聲音,卻是把大家的注意力越發的集中過來。幾個人已經開始向這邊移動。


    江藍這個時候,卻沒有一絲前輩應該照顧新人的念頭,隻給趙天衡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很沒義氣的飛速消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幾個看起來彪悍的家夥聚攏過來,這是讓趙天衡驚訝的第三個方麵,軍警和罪犯,居然沒有什麽分隔的地方。雖然普通的監獄當中在放風的時候也是如此,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那些囚犯被囚禁或者做工,這裏完全不一樣。


    與世隔絕,這麽小的地方,想必也沒有什麽做苦工的地方。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愜意自然,好像一直是這樣享受的。如果這裏是監獄,那麽那些每天忙忙碌碌上班下班兩點一線生活的人是生活在什麽地方?


    不過,江藍少尉剛剛的那句“你好自為之”是什麽意思?趙天衡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手不由自主的抓到了警棍上。


    這些人都是喪盡天良的罪犯,極度凶險,這些念頭立刻湧上了趙天衡的心頭。


    這些人要幹什麽?


    你們要幹什麽?”趙天衡情不自禁的大喝出聲。出聲後才發現,自己有些緊張過度了。這裏是重犯監獄,周圍還有人在值勤,這些人不可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的。


    “哈哈哈哈!”趙天衡的過激反應引起一片大笑聲,似乎趙天衡並不是來這裏服役的軍警,而是一個滑稽小品的演員,來這裏給大家表演一樣。他的喝斥聲音太大,就連遠處原本無動於衷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左右看看,隻看到幾個模糊的穿軍裝的身影,似乎也在看著這邊,但隻是看著,卻沒有什麽行動。趙天衡知道,自己初來乍到,一個朋友沒有,那些人還沒有接受自己成為戰友。畢竟戰友是在長期的相處中建立起足夠的信任才能夠變成的,而不是簡單的來了一個新人就接受。這個時候,大家最多隻當你是個夥伴,卻不會把你當成戰友。


    “嘿,你們從哪裏找來的小朋友?是專門來娛樂我們的嗎?”一個看起來十分彪悍的大個子裂著他厚厚的嘴唇,甕聲甕氣的問剛剛離開不遠的江藍。


    江藍沒有回答,但是卻示意趙天衡自己出來做一個自我介紹。這裏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幾乎所有罪犯的級別,都比負責看守的軍警要高,甚至還要稱呼他們長官,以及在這種難堪的情形下做自我介紹。


    靠近過來的幾個大漢都在幾步的距離內站住了腳步,看來,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趙天衡知道自己肯定是安全的,但是,那些人目光中流露出來的不屑和蔑視卻是*裸的毫不掩飾的直射在趙天衡身上,讓趙天衡彷佛置身於火焰的烘爐烘烤之下。


    這樣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受,不但是罪犯的目光,甚至那些應該是戰友的人看過來的無動於衷的目光,也讓趙天衡十分的憤怒。


    趙天衡想到了在殺手基地某位教官說的話,此時再次出現在心頭。


    “打!隻要你打贏了,別人就不敢欺負你。或者像你今天這樣,用你的本領折服一批人,這樣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不過,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想要別人不欺負,那是傻子的想法。這麽好欺負的人,不欺負你,欺負誰去?”


    說實話,第一次正式的值勤,趙天衡的確有些緊張。雖然他是世界上的頂級強者,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隻有十八歲的青年。就算趙天衡的實力再怎麽厲害,應付這樣的場麵也是頭一回,稍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不過,趙天衡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危險的罪犯充滿了攻擊性,所以第一反應就是握住了t型拐。那些原本的老獄警,似乎也存心打著看熱鬧的心思,一點都沒有解圍的跡象。這也正應了老監獄長的話。


    這裏服役的,至少都是在特種部隊當中服役超過十年的高手,趙天衡一個新丁,就突然之間被安排到這個要害部門,別人不猜測他有後台或者來鍍金才奇怪呢!


    老監獄長也沒有和別人說過趙天衡被“發配”來的原因,自然,那些人就會略顯排外。


    幾個犯人走到一定的距離就停止了腳步,這算是下馬威嗎?


