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一名新的遇害者。”索尼婭一早來到辦公室後,她的上司,高階督察戈頓先生就把一份案件通報交給了她。


    “一個月以來的第4人,也是累計第8名受害者。”戈頓警督表情嚴肅地說道,“我給你看這個隻是想提醒你小心,不要過於涉足這個案件。”


    高階督察……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啊~索尼婭在心裏嘀咕著但是沒敢表示出來,換了一個角度說道:“配屬給我的那幾位勇敢的前聯邦軍士官誌願者,他們正在日夜巡查,希望能幫上忙。”


    “那些腦袋裏都裝著肌肉的大兵就不要指望了。”戈頓聳聳肩膀,“昨晚因為一起暴力案件,我派出了所有值班的警察上街巡視,但是案件還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發生了。”


    對不起高階督察……都是我們昨晚鬧事添亂。索尼婭在心裏說道。


    “索尼婭見習督察小姐,”戈頓先生遞過來另一份文件夾,“這是接下來在上城區市政廳的宣傳活動企劃,我希望你能做好準備,向可敬的女士和先生們表明警方的決心,哥特城的夜晚是安全的。”


    隻是對於上城區的市民而言。索尼婭點點頭,在上流社會眼中,下城區那數百萬人都是消耗品,能夠由來自於世界各地的破產農民、工人、偷渡客隨時替代。


    隻要哥特依然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隻要饑荒、戰亂和疾病仍然在其他地方肆虐,上城區的統治者們就不愁找不到替換的零件。


    “如您所願,高階督察閣下。”索尼婭優雅地向長官敬禮,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女孩年輕火熱的背影離開辦公室,她纖細的腰部和又圓又翹的臀部被緊身的製服烘托得惹人垂涎,外麵辦公桌上的幾位警官幾乎是目送索尼婭穿過大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戈頓先生搖了搖頭,重新埋首於山一樣的文件中。


    ……


    “這位戈頓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蕭衍他們正坐在索尼婭的辦公室裏翻閱著文件。


    “在高階督察的職位上已經工作了5年,30年的老警察,罕見的從最基層提拔上來的實幹家。家住索爾格街70號,沒有什麽深厚的背景。”嘉拉迪雅已經找到了答案,“在從警以前,他曾經在中亞服役,獲得過中量級拳王的頭銜~看不出嘛,我感覺他沒那麽強壯。”


    “畢竟已經是50歲的人了。”索尼婭回到座位,雙手收攏了一下裙邊坐下。她的製服套裙太短,坐下的時候要小心不走光才行。


    坐在她對麵長沙發上的蕭衍有些不自在,起身走到桌邊,“廉潔程度呢?私生活怎麽樣?”


    索尼婭捋著自己的長發,“高階督察是一位廉潔可敬的清教徒,和自己的妻子女兒一起居住在下城區,很受鄰居們的尊敬。沒有一點貪汙和違法的嫌疑。”


    “真是遺憾,是嗎?”還不等蕭衍回答,嘉拉迪雅就搶先說道,還用一疊文件拍了拍他的腦袋,“某些人失去了對警察局動歪腦筋的機會。拜托,你難道覺得位麵世界的意誌會留這麽明顯的空子給我們鑽嗎?”


    “咦~你又在想壞點子了啊!”索尼婭淺笑著瞟了蕭衍一眼,“最近我覺得你越來越邪惡了,果然不是錯覺。”


    “哼~”蕭衍攤攤手,在他的觀念裏,這算啥大不了的。


    更邪惡的我都幹得出來。決堤、放毒的事情我沒少幹……簡直可以拿到一個巫妖王之類的頭銜。至少也是毒霸毒王什麽的吧~蕭衍在心裏想著。


    “昨晚還有一位女士遇害,距離格裏菲斯大人戰鬥的位置有5個街區。”約書亞翻看著今天的簡報,“第8位受害者。遇害時間是午夜十二點前後,和戰鬥爆發的時間相近。”


    蕭衍遺憾地攤攤手,這位遇害者並不是他安排的誘餌。


    在這座城市,開膛手就像是遊蕩在魚市的野貓一樣,他的潛在目標多得超乎想象。


    “我們去看一看那裏的犯罪現場。”嘉拉迪雅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另外也要檢查遇害者的屍體,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們分開……分開行動嗎?”


