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若闖進來後,方悅搖搖頭將手中的賬本放下,有些無奈道:“你呀,好歹也是秦家的二小姐,如何總是這樣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我跟你說了多少遍,要學會……”


    “母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今日遠少來了!”來此之前,秦夕若本是有很多話好說的,但見到方悅之後,這一時半會的,倒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我都知道了,他跟你長姐秦夢舒已經有了婚約,秦寧兩家,常來常往,也是稀鬆平常之事,你何以如此慌張!”方悅重新又撿起賬本,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母親,今日遠少來時,我正與長姐切磋武藝,誰知那賤人竟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我手中的鞭子來不及收回,打傷了她,到現在都沒醒過來。我看她就是有意為之,就是想要我在遠少麵前,哎呀,這也不是最終的,最重要的是…...”秦夕若氣呼呼的說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方悅重新又放下了賬本,長長歎息了一聲,拉過秦夕若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柔聲道:“哎,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不管你長姐是當真昏迷,還是有意害你。現在,你都先跟我去像你長姐賠禮道歉,你要知道,你是庶出,無論到了什麽時候,無論誰的錯,都是你的錯,你都得忍著。”


    “母親,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切磋武藝這種事情,難免死傷,打傷也不算什麽,即便那賤人有意為難,父親也不會太過重罰。最關鍵的是,女兒今日的本意,是想要試探秦夢舒來著,特意找來了當時封印她體內靈力的那個老頭,關鍵是,那個老頭……那個老頭……”秦夕若說到這裏,已經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方悅從秦夕若的眉宇之間,似乎已經明白過來,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她拉著秦夕若的手,愈發的緊了緊,問道:“那個老頭怎麽了?”


    “他他……他被遠少當場給抓了!”秦夕若低著頭,她知道自己今日是闖了大禍了,她也知道,如果多年前的事情翻出來,她和母親將會是怎樣的下場。


    “什麽?”


    方悅一瞬間愣在了當場,秦夕若的話,不停的在她的腦海中盤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渾渾噩噩之中。


    她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這件事情如果東窗事發,會是怎樣的結果。


    她辛辛苦苦,隱忍多年才得到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她的女兒,她的兒子,或許都將因為她的過失,被趕出秦家。


    不!她絕不能讓這一切發生,絕不能!


    短暫的失神後,她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下定決心,俯在貼身丫鬟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


    她方才交代完,便有小廝已經擠進了聽雨閣,麵上還算恭敬的請走了自己的女兒秦夕若。


    “母親!”秦夕若幾乎已經被嚇傻了,發出最後的呼喚。


    “放心,有母親在,母親陪你一道去,沒有人能夠傷害你!”方悅眸中閃過一道精芒,與秦夕若一同去了秦家書房。


    彼時,秦雄正黑著臉坐在書房主位之上,眼角眉梢布滿了陰霾。


    方悅走進書房時,原本冰涼的心,愈發猶如落入了冰窟之中,跟隨秦雄多年,她看一眼便能明白,今日的秦雄,一定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的了。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秦夕若有了方悅的陪伴,心頭的惶惶與不安也清減了許多,絕色的容顏上,勉強擠出一抹還算得體的微笑,微微一拜,算是見禮。


    “跪下!”秦雄卻是一副極度忍耐的樣子,喝道。


    秦夕若被秦雄突如其來的一喝,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從小到大,她雖然是庶出,卻也是整個秦家,所有的孩子中,天資最為聰穎,天賦最為強大的一個。秦雄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一如今日這般疾言厲色,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倒是她生母方悅,不經意的拉了拉她的衣衫,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秦夕若與方悅對視的那一瞬,心頭的不安得到了絲絲的壓製。秦夕若緊了緊握緊的拳頭,微微頷首,以一副委屈巴巴的姿態,雙膝跪了下來。


    “知道什麽說什麽,否則,死!”寧遠看也不看秦夕若一眼,隻將冰冷的眸光似是無疑的在八字胡老頭身上一掃,冷聲道。


    八字胡老頭同樣嚇了一跳,背心都被滾熱又冷卻下來的冷汗沁濕,勉強咽了咽口水,這才道:“就……就是這位夫人,是她,是她在十幾年前,秦大小姐還是個娃娃的時候,重金請我……請我封印了秦大小姐體內的靈力……”


