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將至,鬼穀子望著那一輪明月,忍不住打哈欠,“好困!我先休息了?”


    “好。”赫希點頭,他們在湖底走了那麽久,早就沒什麽精神了。


    “珀喲?”見鬼穀子靠著岩石睡去,過了一會兒,夢奇發出自己的疑惑。


    正在仰望星空的赫希回神,“……你的起源嗎?”


    “珀喲噠!”夢奇狂點頭,它想知道自己一族的過去。


    “好……稍等,有魔種!”赫希點頭,忽然翻上岩石,抓住一隻準備偷襲的魔種。


    “珀喲?”夢奇瞅著赫希抓住的魔種,有些好奇。


    “有點意思……”赫希眉頭一挑,小東西長得真別致。


    像是一顆圓滾滾的青色蘿卜,頂著一朵白色青邊的六瓣花,幾根花蕊飄在空中,泛著淡淡的青色光點,黑色的眼睛很大,有一種賣萌的嫌疑。


    “噗噠~”雖然這隻魔種很可愛,但動作卻不那麽友好,它揮舞著身體上的分支,去拍打赫希的手。


    “珀喲喲?!”夢奇被它的動作嚇了一跳,長的真奇怪,還會攻擊人。


    赫希放下它說,“這是綏璃獸的一種,跟你一樣誕生於實驗室的魔種,除了賣萌和尋寶之外,啥也不會。”


    話說,這種長得軟綿綿,脆弱美麗的魔種,居然在經常發生天災地動的起源之地生存下來了。


    “噗噠~噗噠~”綏璃聽懂了,使勁揮著軟綿綿的觸手撲騰,而且岩石後麵,冒出了一大堆青眼。


    那些都是它的同類,赫希聽懂了它的意思,笑著道,“怎麽,偷襲不成還想群毆?”


    正準備湧過來的綏璃群,被赫希猛然看過來的金眼嚇了一跳,來著血脈的壓製,讓它們趕緊藏在亂石堆和梅樹後,隻探出一個腦袋偷瞄。


    “噗喲?!”綏璃確認她在跟自己說話,嚇了一跳,也不再折騰了,反而討好的賣萌。


    “賣萌可恥,不接受。”赫希點了一下它的頭頂,將它放了回去。


    綏璃重獲自由,飛速溜開。


    “珀喲……”夢奇斜眼鄙視,說好的不接受呢?


    赫希笑著說,“夢奇,女孩子都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能力嘛!再說了,我們有你了,幹嘛還要留著它?”


    “珀喲!”夢奇傲嬌,捂住耳朵不聽。


    “好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赫希笑著扒下它的爪子,道。


    灰暗的夜空中星光熠熠,映照在起源之地起伏的山脈上,波浪穀的梅林之中,隱藏著方舟的生物科研站。


    阿德爾護盾之下,是與地麵平行的灰藍色金屬平台,刻著繁複的銘文印記。


    金屬平台上是一座類似鋼筆頭的造物,由三對拱體組成三角形體,金屬的外殼之中,包裹著一顆懸浮的藍色菱形水晶,其上流動著迷人的光芒。


    夢奇眼神裏充滿敬畏,它仰望著那顆不停旋轉的水晶,記憶再次冒出來。


    那是主人第三個夜晚的夢,喧嘩而嘈雜,是起源之地,又不是起源之地。


    眩目光亮,透明氣泡,奇怪的玻璃管子……


    還有像自己一樣的麵孔……


    抱著熟睡鬼穀子的赫希說,“這裏,是夢奇一族誕生的地方。”


    “珀喲噠?”夢奇飄了過去,接過鬼穀子,赫希伸手接觸水晶,準備啟動廢棄已久的科研站。


    夢奇這才發現,赫希手上的白手套已經沒有了,而且紅圍巾也收了起來,有些疑惑的問,“珀喲噠!”


    赫希一愣,沒想到它會問這個,笑了一下說,“啊,我不需要手套來隱藏符文了,現在的起源之地沒下雪,並不冷,不需要圍巾,有披風就夠了。”


    “珀喲~”夢奇點頭,看赫希不知用什麽方法啟動了水晶。


    赫希耳邊響起了電子音,“使者g,請確認身份!”