    他們就站在那裏說笑,一邊說笑一邊看著趙天衡,很明顯的這些笑聲就是針對他的。


    可是,管天管地,也沒有說在監牢中就不讓人笑的。就算明白這些家夥就是借機取樂挑釁,趙天衡也隻能強忍著憤怒。教訓這些家夥歸教訓,但把自己搭進去可就不值當了。自己是獄警,不是橫行霸道的黑社會。


    把死死攥著t型拐的右手稍微鬆了鬆,站在原地,畢竟這些家夥都是危險分子,就算是放鬆也要時刻保持警惕,警棍還是沒有離手。趙天衡長長的呼吸了幾次,開啟了界限,讓力量在身體內運轉。


    界限不愧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也是最神奇的東西,一兩分鍾的功夫,趙天衡已經感覺心情平靜了不少。站在原地,和那幾個靠近過來的家夥對視了好一會,這才舉步,跟著剛剛江藍的方向,向那邊巡視過去。


    見他避開,那些圍過來的人又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還夾雜著一些膽小鬼之類的話語。趙天衡充耳不聞,自己按照規定的路線開始巡邏。旁邊的幾個人的目光,卻也因此而掃過趙天衡的麵龐,對他的年輕很是驚訝了一把。


    這是第一次進來,還沒有見過裏麵的全貌。一個園林式的園已經讓趙天衡吃了一驚。連這種東西都能出現,現在就算告訴趙天衡,這個特種監獄還有五星級套房,趙天衡也不會有絲毫的驚訝了。


    監獄不大,總共連同管理人員居住的地方在內,也不過就是一個********的大小。這種天然淡水海洋,也沒有人會舍得汙染,估計這裏就是建在一塊暗礁之上的。也虧的軍方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地點。


    園林很小,周圍都有隱藏式的暗哨,是從外麵進去的,可以通過透明的屏障直接觀察到裏麵的情形,但是和囚犯們隔開。裏麵巡邏的隻有三兩個人。不用問,趙天衡被安排在裏麵也是有原因的。


    後麵是囚犯們的休息區。門開著,趙天衡搭著t型拐,慢慢的踱了進去。在他背影消失的刹那,遠處一道緊盯著他的蒼老目光也收了回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轉向了別處。


    休息區相對來說,整齊很多。隻不過,讓趙天衡有些不平衡的是,這裏的每一個房間,看起來都像是星級飯店的客房,而自己住的那個鴿子籠,和這些牢房相比,根本就是用一堆金屬條搭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裝飾的工具房。


    對此,趙天衡的確是有些不平衡。但一想到江藍的話,在這裏,所有人都比他的級別高,就算是犯人,不用遵守他們的命令,但最起碼的長官還是要稱呼的。這裏的人犯,估計都不是什麽省油燈。


    剛剛聚攏上來的幾個家夥,人高馬大,看起來都是凶悍之輩。幾個人的特征趙天衡已經完全記住,一看他們就是些頭腦簡單的家夥,這樣的家夥反而容易對付。倒是遠處一直看著不動聲色的那些人,沒有什麽大動作,隻是眼神犀利的觀察,謀定而動,或者那些人才是難纏的刺頭。


    作為獄警,應該還是有權限查看這些人犯資料的,等到把他們的情況摸清,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也不遲。


    每個囚犯,居然還都是單間,不知道是他們自己打掃,還是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不過,趙天衡寧願相信前者,這個小監獄當中人員本來就不多,看警員宿舍也不過就是十幾個人的模樣,應該不會有專門負責的人。


    十幾個人,應該是分成三個班次,每八個小時輪換一次。這個星球的自傳周期比地球要長一些,趙天衡還需要適應。還好他自身實力強悍,不用擔心失眠和倒時差的問題。


    初次巡邏,還做得有模有樣。在這種等級的監獄,犯人想要逃脫,基本是沒有這種可能的。先不說每個人的功力都被封,就算是解決了所有的獄警,又有什麽辦法能夠橫渡上千公裏的海麵呢?那些單人飛行器,可還是需要聲紋才能啟動的。


    繞了一圈,對這裏的情況也了解了個大概。看到的一共有四十七個罪犯,幾乎全部是男性。除了有十幾個還在自己的休息室當中打坐以外,其他的人都在外麵的那個小園溜達。絕大多數都是身體健康的家夥,隻有一個是坐著輪椅雙腿俱斷的中年人。


    巡邏的路線上,還有一個需要獄警刷卡才能經過的門戶,門戶後麵,更是讓趙天衡吃了一驚。那居然是女囚房,這裏居然還要男獄警管理女囚犯?


