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且住手!”


    一聲高喝從後堂傳出,王衛隻覺得這道喝聲中夾雜著陣陣波動,直教他心血翻湧,他連忙運功抵禦這股波動,趁機向崔銘君和羅威看去,他倆也是一臉不自然,顯然同樣受了這聲威喝也不太好受。


    緊接著,王衛看到從後堂走出一位幹瘦老者,這人穿著一身繡了許多黑色紋飾的青衫,麵部饑黃但很慈祥,頭發和那一撮稀疏的胡子一樣是花白色的,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精幹的管家。


    “譚掌櫃!”


    崔銘君順了順氣,對著來人拱了拱手,已然沒了先前來時的那份放蕩不羈之態。


    羅威則冷哼了一聲,對著崔銘君投去一個敵視的眼神後徑直走出了鎮仙閣。


    譚掌櫃似是無視羅威的冷哼與離去一般,對著崔銘君微微一笑,說道:“不想崔公子駕臨,老朽失禮了!今日崔公子來是品酒還是解棋?”


    崔銘君爽朗一笑,說道:“譚掌櫃誤會了,本公子今日來並非品酒,也不想解棋,隻願為我大哥尋找一件趁手兵刃”


    說罷,崔銘君向譚掌櫃指了指王衛,王衛忙收回正在欣賞展架上漂亮兵器的目光,微笑著向譚掌櫃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了。


    “既是崔公子的朋友,那便是我鎮仙閣的貴客,不知這位小兄弟需要一件什麽樣的兵器?”


    譚掌櫃口氣柔和地詢問王衛,目光深處,似是有一份歡喜,但這份歡喜中,更多的還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動。


    王衛想要回答,但仔細一想,自從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無論老頭子的訓練還是後期的戰鬥,他都沒用過兵器,一時之間竟是想不起來個能常用的兵器。


    最終,他隻能無奈地說道:“我未曾用過兵器,還是勞煩譚掌櫃為我介紹一下吧!”


    沒想到譚掌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好,還請小兄弟隨我來!”


    譚掌櫃答應完就領著王衛往後堂方向走去,崔銘君也要跟過去,不想平日裏對崔銘君和藹慈祥的譚掌櫃今日卻忽然冷了口氣:“崔公子且稍坐片刻,待老朽為這位小兄弟選好了兵器自然送他出來。”


    說完,譚掌櫃走進了後堂,王衛不知所以,看了看後堂方向,又看看崔銘君,無奈攤了攤手。崔銘君揚了揚下巴,示意王衛跟進後堂看看,王衛這才緊跟著進了後堂。


    看王衛走了進去,崔銘君嘀咕道:“譚掌櫃今日這是怎麽了,先是以功力喝退我和羅威,又口氣生冷阻我進後堂,莫不是譚掌櫃心情不佳?也不對啊,平日我選兵器也未見譚掌櫃將我請進後堂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正在崔銘君犯嘀咕的時候,店內小廝用木製方盤端來了一個青色酒壺,放到崔銘君身旁方桌上,說道:“掌櫃的吩咐,請崔公子在此飲酒稍候!”說完就轉身走了。


    崔銘君看到這個青色酒壺,頓時兩眼放光,立馬倒在杯子裏嚐了一口。


    “竟然是青河?”


    他睜大眼睛讚歎一聲後,直接端著酒壺就往嘴裏灌,也不顧店裏顧客驚訝的眼神。


    ……


    ……


    王衛進了後堂,繞過一塊雕刻精美的屏風後,看到了背對著他佇立在一排兵器架旁的譚掌櫃。


    “譚掌櫃?”


    王衛小聲喊了一聲。


    “噗通!”


    誰知譚掌櫃突然轉身,對著王衛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連著快速磕了三個頭。


    當他磕完抬起頭的時候,王衛看到他的臉上已留下兩道明顯的淚痕。


    “小主人,沒想到老奴有生之年還能和你重逢,蒼天有眼呐!”


    王衛見譚掌櫃突然下跪磕頭,已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駭之餘連忙扶起譚掌櫃,說道:“譚掌櫃怕是誤會了吧,我名叫王衛,初次才來岑陽城,與譚掌櫃也是第一次見麵,您這樣可就要折煞晚輩我了!”


    聽王衛這麽一說,譚掌櫃楞了一陣,又是仔細瞧了瞧王衛,甚至搭手捏了捏王衛的手腕,這才確信無疑地說道:“確是小主人無疑,老朽便是忘了自己姓什麽,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主子啊,小主人,莫不是你的記憶受了什麽傷害?”


    譚掌櫃這麽一說,王衛腦中才意識到:難道這副軀殼的主人竟然是這位譚掌櫃的主子?


    想到這兒,王衛略一思索,說道:“譚掌櫃且先聽我說,晚輩記憶確實受損隻記得這半年以來的事情……您先起身……就算我的確是您的小主人,那以我現在的記憶狀態,我還需費些時日來接受您的這份赤誠,想必譚掌櫃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王衛一邊說著,一邊將譚掌櫃攙扶起來。


    “隻要小主人一切安好,老奴怎會急這一時!”


    譚掌櫃總算是平複了一些自己的情緒,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說一句“哦,對了,小主人稍候”,便轉身走到一個半人高的花瓶旁,伸手在瓶中一陣掏騰,隻見原本整潔無暇的牆壁上翻出一個四方四正的木製兵器架,架上擺了兩件兵器,一柄藍色的劍,和一條斷杆的殘槍。


    “好漂亮的劍!”


    王衛一看那劍身藍得透亮,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一看就知道絕不是凡品,劍身上用銀色雕刻著一些紋路極細的精美圖案,劍鍔處兩隻極小的獸形頭像一左一右,顯得極其威武,劍柄較長,尾部掛著一條橙黃色的流蘇,流蘇雖然普通,但串在中間的那顆星點密布的墨色珠子更是招人喜歡。


    相較於這柄流光熠熠的寶劍,下麵架著的殘槍就明顯暗淡了許多,甚至於槍尖處都有了些缺口,王衛想不明白譚掌櫃為何會把這條看似已廢的殘槍放在如此隱蔽的地方。


    正在王衛打量盤算的時候,譚掌櫃雙手托著劍走到王衛跟前,神情凝重地說道:“小主人,此劍原名裂天,是小主人的佩劍,半年前你與人交戰,命懸一線之際,劍靈護主心切,禦劍替你擋下了一道攻擊,弄了個劍毀靈亡的結局。”


    譚掌櫃邊回憶邊說,臉上的慈祥慢慢變成了堅毅之色,他看了看王衛,繼續說到:“後來我將遺失在外的裂天碎片一一拾回,請人重鑄了這把劍,至今還未取名!”


    王衛聽了譚掌櫃所言,心裏有震撼,也有感動。他知道,譚掌櫃以為王衛就是他大難不死的小主人,但其實,他的小主人已經死了,劍靈看似悲壯的護主之舉並未成功。劍靈護主的情義讓他震撼,譚掌櫃拾劍重鑄的舉動讓他感動,於是,他決定:要報仇!


    但他一個才從局外跳到局內的人,有怎麽會清楚地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呢,於是他沮喪地說道:“真是汗顏,我竟記不起仇人是誰,譚掌櫃,你知道半年前我是為何人所傷嗎?”


    被王衛這麽一問,譚掌櫃頓時眼神一冷,說道:“哼,老奴怎會不知,半年前偷襲重傷小主人的,便是這岑陽城的城主——司徒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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