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來臨!”


    “山中長者”巴德的宣言,一直回蕩在高山人的腦海中。


    雖然世界已經和平發展了十五年,但對於戰爭,高山人從不畏懼,因為這是證明他們力量的好機會。


    這幾天,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高原壁上依舊按時豎起上千麵旗幟…一切,都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在高原內部,很多人早已蠢蠢欲動了…


    “戰爭宣言是巴德長老說出來的,我還很擔心‘山中之王’巴亞會不會起兵…”


    “這是山嶺會議的決定,即使是最高領導者,也必須遵從。”


    “老朋友,我們的最高領導者在位已經三十年了,你覺得,高山部落在他的帶領下,有任何的發展嗎?”


    “我不知道,但‘山中之王’的名號,是神聖不可動搖的。”


    “那你…想不想得到這個名號?”


    …


    “哥哥!”


    戈修從帳篷外衝進來,本來想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哥哥身邊坐著一個外族人。


    “你怎麽又在這裏?奧爾門!”戈修指著那位外族人說道。


    “戈修!”戈比爾瞪著自己的弟弟,“本族的副將,應該知道禮貌!”


    “戈氏一族的酋長,‘深淵咆哮’戈比爾,”戈修變得畢恭畢敬,“我隻是認為,本族的營地內,不應該有其他族人頻繁出沒!”


    “小將軍不用太介意,我不是那種自討沒趣的人…”奧爾門站起來,麵帶微笑示意道,“我在和戈氏一族的酋長商討出兵艾斯的事。這可關乎整個高山的利益,自然需要謹慎對待,對嗎?”


    “我不想聽你的辯詞,”戈修白了一眼奧爾門,對著戈比爾說道,“我有族內事務,要找酋長商量。”


    “那我先行告退,出兵一事,我們來日再商討。”


    奧爾門告別戈比爾後準備離開,他路過戈修的時候,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說吧,什麽事?”戈比爾等奧爾門走出帳篷後問道。


    “戈爾登是我的侍衛,你為什麽要流放他?”戈修非常憤怒地問道。


    “他是開林戰爭中的逃兵!回到高山,擺在他麵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麽用靈魂獻祭死去的戰士;要麽被流放,明白嗎!”


    “那我呢!你可以留下我,為什麽不能留下我的侍衛?況且他為了戰爭,還失去了一隻手臂!”戈修不依不撓,看來他對這個決策十分不滿。


    戈比爾站起來,強壓著怒火,走到戈修麵前,拽起他的衣領說道,


    “你應該感謝‘酋長的弟弟’這個身份,否則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明白嗎!”


    戈修不敢再爭論,因為他也清楚,自己這條命,差點就要結束了。


    “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戈比爾鬆開手,重新回到族椅上。


    “我們…什麽時候出兵?”戈修的底氣明顯弱了下來。


    “不清楚,等待巴氏一族的消息。”


    “巴氏一族…”戈修冷笑一聲,“死的不是他們的族人,你認為他們會著急嗎?”


    “戈修,戈氏一族的副將…”戈比爾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敲打著扶手,以緩解內心的憤怒,“巴氏一族現在是高山部落的統治氏族,‘山中之王’沒有發令,我們就等著,明白嗎!”


    “‘山中之王’已經老了。”戈修說出了自己的野心,“他無法帶領高山走向繁榮。”


    “戈修!”戈比爾一拍扶手,怒瞪著自己的弟弟,“再讓我聽到從你的嘴裏說出這些話,我會讓你永遠閉上嘴!滾!”


    看來,戈修的話刺激到酋長了,他也不敢繼續自討沒趣,隻能一言不發地離開。


    離開酋長的大帳篷,戈修的心中依舊忿忿不平。他一直認為巴氏一族早就落寞,巴亞已經無法統領部落,而其他氏族卻遲遲不肯挑戰大首領之位,包括自己的哥哥,他可是整個氏族最強的勇士,這讓他很不解。


    “戈氏一族的副將似乎心情不太好…”


    正當戈修準備離開營地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戈修轉頭一看,是奧爾門。


    “你怎麽還沒走!”即使到現在,他依舊瞧不起這個小個子酋長。


    “因為我發現,你和我很像,所以想找你聊聊。”奧爾門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狡詐。


    “呸!”戈修不屑,“要不要比比拳頭,看看到底像不像?”