    仔細看了才發現,女囚隻有一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相貌好像很普通。為了一個女囚安排幾個女獄警好像也說不過去,反正都是軍方的人員,平日訓練中早就不怎麽在乎性別,能把她和那些男犯人隔開,已經是很不錯的條件了。


    這麽一圈,總共也沒有耗費四十分鍾,而且還是悠哉悠哉看的十分仔細的那種情況。平常總是有兩個人在裏麵巡邏,每到一個檢查點就會提交一下檢查結果,看似鬆散,卻十分的嚴格。


    一路上,趙天衡就沒有看到一個好臉色的人。不是在嘲諷的笑,就是陰森的盯著他,還有很多,根本就沒有理會,好像趙天衡根本就是一個隱形人一樣。


    第一次巡邏,結果還不錯,至少在監獄管理的課程中趙天衡就知道,這種看管的工作,隻要不出錯,就是好事。平日裏沒事不要想著創造什麽良好的監獄氛圍什麽的,那是老監獄長才應該操心的事情,輪到趙天衡頭上,隻要在自己值勤的時候不出問題,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種想法的確如同老監獄長所言,得過且過。這也是趙天衡在隱瞞自己的秘密幾年時間來的生活寫照,似乎隻要能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要讓自己過那種白老鼠的生活,基本上隻要不是很過分的事情,趙天衡都可以隱忍。


    老監獄長的目光如同顯微鏡一般,隻是見了一麵,就把趙天衡的性格摸了個通透。對老監獄長來說,趙天衡隻是運氣好到了他的管轄範圍之內而已。但是,從趙天衡身上,老監獄長還是發現了很多不正常的東西,這才是他真正對趙天衡感興趣的地方。


    趙天衡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沉穩,簡單的挑釁對他毫無用處。這個年輕人不能說城府有多深,心裏想的事情從臉上就能看出來一些,但他這個年紀,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監獄裏的犯人們在這個地方已經被憋的有些上火,猛然之間來了一個生麵孔,還是個年紀不大的新丁,看起來傻傻的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不光是那些已經憋悶了許久的犯人,就連老監獄長也有些手癢了。


    嚴格的說,這裏是軍事監獄,裏麵關著的家夥,全部都是犯了重罪的軍方高官,等閑人就算是犯事,還沒有資格關在這裏。軍隊又是一個極其講究上下級關係的地方,就算身為囚犯,但在軍方沒有把他們逐出軍隊之前,那一聲長官,在場所有的獄警都不能不喊。


    除了老監獄長能夠讓這些人服服帖帖的,其他獄警還都沒有這個本事。自然,新來的人被這些無聊的犯人們耍笑也是這裏的傳統。甭管來這裏之前是在特種部隊混也好,或者是在其他軍方要害部門混也罷,總是逃不過這一劫。在這些人麵前,特種部隊或者是殺手基地學的那些東西,還真的不夠看,甚至囚犯當中有兩個,就是當年最強的特種部隊的教官出身,全部都是五級強者。


    而趙天衡之前的那個可憐的家夥,就是江藍。雖然他是個少尉,但說實話,這個軍銜在那些罪犯們的眼中,可實在是擔不得一個官字。連續的一年時間,他可都是在那種被玩的無可奈何不亦樂乎的狀態下過來的。


    好容易來了一個趙天衡,可以接替他的位置,江藍當然是求之不得。這也是江藍會很熱心的出麵親自把趙天衡引進來的原因。和趙天衡一起出現,就是在眾多的囚犯高官們麵前告訴他們,這裏還有一個更好的玩具在,以後大家就不要找他了。