    “不,我們集中行動。”蕭衍搖搖頭,“昨晚的戰鬥告訴我們這個位麵世界有多麽危險。在這個充滿敵意的空間裏,分開行動固然提升效率,但是也增加了被各個擊破的風險。”


    “最後的屍檢會在警察局裏進行。”索尼婭揉著自己的發梢,“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這可難說。對於能力詭異的契約者來說,潛入警察局並不難。”羅澤也支持蕭衍的想法,“等我們看過現場以後,也要對此前的受害者的親人、朋友做一次走訪。”


    “你的意思是?”嘉拉迪雅想了一下,“凶手有可能並不是隨機在夜晚遊蕩尋找獵物,而是事先就確定了獵物然後加以伏擊的嗎?”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蕭衍點點頭,“如果凶手事先光顧過妓院,或者在什麽地方與受害者交談過,也許會留下目擊證人。”


    “有道理呢。”索尼婭托著臉頰想,“如果我們能再多點凶手的畫像信息就好了。


    做好準備以後,天問團隊所有的隊員都從辦公室裏湧了出來,搭乘兩輛汽車向案發地點趕去。


    “凶手對下城區的環境有特別的偏愛。”羅澤倚靠在副駕駛的窗玻璃上望向窗外,“這種衰敗、髒亂的地方。”


    “在這裏警方的巡視能力不強,被害者呼救也難以得到援助。”嘉拉迪雅坐在駕駛席上,“即便他失手了,也能從迷宮一樣的街巷、下水道裏輕鬆逃走。”


    “還有別的原因。”蕭衍緩緩說道,“被害的妓女也都居住在這裏。”


    ……


    汽車停在一條幽暗的小巷外。


    肮髒又邋遢的流浪漢、賊眉鼠眼的混混、麻木的下層居民用混合著恐懼、敵視和鄙夷的眼神注視著從兩輛警車上下來的眾人。


    “在這種地方,日常的凶殺案就不會少吧。”羅澤捋了一下自己的金發,嫌棄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為了方便調查,蕭衍換上了一件二級警士的製服,在索尼婭的幫助下領取了一份臨時的證件。


    “格裏菲斯~”索尼婭下車時突然拉了拉蕭衍的衣角,用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瞅瞅車門邊的一大灘積水。


    “嗯哈~”蕭衍伸出胳膊,將女孩從車裏抱出來,放到幹燥的地麵上。


    “謝謝~”索尼婭的聲音甜甜糯糯,帶著七分撒嬌的味道。


    蕭衍摸摸鼻子,轉身對約書亞說道:“約書亞,你帶領二隊負責警戒和掩護。索尼婭和你們先站一起。”


    “好的,格裏菲斯閣下。”


    蕭衍說完就轉身對望過來的嘉拉迪雅說道:“案發地在這條巷子裏麵,視野很差。我和羅澤先查看現場,嘉拉迪雅你留在外麵警戒吧。”


    “行~”


    安排好了後排和警戒之後,蕭衍和羅澤一起走進了幽暗的小巷深處。


    “真臭。”羅澤捂住鼻子,小心地避開一灘積水。


    幾位警官在不遠處的一個死胡同拉起了警戒線,蕭衍出示了一下索尼婭簽署的介紹信便走了進去。


    在高大的紅色磚牆上,仿佛被惡趣味的藝術家潑灑了畫作一樣,血跡從牆根一直飛濺到三四米高的位置。


    支離破碎的屍體就躺在牆角下,還沒有來得及被送去屍檢。她的肢體都被切斷,和一些骨骼、內髒的殘片一起散落在地上。


    “嗚~”羅澤看了一眼就跑開了。


    “格裏菲斯?”一位警士查閱了蕭衍的證件,“花瓶督察大人派你來的嗎?”


    花瓶督察……你很挑釁啊警士先生。蕭衍驚訝地看了眼毫無敬意的警官。


    一旁的警官們眼中也都帶著嘲諷、鄙夷的神色。索尼婭高貴的身份在這裏似乎並不受歡迎。


    “為了安撫上城區的老爺們,特地找來一個花瓶來走秀。”警士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我們的死活根本不在老爺們的眼裏。”


    “知道嗎?這裏每天都有人被殺,每個小時都有犯罪發生。上城區的老爺們從來沒說過一句話。要不是這位藝術家的趣味太過驚悚,這起命案也會被隨便打發了事吧。”


    囉嗦的警士滴哩咕嚕地說著。作為下城區的居民,他也是滿腹的怨氣。


    藝術家?……蕭衍並沒有和他交流的興趣,仔細地查看了殘留的屍體。


    “頭顱和內髒呢?”格裏菲斯問道,“腸子、胃和心髒都不見了。”


    “老樣子被帶走了唄。”警士說道,“大家都說,在開膛手的老窩裏一定放著許許多多的玻璃罐,專門用來浸泡儲存這些女士的腦袋和心肝。”


    蕭衍低下頭去,仔細地檢查傷口的痕跡。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查看開膛手遺留的屍體情況,比起查看照片和屍體有可能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


    凶手一刀切開了被害女孩柔軟的胸腔和腹部,刀口筆直利落。然後……凶手竟然如同野狗一樣撕扯了受害者的內髒,弄得到處都是。


    手法極其殘暴粗糙的撕扯,但是刀法切口又非常熟練。這不合理啊……就像是凶手在行凶時突然出現了第二人格一樣。


    “好吧,我知道了。”蕭衍想了想,對站在遠處的羅澤說道,“嘿,羅澤,你能叫嘉拉迪雅過來一下嗎?你回去警戒。”


    羅澤遠遠地點點頭,轉身跑去把不情不願的嘉拉迪雅給帶了過來。


    “需要我做什麽?”嘉拉迪雅看了一圈地上的碎屍發了一會呆,突然分辨出這是什麽部位,差點當場嘔吐出來,臉色蒼白地問道:“你不會讓我在這裏通靈吧!”


