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氏一族的先鋒軍隊與巴氏一族早早匯合,準備回到帕托高原。


    “一切都順利嗎?”戈比爾向並排的巴德長老問道,“那兩個獵物,已經運回高山了吧?”


    “嗯...”巴德長老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切都等回到我們的領地上再說吧。”


    “什麽意思?”戈比爾還想繼續追問,“長老,你為什麽不願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巴德不再說話,眯著眼睛,望著西邊的落日,那是指引他們方向的神。


    戈比爾感覺事有蹊蹺,一句簡單的回答並不是難事,為什麽巴德長老會瞞著他?


    他來到後方,悄悄問戈修,


    “那兩個獵物怎麽了?”


    “什麽意思?”戈修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雲裏霧裏,“獵物怎麽了?”


    “他們押送獵物回高山的時候,你沒有看見嗎?”


    “沒有啊,我一直和您在前線啊!”戈修也吃了一驚,“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不知道,”戈比爾望著前方巴德長老的背影,“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哥哥...”


    還沒等戈修問完,戈比爾重新來到巴德身邊。


    “長老,我們都是能夠為高山部落獻出生命的戰士,為什麽你不願和我們分享所知道的一切?”戈比爾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問道。


    “戈比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高山部落,對嗎?”巴德長老轉頭,用深邃的目光看著戈比爾。


    “當然!”戈比爾挺直了胸脯,“我的心髒,是為所有高山人而跳動的!”


    “可是,有些人卻不這麽想...”巴德長老表情嚴肅,“光明之下,也會有黑暗,陰影無處不在,戈比爾!”


    “什麽意思?”這個大塊頭很難理解長老的話,“邪惡已經入侵到高山了嗎?”


    “隻怕邪念未至,但國內先亂啊...”巴德長老歎了一口氣,他似乎已經預料到,回到帕托高原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戈比爾一頭霧水,每次和長老的對話都讓他十分吃力,他畢竟隻是一個擅用力量解決問題的戰士。


    “哥哥,問到了嗎?”戈修騎著灰狼上前來,“長老說了什麽?”


    “不知道,”戈比爾搖搖頭,“這位智者的話,我們都難以理解。”


    “我騎著灰狼先趕回去吧。”戈修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他一定在瞞著我們什麽!”


    “戈修,”戈比爾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記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高山部落,明白嗎?”


    戈修與自己的哥哥對視著,他們眼中流露出的想法明顯是不一致的。


    “力量就是高山,高山就是力量。”戈修看著自己的哥哥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力量!”


    言畢,戈修騎著灰狼,從側麵離開軍隊,孤單的奔向太陽下山的地方。戈比爾在身後看著戈修遠去的背影,這個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弟,竟然第一次讓他感到如此陌生...


    而此刻的帕托高原,平靜下卻隱藏了巨大的危機。


    三大氏族的青年壯士都出征了,基本上各族營地中留下的隻是婦女和幼兒,巴氏一族也不例外。


    夕陽西下之時,大首領巴亞一個人坐在月牙峰下的大帳篷中,這是曆代首領的王室。


    周圍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連最細微的風都感覺不到。整個帳篷內隻有幾盞小油燈發著微弱的光,甚至根本照不亮這個大帳篷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有三個蒙麵的壯士衝進了帳篷,他們手拿著彎刀,死死盯著大首領。


    “你們是誰?”巴亞對他們的到來並不是非常吃驚,“不隨軍出征,跑到山中之王的領地幹什麽!”


    三個壯士並沒有回答,直接舉起武器衝了上來,想要殺死大首領。


    巴亞立刻從王座後麵抽出一支鐵矛,隻一揮,打斷了左邊人手中的武器,然後順勢朝中間的蒙麵人刺去,蒙麵人躲閃不及,被直接刺中右手臂。兩個蒙麵人死死抓住鐵矛,第三個蒙麵人一躍而上,手舉彎刀砍向巴亞。巴亞立刻抽出右手,向前一步抓住蒙麵人的手,但刀刃依舊劃傷了他的手臂。巴亞奮力一踢,將蒙麵人踹開。


    三個人看見巴亞手上流出大量的血,便不再攻擊,他們互相攙扶著逃離了帳篷。


    由於敵人蒙著臉,巴亞並不能看清他們的麵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是高山人。


    “毒?”巴亞看著傷口流出的血過於黑,這才發現,原來刀刃上已經沾了毒。


    他立刻跑出帳篷,跑向山腳下的洞穴,那裏有巫師,能夠幫他解毒。


    但是,他移動的越快,自己身上麻木的也越快,最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腳步漸漸沉重了起來...