    似乎趙天衡的表現讓很多人大跌眼鏡,明明看著趙天衡有一段時間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但居然他就在幾個呼吸之間調整好了狀態。之後的表現,就如同一個久經訓練的堅強戰士,絲毫不理會這些挑釁,神態自若的巡邏了一圈,沒有表現出特別。


    表現好歸表現好,但是,實在閑的無聊的家夥們,最開心的就是,這次終於來了一個看起來可以玩的久一點的小家夥了。尤其這個小家夥好像還是白紙一張,剛剛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的,這就更加好玩了。


    趙天衡在了解監獄的情況,監獄裏的犯人們也在觀察著趙天衡。


    這一點,江藍對於趙天衡的出現簡直是感恩戴德,自己在憲兵部隊呆了三年,來這裏本以為也是能夠耀武揚威的,沒想到,才來不久就被一個下馬威殺的,如果不是有人告訴他這是傳統,也是這裏那些罪犯們的保留節目,差點江藍就無地自容到直接跳海。


    總算來了個趙天衡,讓他也可以用那種看戲的角度來觀察,立時明白了以前那些同僚們的心思。趙天衡表現的越好,那些囚犯們肯定會越發的想辦法來折騰,以後的戲份也會越來越精彩,似乎這樣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不過,本著曾經同病相憐的心態,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趙天衡,再怎麽著也要讓他能堅持下去。否則的話,一個剛剛入伍一年的新兵,還不被這些家夥們玩到生不如死?當然,提醒也不能那麽清楚,否則的話,以後可就沒有好戲看了。


    似乎來了一個趙天衡,整個監獄當中不管是囚犯還是獄警都是在過節一般的興奮。第一天,大家也都沒有如何的緊逼,隻是先讓趙天衡感受一下那種開場氣氛,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在某個距離停下,順便觀察一下小家夥的底線。好容易才盼到的玩具,可不能一下子玩殘,不然的話,那以後可就不好玩了。


    第一天,趙天衡就是在所有人都在看戲一般的目光中度過的,還好,趙天衡一直在控製自己,實在感覺有些氣憤了,就站在原地沉思放鬆心情,很快就能平複下來。也讓他能夠更清醒的了解清楚這裏的情況。


    這一天不能算好過,但也不能算是太難過,除了那些家夥們的態度有點讓人看了生氣,其他的地方倒是一切都好。至於態度問題,趙天衡早有心理準備,普通的犯人可能會對獄警俯首貼耳,但這裏的家夥們個個不是省油燈,這樣的態度也很正常。如果他們不是桀驁不馴,也不用關在這樣等級的監獄裏。


    趙天衡不知道“零”讓自己過來的目的,他現在隻是想著熬過三個月,那時候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就在趙天衡打算慢慢的熟悉這裏的時候,一件事情卻突然發生,讓趙天衡心神大亂。


    一封給趙天衡信,被郵寄到了這所監獄。


    信是他的養母給他寫的,意思是讓他早一點回家,家裏出了一點事。


    而且他的養母並不知道他現在不再學校,信是“零”派人送來的。


    得知養母出事,趙天衡第一時間找到的監獄長。可惜,那個老人對他想要離開的請求表示拒絕。


    “三個月,一天不會多,同樣也不會少。在不滿三個月的時間,你是走不了的。”


    趙天衡想過動手,但是同樣也知道自己不會是那個老人的對手。


    同樣是五級強者,可老人的實力,卻要比他強出太多。


    到了晚上,趙天衡一宿沒睡,整個人都處在暴走的邊緣。


    第二天,江藍看到趙天衡的時候,忍不住被他血紅色的雙眼嚇了一大跳。本著同事之間的關心,江藍問了一句,卻被趙天衡禮貌的回答沒有問題。


    值勤依然是昨天的安排,但這次趙天衡卻毫不畏懼的直接對上了那些譏諷的目光和笑聲。看著那幾個眼冒凶光慢慢圍上來的家夥,冷冷的大聲喝斥:“退後,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這次趙天衡說話,卻好像猛然之間,整個人的脾氣都開始在爆發。好像經曆了昨天的事情,趙天衡不想在低調,隻想痛快的發泄一番。


    看著這個毛頭小子居然開始威脅大家,幾個彪悍的家夥開始哈哈大笑。在這裏已經有些日子,但像趙天衡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頭一天無倫怎麽挑釁都能隱忍,第二天卻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恨不能主動來挑釁他們。


    “怎麽,你還敢動手不成?”那個身材最魁梧的家夥慢慢的走上前,一邊走,一邊雙手互相把指頭捏的嘎巴直響,如同一首短暫的樂曲。


    “江哥,如果囚犯試圖攻擊管理者,應該怎麽處理?”