    “不要誤會,我說的是觀點…”奧爾門趕忙解釋道。


    “什麽觀點?”


    “關於高山部落統治者的觀點…”奧爾門刻意欲言又止,“這裏還在你們的營地,要不要和我出去走一走?”


    戈修明白這個酋長想說什麽,他不再爭執,乖乖地跟著奧爾門走出營地。


    “你為什麽要幫我?”


    戈修問話了,在他們完全避開任何人以後。


    “幫你什麽?”


    “你知道的!”戈修對他的明知故問並沒有什麽耐心,“山嶺會議上,為什麽幫我們說服‘山中之王’出兵?”


    “哦,那件事呀…奧爾門不以為然,“戈氏一族的軍隊在外死傷慘重,這對整個高山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我隻是做了所有高山人都會做的事。”


    “不,巴氏一族可不這麽想。”戈修內心的不滿又被激起了,“他們竟然想就此作罷!”


    “戈氏一族的副將,戈修,”奧爾門看著戈修,眼中充滿了狡詐,“你認為,現在的‘山中之王’,能讓我們高山更加強大嗎?”


    “你什麽意思?”戈修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麵對外族人,他還是顯得比較謹慎。


    “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奧爾門直言不諱,“巴亞已經在位三十年了,高山部落有任何的發展嗎?我們的領土、我們的資源,不允許養活那麽多的戰士,但我們的大首領卻沒有任何行動…”


    戈修聽了奧爾門的話,沉默著。他雖然剛和自己的哥哥抱怨過,但麵對外族人,他依舊沒能完全放下警惕。


    “已經三十年了…”奧爾門繼續說道,“高山的新、老戰士早已交替,但是‘山中之王’的位置上卻穩坐著一個人,一個無為的人。他已經老了,他沒有能力領導高山!”


    “你想發起領主挑戰嗎?”戈修問道。


    “不,坐上那個位置的,不應該是我。”奧爾門看著自己弱小的身軀說道,“你也清楚,以我這種身體,還達不到發起挑戰的資格。”


    “那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我認為,現在有能力領導高山的,是你的哥哥。”奧爾門湊上來,輕聲地說道,“‘山中之王’的名號,應該賜給戈氏一族的酋長,戈比爾!”


    戈修突然心跳加快,他似乎能夠窺視到奧爾門的野心。


    “我的哥哥…戈氏一族的酋長,無意爭奪首領之位,”戈修回答道,“他很敬重我們的‘山中之王’。”


    “那如果讓他在自己的氏族和現任大首領之間做個選擇,他會選哪個呢?”奧爾門拋出了一個極其刁鑽的問題。


    戈修繼續保持著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們和伊蘭的邊境戰爭,還有去無主之地尋找資源,衝在前陣的,永遠是戈氏一族,對嗎?”奧爾門刻意加重語氣,努力想調起戈修的情緒,“巴氏一族的人呢?他們是高山的主氏族,卻一直讓你們衝鋒陷陣。等你們的戰士死光了,就更沒有能力威脅他們的地位了,明白嗎!”


    戈修緊緊地握著拳頭,他似乎被奧爾門說服了。


    “看吧,這一次出兵,先鋒陣,一定也是你們戈氏的戰士!”奧爾門繼續刺激著戈修,“如果你再戰敗而逃,就不會像這次一樣走運了。就算戈比爾想保你,但巴亞也會砍下你的頭!”


    “戈氏一族的戰士絕對不會戰敗!”戈修抓著奧爾門的脖子,瞪著他,“這次戰爭後,我會讓哥哥坐上大首領的位置,‘山中之王’的名號,早就該易主了!”


    言畢,戈修推開奧爾門,徑直走回營地。


    奧爾門看著戈修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在這個崇尚力量的部落裏,奧爾門身材瘦弱卻能坐上酋長之位,的確有他的獨到之處。他明白,奧氏一族是三大氏族中最弱勢的族群,而他想要爭奪話語權,必須要借助某一族的力量。如果巴氏一族和戈氏一族關係緊密,那麽,整個部落,就沒他什麽事了。而現在天賜良機,兩大族群矛盾重重,似乎也給了他發揮的舞台。


    他可不會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好機會,雖然身材瘦小,但他的野心,可比誰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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