    十幾年前,八字胡老頭主觀的認為,秦家太太鄭紅蓮,是一個早已沒了政治生命的人,秦家後院的大權,全都掌控在七姨太焦妍手中,彼時,這個方悅的要求也不算過分,給出的錢,卻是不少。


    八字胡老頭從未想過,這個生下來便沒有得到母親很好保護的,並且從小就被人算計的小女孩,竟然最終能夠入寧遠的親眼,成為寧遠的未婚妻。


    他現下,當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有今日,這樣的事,他是斷斷不會做的,現在,他能做的,也就隻有老實交代,以求減輕些責罰!


    秦雄聽著從八字胡老頭嘴裏一句一句說出來的話語,一顆心,漸漸的涼了下去。


    這方悅,原本便是個被自己親生父親賣給秦家的人,秦雄一向憐憫她,小小年紀,卻要經受那麽些苦楚,再加上她又為秦家,生了一兒一女,所以,秦雄一向待她極好。


    在秦雄麵前,方悅也還算是個極為識大體,極為知道滿足的小女子,有了孩子之後,更是一心隻在兩個孩子身上,將一兒一女,都教育得乖巧懂事。


    他卻是從未想過,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能夠惡毒到,去對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動手。若非今日親耳聽到,他是再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秦雄冷冷的看了方悅一眼,一言不發!


    方悅卻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般,直挺挺的雙膝跪了下來。


    “這位秦家二小姐,可有參與?”寧遠不依不饒的繼而道。


    “這個……”八字胡老頭癱軟在地的身軀,看了看一臉冰冷的寧遠,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眸中卻閃過一絲陰狠的方悅,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說話。


    當年之事,這位秦家二小姐,也同樣隻是個娃娃而已,他與秦二小姐,也隻是在幾日前,才匆匆相識,說起來,算不得參與,但也算是知道些的。畢竟,這位秦二小姐,還想過要去試探秦大小姐,甚至於試探之後的事情,也都有想過。


    所以,這位秦二小姐算不得無辜,八字胡老頭也陷入了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跪在一旁的方悅卻將話語搶了過去,麵無表情的叩首道:“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與二小姐無關,是我找人封印了大小姐體內的靈力,也是我,在老爺請各路神醫前來診治大小姐時,買通了神醫,讓他們給老爺報,大小姐體內,從未有過一絲靈力!”


    “你……我向來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做?”秦雄氣得怒發衝冠,就是手邊沒有什麽趁手的物件了,否則,早就砸過去了。


    方悅眸中,卻是在不知不覺見,滑下了兩行熱淚。


    她心裏知道,今日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去的了,既然躲不了,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麽多年以來,老爺的確待我很好,我也很滿足。但是,當我有了夕若和羽兒之後,一切都變了。同樣都是老爺的孩子,為什麽我的孩子因為一個庶出的身份,從出身那日,就要低人一等?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先留給大小姐,有什麽新鮮的玩意,也都要先給大小姐,我的女兒,我的兒子,他也是孩子啊,他們也會喜歡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可我呢,我隻能含淚告訴他們,他們的身份與大小姐是不一樣的,不論怎樣,他們都必須讓著大小姐!”


    說到這裏,方悅幾乎已經泣不成聲,眼眸迷離的看了秦雄一眼,繼而哭哭啼啼的道:“他們也希望得到老爺的愛,希望老爺疼惜他們。但是為什麽,為什麽老爺眼裏就隻有大小姐,就為了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啊,夕若在我房裏,哭了整整一日,一日啊,為什麽庶出的女兒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我的女兒,也是個女孩子,也希望從小就漂漂亮亮的,我……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女兒,我的孩子並比誰差,為什麽要從小就承受這些,這不公平,不公平……”


    說道最後,方悅的瞳孔中,已經清晰的布滿了血絲,聲音也如同從內心底裏發出的嘶吼般,令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的情緒感染,給心頭帶來一陣難言的沉悶與感傷!


    “是,沒錯,他們都是老爺的孩子!”秦雄還沒說話,鄭紅蓮便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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