    趙天衡雙眼中的紅色似乎閃動了一下,但卻沒有馬上出手,反而轉過頭問不遠處的江藍。迄今為止,趙天衡還沒有和其他的同事照過麵,見過的隻有江藍和老監獄長。唯一能問話的,也就是江藍少尉。


    這個場麵江藍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年的他自己,也是如同趙天衡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會的自己,還是憲兵部隊的高手,但在這些大爺們麵前,還是顏麵盡失。趙天衡隻是剛剛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的,他能比自己還好嗎?


    “打趴下,關禁閉,這還有什麽可說的!”盡管有些同病相憐,但江藍知道,自己如果不擺明這個態度,以後被欺負的,肯定還有自己一個。沒辦法,誰讓這是傳統呢,更何況,自己已經盡到了本分,至少提醒過趙天衡好幾次這些家夥們異常危險。


    “很好!”趙天衡舔了舔嘴唇,看著上來的那個大塊頭,再次大聲喝斥:“請你退後,否則,我將以試圖攻擊管理者的罪名控告你!”


    “哈哈哈哈!”趙天衡認真的話語和認真的麵孔更加讓對麵一群人開懷,有兩個甚至還有些可惜被那個大塊頭搶了先,否則的話,上來取樂的就是自己了。


    正在狂笑間,趙天衡卻忽的動了。臉上帶著一抹微微的笑意,身子卻如同箭一般的衝了出去。t型拐早已握在手中,猛地向著大塊頭揮去。


    在t型拐上,趙天衡以前下的功夫可不淺,甚至在殺手基地對練的時候,連教官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次含怒而發,比起平日裏,更加快捷幾分,仿佛要從這小小的t型拐當中,將自己的憤怒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大漢也不是等閑人物,即便在進入這座監獄,被可以封禁了自身的實力,但是強壯的肉身之力還在,尤其是是一些格殺的技巧,在配合身體本身的力量,反應速度都是一流,趙天衡的身形剛動,這邊已經擺出了攻擊的架勢,絲毫沒有因為赤手空拳就害怕。


    攻擊的架勢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就一陣發冷,一股肅殺的氣息從大漢身上冒出,衝向趙天衡的身體也好像興奮的有些顫抖,大漢的嘴上,也多出一抹開心的笑意。


    “砰”,兩人的攻擊幾乎同時集中對方的身體。不同的是,趙天衡手中有武器,t型拐的一端重重的抽在大漢的肚腹之上,大漢想躲沒有躲開。而趙天衡的胸口,也挨了大漢重重的一拳。


    兩人的攻擊如此之重,讓旁觀的人無不相信,好像兩個人都是存了要對方的命的心思。江藍已經退開幾步,這樣的一對一戰鬥,他可不想插手。不管誰勝出,都和他無關。


    雖然同時擊中了對方,但是造成的效果卻是不一樣的。趙天衡用的t型拐,握住中間的橫把,全身的速度加上趙天衡本身的力量,盡數轟擊在對方柔軟的肚腹之上。


    不過,發出的聲音卻有點像是打在一塊堅韌的橡膠上,鈍器打擊的聲音讓人感覺牙根發酸。這是人體可以達到的堅韌程度嗎?趙天衡全力的一擊,卻好像沒有給對方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大漢隻是稍稍的退了一步,就開始繼續衝上。


    與此同時,大漢剛剛的一拳也因為趙天衡避開了頭部,結結實實的轟在趙天衡的胸膛上。沒有攜帶力量,但是光是肌肉和速度帶起的力量,就讓趙天衡站立不住,連著向後兩步,在瞬間提氣,雄渾的凝練力量立時將這股重擊承接下來,分散到任脈各處。


