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顧青初上樓的有四名小廝,他們守在樓梯口,腰間長長的配刀著實嚇人,在場的人眼中異色連連。


    心想,今日的事怕是不能輕了了。


    “你是寧良候?你敢打我,我讓父親收拾你!我父親可是當朝禮部尚書大人!”範魁天不怕地不怕,對他來說,生活在朝歌這樣小地方的寧良候,哪裏比得上他在盛京當大官的父親。


    說完這句話,範魁等著對方露出驚慌神色然後阿諛奉承的討好做派。


    “你是禮部尚書範莫複之子”顧青初話語平平似問似陳訴。


    “嗬,怕了吧。”範魁以為顧青初被驚住了,扭了扭手腕,故作瀟灑道:“今日給小爺道個歉,小爺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來人,掌嘴。”顧青初話落,在樓梯口的小廝應是走上來,兩人將範魁手腳拿住,另外一名揮起胳膊啪啪打在範魁的臉上。


    一下兩下絲毫不手軟,才打完兩巴掌,範魁的臉便腫起來。


    “住、住手!”張若蓉鼓起勇氣出來製止,向前一步走行禮:“見過寧良候,範魁是小女的表哥,望您手下留情,他是舅父的獨子。”


    顧青初一個眼神都沒撇向張若蓉,言語平靜仿佛沒聽到範魁哀嚎一樣道:“宛然,剛才範魁刁難你,可有人為你說過話?”


    “回老祖宗,沒有。”顧宛然說的字字清晰。


    聽得張若蓉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寧良候的意思很明顯,她沒幫助過顧宛然,所以沒有求情的麵子。


    整整打了幾十個巴掌,範魁眼神都有些渙散了,顧青初這才叫停,那些小廝被訓練的手中有度,出不了人命。


    顧青初心裏有數,圍觀的人卻不知,一個個都嚇傻了,沒想到寧良候出手這麽狠,是要把人活活扇死啊!本來想要求情給範魁賣好的心,立刻熄下去了。


    寧良候好可怕,他們不敢說。


    範魁的臉被打成了豬頭,嘴角不受控製地留著口水,眼前冒金星,最是注重自己儀表的範魁此刻像個傻子。


    “有些該說,有些話不該說,範魁,你今日欺辱我顧家姑娘的事,不算完。”


    撂了一句話,顧青初帶著顧宛然離開了文軒社。


    在場的人噤若寒蟬,寧良候身上的氣勢太足了,從她進來起,他們喘氣都不敢大聲。


    範魁坐在地上被打蒙了,張若蓉吩咐身邊丫鬟趕緊去府中叫人,將範魁帶回去,今日的宴會沒人有心思作詩賞畫了。


    回去的路上,顧宛然神情有些恍惚,老祖宗給她出氣了!


    “老祖宗,謝謝您。”顧宛然紅了眼眶,她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維護。


    父親向來是靠不住的,姨娘不管她在外麵如何,一昧地讓她交好那些小姐,然後嫁個好人家,說的那些委屈姨娘不理解,便是聽了也讓她忍忍,說成婚就好了。


    到現在,她習慣了一個人麵對事情,可今日,老祖宗握著她的手為她撐腰,對外人說她是顧家的姑娘。顧宛然心中的動容是說不出口的感動。


    顧青初心中輕輕歎口氣,小姑娘不容易,父母不靠譜,小小年紀就得為自己謀劃,顧宛然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顧青初很欣賞。


    “宛然,女學好好讀,老祖宗看好你。”顧青初說著拍了拍顧宛然的手,話中帶著一絲家人的親近。


    顧宛然內心是自卑的,她需要認可需要肯定,顧青初的話無疑給了她力量,讓她前行的道路上有了更加亮的光芒。


    “嗯。”顧宛然重重地點頭,然後神色有些擔憂欲言又止道:“範魁他的父親……”


    大家那麽怕範魁,就是因為他的父親官位大,不知道會不會對老祖宗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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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接下來交給我。”顧青初眼中劃過暗芒,正愁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好,範魁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出門時,顧青初是單純去幫顧宛然撐腰,隻是看到範魁那張豬頭臉,突然有了別的主意。


    顧宛然心情輕鬆下來,這是她活到這麽大最歡快的日子,有老祖宗真好,當晚顧宛然睡夢中嘴角都是翹著的。


    *


    “……明日範莫複將會到達朝歌。”天衛司侍衛稟告著,書桌後坐著的正是本該在回盛京路上的元錦沛。


    所有人都以為元錦沛離開了朝歌,其實他並沒有走,馬車上的是他替身,他依舊住在胡同巷子裏,神不知鬼不覺。


    他沒想離開朝歌,盛京無聊得很,朝歌的寧良候讓他更加有興趣,更何況還有毒發一事沒弄明白,所以他打算暗中觀察幾日,看看顧青初身上有沒有別的貓膩。


    顧青初是他第一個有些看不透的人,對方的舉止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白日發生的事情元錦沛已經了解的一清二楚,顧青初打範魁半分不留情,顯然沒給禮部尚書留麵子。


    直麵對上禮部尚書對她有什麽好處,她又在籌劃什麽?元錦沛放下手中的毛筆,眉宇間有些興味。


    *


    禮部尚書出行沒有打算來朝歌,今年的祭祀大典年末在盛京舉行,由禮部承辦,白雲城出了並蒂蓮,他親自趕去接祥瑞,屆時用於大典之上。


    返程途中收到消息說範魁得罪了寧良候,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張府內


    範魁房間的地上全是瓷器碎片,臉上青紫紅腫五顏六色看起來有些滲人。


    被打一頓的範魁很不服氣,眼中滿是陰翳心中憤恨地想,寧良候算哪根蔥?居然敢這麽對他!三十年前她是寧良候,現在什麽都不是。


    “我爹什麽時候到!”若不是姑父說他父親來了,範魁已經叫一幫人去衝寧良候的門了。


    張知府管不住範魁,索性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等著範莫複來的讓他解決。孩子年紀小意氣用事,老子總不能不懂事!


    當天回來後,張知府聽張若蓉講述了在文軒社發生的事情,範魁確實不占理,女兒話語中有著難以察覺對顧宛然的不滿,張知府聽出來了。


    語氣嚴厲的訓著,讓她以後不可招惹顧家那位小姐,今時不同往日,若是顧家鬧起來,他兜不住!


    張若蓉含淚應了,白日在文軒社丟了麵子,回家又被父親責備,張若蓉在被窩裏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腫得似核桃無法見人,便待在屋子不出門了。


    “來了,來了,老爺來了。”跟在範魁身邊的小廝小跑過來報著消息,範魁抬腿往門口走,他不遮擋臉上的傷,自己不要麵子了,他就要出氣!


    平日裏父親管教他卻也最疼他,自己被打成這樣,就不信他爹會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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