    “……”她有點不想念那句話,看了一眼懵逼的夢奇,最終還是以虔誠的語氣說道,“文明之光,傳承之火,萬物之始!”


    “確認身份,使者g,歡迎來到零號研究站。”


    電子音剛消失,水晶就綻放出強烈的白光,隔著阿德爾護盾,都能被站在岩石上的綏璃獸看到。


    他們進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間,隻有鬼穀子手中的法杖發出光芒,他被機關啟動的聲音驚醒了,一睜眼便是赫希在黑暗中的金色眼睛。


    對視了一會兒,鬼穀子突然朝後退去,“哇啊!”一聲後,又是“哇啊!”一聲。


    “搞什麽啊……”赫希無語,啟動星圖g19的照明裝置,讓被驚嚇的鬼穀子看清楚鏡子裏的那個藍眼生物,就是他自己。


    鬼穀子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他倆,“嚇死我了,這是哪裏?你們咋不休息呢?”


    “你對這地方又不好奇,又不能把你丟在綏璃群裏,隻好帶你過來啦!”


    鬼穀子一愣,從懷裏掏出一隻旋轉著星空的角,“綏璃?你是說那種很凶狠的彎角貓嗎?”


    “不是,綏璃有很多種,一般來說,無法被清楚分類的小型魔種,都叫綏璃。”赫希也說不清楚,實驗室製造出了那麽多魔種,不可能每種都有名字。


    “好吧,那這是什麽?”鬼穀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指著纖塵不染的鏡子。


    赫希眯了一下眼睛,“三棱鏡……也是,死亡之燈。”


    空曠的房間中央,是直通地底的深井,三棱鏡尖頂裝置漂浮在上麵,靜止千年,依舊纖塵不染,與周圍落滿灰塵的裝飾格格不入。


    星圖g19的金色光芒被棱鏡反射到牆壁上,牆壁上的感應機關被啟動,三棱鏡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


    “!”在那一瞬間,鬼穀子有種身體被穿透的感覺。


    “……很難受對吧?”赫希沒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因為夢奇正在努力縮小身體,不停地套盾。


    鬼穀子咽了一下口水,覺得喉嚨很疼,“你說的很對,我現在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食道也很疼。”


    “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這是什麽?”“珀喲?”夢奇與鬼穀子異口同聲的問赫希。


    “死亡之燈。”赫希讓星圖g19投影出幾張圖片,開始解說,“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武器,與攻擊巨人族的武器一樣,通過強烈的輻射,打亂基因。”


    根據現存的試驗資料,赫希發現三棱鏡用各種動植物進行過實驗。


    所有暴露在其作用範圍內的動植物,都在數分鍾到數小時內,被同化成黑色的未知金屬物質,或是同化失敗,呈現一種不正常的腐爛狀態。


    這個實驗還曾造成數名科學家的死亡,在死亡之前,他們記下了受影響會出現的症狀:感到眩暈、皮膚感到癢和麻,嘴裏有金屬味。


    最後,身體由內到外變為金屬,這種變化不可逆,在整個有機體變成金屬前,生命便已經停止了。


    “等等,我不會死在這裏吧?”鬼穀子焦急的問,他覺得越來越不好了,這些症狀他都有。


    “不會,你是新人類,第一次接觸這種輻射,產生這種反應很正常。”赫希毫不在意的說,接受了轉生之術的新人類,哪有那麽容易被同化?


    “你說啥?”鬼穀子雙眼一翻,倒了過去,激起了地板上的灰塵。


    “咦?咦咦?!不科學!”赫希很是驚訝,怎麽回事?!怎麽就暈倒了呢?


    “珀喲?”夢奇也很疑惑,它不再套盾了,身體已經適應了這種輻射。


    “不是接受過轉生之術嗎……”赫希將他抱到牆邊,拿出一支半世界生物血清製成的藥劑,直接打入鬼穀子的胸口。


    想了一下,又把之前從百裏守約那裏采集的血液製劑找到,打入他胸口,狼具有強大恢複能力,應該能夠中和半世界生物血清。


    “珀喲……”夢奇有些擔心的湊到鬼穀子身邊,又看了看三棱鏡。


    赫希若有所思的想,“原來他掌握的轉生之術,是偽神跡啊!”


    “嚶?”


    赫希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道:“沒什麽,放心,他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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