    看似平分秋色,但趙天衡還是占了少許的便宜。畢竟有武器在手和沒有武器赤手空拳完全是兩回事。就算是大漢的身體足夠強硬,也畢竟隻是肉身的力量和強度,根本沒有辦法用界限的力量護體。


    身子一停頓,趙天衡腳下如同安裝了一個彈簧,猛地向前彈起。對方也是一樣的反應,挨了重重的一擊,卻絲毫沒有因此而妨礙他的動作,全力撲上。


    對方的身體太強悍,這次趙天衡卻沒有繼續和他硬碰硬。t型拐最擅長的還是製伏對手,趙天衡不會放棄自己的優勢而不用。團身,閃避,勾手,壓肘,一套擒敵招數使的異常的熟練。


    對方雖然人高馬達,而且出手就是殺招,卻好像並不適應趙天衡的這種擒拿手法。攻擊的力量雖然驚人,但是被趙天衡的t型拐有條不紊的擋下。


    用身體對抗這種鋼鐵加工程塑料的混合體,自然占不到什麽便宜。想要強奪,空手入白刃,這t型拐隻要反握著,對方幾乎沒有任何的機會。而且總會被趙天衡突然揮出的攻擊打斷自己的節奏。


    一個不小心,胳膊立時被趙天衡用t型拐勾住。機會到手,趙天衡想都不想本能般的用力下壓,杠杆原理造成的壓力比趙天衡本身施加的力量更大了幾倍,大漢的身體力量雖強,但卻也無法抗拒這種從自己肢體上傳來的痛苦和力量,身體不由自主的趴伏下去。


    趙天衡人在大漢身體上麵熟練的一個打轉,膝蓋重重的頂到了大漢的背上。大漢還沒等怎麽反應,後頸項就再次挨了重重的一掌,眼前一黑,爬在了地上。趙天衡順勢整個身體都壓在大漢被製伏的胳膊上,除非把趙天衡整個的抬起來,否則大漢絕對翻不了身。


    兩人之間的衝突發生的很快,大家還在看熱鬧,來不及下注,這邊就已經以趙天衡製伏大漢而告終。旁邊的人們正打算看一場熟悉的新人被欺負的好戲,卻猛地看到了這樣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麵,冥冥中,似乎所有人眼前都掉滿了眼鏡碎片。


    “要不是你手裏拿著家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大漢可不是那麽輕易服輸的家夥,胳膊被壓住反製,嘴上卻絲毫不服氣。整張臉已經差不多快被趙天衡壓到地麵中,還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不服氣,很好!”趙天衡臉上再也沒有了剛剛的笑容。正當眾人以為趙天衡會論起t型拐劈頭蓋臉的給大漢一頓的時候,趙天衡卻幹淨利索的跳了起來,退到了一邊。


    大漢撫摸著肩膀,站起身來,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趙天衡。其他人也有些奇怪,不知道趙天衡到底要做什麽。


    “江長官,把你的警拐給他!”反握著t型拐,趙天衡衝著江藍喊了一聲。警拐就是t型拐的別稱,因為經常是警用,所以稱呼警拐。


    “你!”江藍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了。說實話,趙天衡剛剛的表現可比他當年來的時候要漂亮的多。製伏這個家夥,好像沒費吹灰之力,這是讓他很是驚訝的地方。更讓他驚訝的是,對麵那個彪形大漢,他可是知道身份的,能把他在兩個照麵就放倒的人可實在不多,就算是他現在界限被封,但身體力量和殺人技巧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領教的。


    對趙天衡,他是越發的有些驚奇,他真的是一個新人嗎?不,他真是隻是一個新兵嗎?有著這種心思的,可不止江藍一個人,就連對麵帶著笑容看熱鬧的家夥們,也都有著同樣的疑惑。


    “把警拐給他!”


    見江藍好像有些發呆,沒聽清楚他說的話,趙天衡忍不住更大聲的叫了一聲。這一聲,也把大家都從發呆當中叫醒。把警拐給犯人?而且還是號稱軍界恐怖分子的家夥,江藍自認為自己還沒有活膩,就算這麽長時間和這些犯人也算是熟悉,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借機結果了自己?


