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子眼神有點驚訝,“啊,你不知道逐鹿的血族之亂?”


    赫希眉頭一挑,攤手,“瞧你說的,我應該知道嗎?”


    “哈,神不是無所不知嗎?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誰說神無所不知,要是什麽都能計算能預知,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赫希拍拍他的腦袋,對著雲與山的彼端,“走吧,很快就到了起源之地外圍。”


    “喂喂,你真的不想了解一下嘛?”


    “啊,我對宮闈秘史沒什麽興趣,準備參與輝煌戰爭就已經很累了,幹嘛還要去摻和人世間的政變呢?”


    鬼穀子猶豫了一下,“啊,有個問題,在你眼中,我和夢奇,跟那些你認識的人,有什麽區別?”


    赫希蹲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沒有可比性,你跟夢奇,是我的同伴。”


    鬼穀子一臉傲嬌,“哼~”


    赫希起身,扒拉了一下藤蔓,“好吧,說起來,你想看看這裏麵的東西嗎?”


    “它……還活著麽?”鬼穀子試探的靠近那個被赫希扒開藤蔓的金屬製物,忽然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心跳,嚇了一跳。


    “哈哈,方舟出品必屬精品啊!這種極其稀有的材料,放置個數萬年不成問題。”赫希敲了一下露出編號的金屬片,星圖g19迅速鏈接,投影出虛擬屏幕,她開始掃描金屬造物之內,投影出熱成像。


    “額,等等,你打算放出它?”鬼穀子警惕的朝後麵退了一步,想了想又湊近去聽,這裏視野開闊,跑也跑不掉。


    “不,我就是來看看……”赫希看著熱成像,輕聲道,像是怕吵醒它。


    鬼穀子突然明白了,“莫非,你跟它認識……”


    “不,我認識它的主人,它叫泊裏,它的主人叫安卡拉·柏思琪·阿迦妮。”赫希輕聲歎氣,思緒飄到很遙遠的時代,“它是安卡拉教廷星係第一位女性教皇的坐騎後裔,天生敏銳而好戰,阿迦妮花了大半個月,才於熾晶山脈將它馴服,也因此成為聖女中最有競爭力的一位,最終成為安卡拉教廷星係教皇。”


    “啊,你說的,是很遙遠的故事,我無法想象它是什麽模樣。”鬼穀子搖頭,赫希突然伸手點在他的額頭,他眼裏瞬間出現了紅色的畫麵。


    火焰在中世紀的堡壘燃燒,人們四散逃離,黑色巨龍飛過天際,朝城市吐出龍息,龍背上的紅發騎士眼神淩厲,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紅色迅速灼燒了一切。


    “哇啊——!”鬼穀子回神,抱怨道,“你幹嘛不提醒我一下?”


    “剛解讀的指令,就想試一下,誰知道就成功了呢?”赫希吹了一下手指上的光團,笑的很是燦爛。


    “嘖,不過,它那麽強,怎麽被困在這裏了?”


    “因為……”赫希閉上眼睛,歎氣,沒有回答,鬼穀子善解人意的道,“那我不問了,走吧,早日離開起源之地,去稷下學宮。”


    “好。”赫希一笑,帶著他們朝山丘走去,山丘盡頭,是無數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鬼穀子記錄赫希說的話,那些山峰下麵是深海,中間的棧道由玻璃構成,淺海處,曾是鮫人的居所。


    在離開山丘之前,赫希回頭看了一眼那被藤蔓掩埋的金屬造物,那些沒告訴鬼穀子與夢奇的話,在心裏默默說了出來。


    因為浮城與絢都的對決,導致了附近所有的星係,都卷入了一場爭奪幻影之鯤的戰爭,而她唯二的摯友,也在其中。


    她已經不記得那些冒險的時光,隻記得阿迦妮那紅火的長發,羅律淩厲的眼神……以及,於龍族戰場上降臨的那道身影,煥!


    “……喂喂,赫希,你又走神了,小心腳下啊!”鬼穀子抱怨道,赫希收回思緒,走下了山丘。


    當他們行進到山丘盡頭後,有一層空氣牆攔住了他們,鬼穀子發現這跟保護女媧神像的護盾有相似之處。


    赫希將手探了進去,像是進入海綿裏麵,慢慢的彈了回來,“這應該就是結界,古神所設下的封印。”


    “怎麽過去……”鬼穀子瞅著近在咫尺的白色淺海,問。


    “打開一條通道就是了。”


    赫希手中騰起那種火焰光團,接觸結界的瞬間就露出了一個洞,鬼穀子率先跨過去,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了一下。


    在柔和的光芒照耀下,一座從未見過的奇特神廟出現,漂浮在淺海的半空中,看起來,有一部分在戰鬥中被毀掉。


    赫希進來後,身後的結界迅速合攏,像是沒受到什麽攻擊。


    鬼穀子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座刻繪著巨大符號的建築,問站在他身邊的赫希,“赫希,那是古神遺跡?”


    “是,浮空神廟,唯一一座浮空的建築,是信徒的朝拜地,也是古神們百年一次聚集的地方,每到春天,潮汐之海就會升起來,將它淹沒。”赫希說著,突然就有些慶幸道,“現在是冬天,凜冬之海結冰了,所以海水沒有漲起來淹沒它。”


    她又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天色晚了,要進去看看嗎?”


    鬼穀子與夢奇狂點頭,“肯定去啊!”好不容易可以近距離探查,豈能放過?


    赫希伸手,“抓住我。”


    黑夜降臨,浮空神廟外層建築的核心,鬼穀子舉著赫希給的便攜式探燈,輕輕碰了一下牆壁上泛著藍光的菱形水晶,發現沒有什麽危險,便拿起來,仔細端詳。


    然後,菱形水晶裏的一個符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段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關於赫希隻字未提的輝煌戰爭。


    一段模糊的記憶,一個白色短發的紅眼魔女,披風上的符號刺痛眼簾,一把看不清劍華的熾紅之劍,一隻所向披靡的金色大鳥,在一個諸神的黃昏,成為不曾載入史冊的輝煌傳說。


    “赫希,你在這裏啊……”鬼穀子繞了外圍一圈,才找到正坐在被毀掉的天台上的赫希。


    她絲毫不畏懼下麵深藍的海水,接過鬼穀子遞來的水晶,沉默了一下才道,“這是古神用來傳遞信息的能量結晶,能夠記錄記憶。”


    過了一會兒,鬼穀子見她不提起他在意的事,便問,“那個人,是你麽?那隻鳥,還有那把劍……”


    “輝煌戰爭之中,方舟成員沒有人能夠逃避。”


    言畢,赫希抬頭望向浩瀚星空,雖然她沒有正麵回答,卻也隱晦的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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