    借助高感知和之前裏學到的魔法咒語,嘉拉迪雅現在已經能夠有效地進行神秘學意義上的占卜和通靈了,而且會巧妙地保護自己不去找一個可怕的意誌作死。


    “沒錯,用靈識通靈一下死者最後的記憶,如果可以的話還要占卜下凶手。”蕭衍說道,“如果能夠看到凶手的體貌就省事了,有危險的跡象就中止。”


    女孩用非常為難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拿出一個水晶吊墜。


    “真的要通靈嗎?”


    “真的。”


    “好吧~”


    占卜或者通靈並不是多麽有效的偵察技巧,結果往往會被各種各樣的因素扭曲。如果事件摻和了強者的意誌,占卜和通靈本身某種意義上就是在直麵那位強者,也因此將變得十分危險。


    “死者最後的記憶。”嘉拉迪雅感覺自己漸漸被靈感所包圍。在位麵空間中的通靈效果竟然比原世界還要好,靈力的濃度更高,像是潮水一樣將她包裹起來。


    空氣、水、微風和土壤,以及細小的生物,殘留的痕跡之間連上了一根根細線,漸漸為嘉拉迪雅勾畫出圖樣。


    “嗬~”嘉拉迪雅的身體略微搖晃了一下,“我隻看到了一片血紅色模糊的痕跡,劇烈的撕扯和運動,還有……還有……”


    蕭衍注意到女孩的臉紅了。


    “還有非常瘋狂的欲望。”嘉拉迪雅定了定心神,“我說不上這是怎樣的欲望,像是各種貪婪、渴求的混合體。”


    “這是死者最後留存的記憶。凶手十分高大,身高與你相仿,身穿黑色或者暗色的長外套,用衣領和帽簷遮住了臉。”嘉拉迪雅停頓了一下,“通靈遭到了某些力量的影響,並不是很清晰。”


    通靈以後,嘉拉迪雅轉而占卜罪犯的蹤跡,這一次的占卜指向更加明確。


    “凶手的行蹤。”


    順著血色的霧氣,嘉拉迪雅隱約看到了一座樸素的二層住宅。住宅的後麵是一個簡單的小院,還掛著小小的秋千。


    這次占卜很快就結束了,仿佛遭到了未知力量的幹涉,嘉拉迪雅感覺自己突然遭到了某種力量的排斥,一下就被從占卜的靈感裏丟了出來。


    “嗚……”女孩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地倒退了兩步,“好難受。”


    蕭衍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孩,帶著她離開了現場。


    “真是非常模糊的線索啊~”嘉拉迪雅緩緩恢複過來,小聲說道,“你有什麽頭緒嗎?僅憑這一點點信息就要在數百萬人裏找出凶手實在不樂觀啊。我們還是從傳統的辦法入手,找找目擊者吧。”


    “不用擔心,嘉拉迪雅。”蕭衍看到她已經恢複了正常,就放開了扶著她的胳膊,“這裏不是荒郊野外,在居住著這麽多居民的城市裏,要在犯罪後不留一絲痕跡地消失是不可能的。”


    “我在此前的世界裏遭遇了一個十分強大的外星生物。”嘉拉迪雅回想了一下,“他將殺害的獵物剝皮開膛,懸掛在房梁上;還會帶走獵物的頭骨作為收藏。”


    “嗯。”


    “同一次世界裏的黑魔法巫毒術士也幹了類似的事情,據說這樣可以吸收被害者的力量,或者是取悅他們崇拜的邪神。”


    蕭衍聽完嘉拉迪雅的敘述,點頭說道:“噢!這對於罪犯畫像倒是十分有意義的參考。對於我們理解他們的動機很有幫助。”


    蕭衍轉身對一旁的巡警說道,“有目擊者嗎?”


    “不清楚。”警官神色淡漠地搖搖頭,“這種鬼地方出的命案,其他人逃命還來不及,哪裏會多管閑事。”


    “不過……倒是有一個附近的居民來報案。你們可以去問問。”另一個警官隨口說道,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街角。


    蕭衍和嘉拉迪雅走了過去,發現有個十三四歲的瘦小女孩正蜷縮在那裏。


    “嘿~”蕭衍拍拍女孩的肩膀,“我們是警察,你叫什麽名字?發生了什麽事?”


    已經把腦袋埋在膝蓋中的女孩抬起頭來,深深陷下的黑眼窩中眼睛睜得老大,毫無光彩地死死地瞪著兩人,說不出的怪異,把蕭衍和嘉拉迪雅都嚇了一跳。


    “下水道裏……有怪物。”


    熱烈歡迎第二位盟主“行走的銀行”。我這裏正好有一個下下卷出場的重要角色,把大佬寫進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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