    搖頭,正要反駁,趙天衡的第三聲已經又一次喊出來:“把警拐給他!”伴隨著趙天衡的喊聲,還有趙天衡那雙血紅的眼睛,一股濃烈的殺氣爆發開來。江藍被趙天衡的表情和氣勢嚇了一跳,不知道怎的,不由自主的伸手拉出腰上的警拐,扔給了那邊還在揉胳膊的大漢。


    警拐出手,江藍才覺得不對,心裏一個激靈,冷汗立刻沁滿了全身。這可是把武器交給了重犯,雖然警拐不是什麽大威力的武器,他們的界限也都被封,但是誰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自己剛剛一定是中了邪,怎麽會聽從一個中士的呼喊,就稀裏糊塗的把警拐給了大漢呢?


    “來啊,你現在手上也有武器,還有什麽可說的?”趙天衡卻好像發泄的還不夠,衝著對麵的家夥叫囂著。


    說實話,在龍興特種監獄,像趙天衡這般衝著這些大爺們叫囂的,似乎還從來沒有過。至少眼前這批服役的士兵當中,還沒有出現過。不是大家不想,隻不過,有幾個很強悍的特種部隊軍人,來到這裏卻愕然發現,裏麵的犯人居然還有自己曾經的教官的時候,怎麽也放不開那個手腳和膽子。


    也就是趙天衡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高手,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敢這樣的挑釁。固然昨天的事情讓趙天衡很是憤怒,但最重要的,還是趙天衡發現自己突然之間,好像有些發泄的*,似乎要把這幾年來隱忍的那些委屈和鬱悶全部發泄出來一樣。


    眼前的大漢,隻是恰好撞在他槍口上的第一人而已。


    大漢似乎對他這樣的叫囂十分的欣賞,也學著他的樣子,將警拐正握。隻不過,他的手比趙天衡和江藍都要大不少,胳膊也很長,警拐的末端居然隻到他的胳膊肘前麵一寸的地方。獰笑了一聲,誇張的活動了一下脛骨,腦袋前後轉了幾下,頸椎那邊就發出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音。


    警拐似乎他第一次用,這點趙天衡倒是可以理解,既然這些家夥都是號稱殺人不眨眼的凶徒,說不定使用的武器都是那種直接致人死命的凶器,警拐這種鈍器反而用的很少。即便手中拿著警拐,也不見得就能熟練的應用,這也是趙天衡放心讓江藍把警拐給他的原因。而大漢胳膊肘下沒有保護的那個部位,也將是他使用警拐的弱點。趙天衡雖然想發泄,但還沒有喪失理智。


    大漢還在揮舞著胳膊熟悉警拐,但趙天衡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腳下一用力,身子已經竄了出去。在軍中,趙天衡還沒有學會那種動手之前先招呼的規矩,估計對方也不會那麽傻傻的等著。


    砰,這次的聲音相對來說比較清脆,卻是兩人的警拐互相撞在了一起。大漢人高馬達,趙天衡不是對手,光憑體重,就把趙天衡撞出去兩步。


    不過趙天衡卻毫不在意,退一兩步又不是說要輸了,反而更加有空檔攻擊。警拐在製伏敵人上有天生的優勢,在攻擊上,也有著不錯的性能。除了因為是鈍器,殺傷力沒有那些刀子軍刺之流的凶器大,單純的擊打方麵的性能還是不錯的。


    趙天衡身材適中,這種製式的警拐正好合適他施展,但對方卻比他高出很多,拿著警拐也很顯然的小一號。橫向的握把隻夠他半隻手,一隻手握住還空著少許,使用起來十分的不舒服。


    隻是,趙天衡的攻擊卻是密集緊湊的,麵對這樣的攻擊,對方卻沒有多大的驚慌,雖然還不怎麽熟悉警拐的使用方法,但也能很是周全的將大部分的攻擊全部擋下。偶爾有漏網的,隻要不是對著要害部位去的,大漢幾乎都沒有什麽閃避的餘地。即便趙天衡能夠打到對方的身上,但也隻是發出一聲如同擊中橡膠輪胎一般的聲音,卻對大漢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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