    “巴亞,巴…”


    “爸…爸…”


    “巴亞,快醒醒!”


    大首領不知昏迷了多久,他漸漸感覺到耳邊有巴德長老和小兒子巴斯的呼喚。聽見他們的聲音,讓巴亞努力恢複意識,慢慢睜開了眼。


    “巴亞,你還好嗎?”


    眼前,兩個最信賴的人正盯著自己,這讓巴亞感覺很放心。


    “你們回來了…”巴亞努力地吐出一句問候。


    “是‘他們’嗎?”巴德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巴亞並不想在現在談論這個問題,他有更加關心的事要問,


    “那個獵手,帶回來了嗎?”


    巴德的表情變得很為難,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大首領。


    “這樣啊…”巴亞立刻意會,“我的命,是巫師救下來的吧?”


    “對,有人看見你倒在靈石洞口,就立刻通知巫師,是他們救回你的。”巴德簡單地說道,“沒想到,他們真的…”


    “好了,”巴亞艱難地坐起身,“命回來了,身體馬上也能恢複,快點回去吧。”


    巴亞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靈石洞內,隻有他們三個,和遠處坐在一堆奇花異草中的蒙麵巫師。


    “感謝您守住了我的性命。”巴亞走到巫師身前,彎腰以示感謝。


    巫師並沒有說話,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靈石洞是個神奇的地方,裏麵沒有自然光的照射,但是卻有一片能夠解百毒的花草叢。巫師是個寡言之人,很少有人見到他開口,但是隻要一眼,他就能看出來到靈石洞的人身染何疾,並利用洞內的奇花異草做成解藥,受傷之人隻要留存有一口氣息,就一定能被救活。


    “走吧。”巴亞轉身向著洞口,“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解決呢。”


    高山的軍隊已經回到帕托高原,大家都躁動不安,因為捕獲獵物的傳言已經愈傳愈烈,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等著大首領宣布這件重大的消息。


    但是,巴德長老卻遲遲沒有回複大家的請願,月牙峰已經封閉有一段時間了。


    “大首領為什麽不見人!”戈比爾帶著戈氏一族的幾名小將,在巴氏一族的營地前大吼,“已經幾天了,我們要知道獵物如何處置!”


    戈比爾不愧“深淵咆哮”的名號,他的聲音,已經傳到營地內部的大帳篷內,那裏麵,坐著大首領巴亞一個人。


    “如果今日再得不到任何回複,我就要發起山嶺會議!”戈比爾十分氣憤。


    “你發起山嶺會議,是想讓先人們看看你蠻橫的模樣嗎?”突然,長老巴德出現在營地門前,他依舊沉著冷靜,“戈比爾,大首領要見你,跟我來。”


    戈比爾不知道大首領為什麽要單獨見他,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族人,大家都一臉懵,看來,是有什麽秘密的事…


    他跟著巴德長老走進大帳篷,裏麵隻坐著大首領巴亞一人。


    “大首領的麵色似乎並不好啊,”戈比爾清楚地看出來了,“我們出征的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戈比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高山部落嗎?”這句熟悉的話,大首領又重新問了一遍。


    “當然!”戈比爾肯定地回答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高山!”


    “大軍出征的時候,有人來刺殺大首領。”巴德直接將實情告訴戈比爾,“這些人…”


    “你懷疑我?”戈比爾內心很不滿。他一直對高山忠心耿耿,現在卻遭到懷疑。


    “看看那是什麽。”大首領指了指旁邊地上,那裏有兩斷裂的彎刀。


    這…”戈比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彎刀…”


    整個高山部落,巴氏一族擅用鐵矛,奧氏一族擅用鞭,隻有戈氏一族會用刀、棍等各式各樣的鐵器。現在地上散落的武器意味著,有戈氏一族的人帶著兵器來到大首領的帳篷中。


    “我知道了。”戈比爾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會立刻盤查,抓出犯人!戈氏一族絕對不允許有叛徒!”


    “戈氏一族的酋長,‘深淵咆哮’戈比爾,事情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大首領巴亞冷靜地說道。


    “什麽意思?還有其他叛徒嗎?”


    “這些武器的刀刃上,有毒!”


    “什麽?”戈比爾實在不敢相信,他蹲下身子拿起武器看了看,“怎麽可能…”


    “雖然我們也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長老巴德歎了口氣,“高山部落,沒有人會用毒,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無法原諒!”戈比爾握著拳頭,朝地上重重地錘擊,也難以發泄心中的憤怒。


    “危險正在步步逼近…”大首領巴亞看著戈比爾說道,“而你,會成為改變高山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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