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來找我有事?”鄭洛庭看到小幾上隻有一個茶碗,那是葉皎皎的,可是容修剛剛用過它。


    容修的臉上劃過一絲微妙,“洛庭,你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對自己還真是狠心,這點他心裏是佩服的。


    “記得什麽?”鄭洛庭看著和自己一般年紀的皇叔,心中的火不曾停熄。


    真的不記得了!容修抬頭看著梧桐樹,這棵老樹將半個院子遮了起來。“你,總是不允許自己出一點錯,一點沒變!”


    這的確是洛庭的性格,認真謹慎,“做事就應該如此!”


    “說得對!”容修微微一笑。


    曦王鄭洛庭與陳靈音的親事正式訂下,正如晴若之前所說,年後的二月二人成親。


    自家公主的一番苦心到底換來的是竹籃打水,阿妮心痛自家公主,暗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不自覺的又想起楚國的邱公子。


    “公主,要不我們出去走走?”這些日子,鄭洛庭也很少來了,本來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會進一步。


    葉皎皎心裏一直放不下自己吃了虧這件事,從小到大沒有被這般冤枉過,她要報這一箭之仇,但是談何容易,放眼看去,沒有人會幫她說一句話。


    “阿妮,過些日子是仲秋節,府裏有什麽安排嗎?”依照皇家的禮節,中秋夜肯定會在皇宮。


    “聽管家說每年仲秋節,各位皇子會在宮裏陪皇上過節!”阿妮回著,有些擔憂,“王妃們也要去的。”


    點了點頭,葉皎皎嘴角一翹,“應該會很熱鬧!”


    正說著,鄭洛庭走了進來,葉皎皎隻是麵無表情的望了他一眼。


    “殿下,您來了?”口氣平淡無波。


    看到葉皎皎這種態度,鄭洛庭又想起當日容修與她的親密,“幾日後仲秋節,一起入宮,莫要忘了!”


    “知道了!”葉皎皎在躺椅上望著頭頂的樹冠,餘光看見鄭洛庭並未離開,知道他還想說什麽,便也故意沒開口。


    終是走到葉皎皎旁邊,“楚國那邊,又有消息來了!”


    莫不是楚國真的亡了?葉皎皎的心不由提了起來,自己的路怎就這麽坎坷?不由自主的揉了揉額。


    以為葉皎皎再為自己的國家擔憂,鄭洛庭覺得說這些對女子實在有點殘忍,可是他又忍不住說下去,“邊北守將造反據說是有人幕後操控,那人姓邱!”他觀察著葉皎皎的臉色。


    “這幫亂臣賊子!”葉皎皎恨恨道,安安生生的不行嗎?非得造什麽反!


    “邱佩澤,他就是幕後之人!”鄭洛庭知道這位就是葉皎皎的楚國情郎。


    “不管是誰,都不應該造反!”葉皎皎完全對邱佩澤這個名字沒了印象,“抓住,一律五馬分屍!”


    這反應出乎鄭洛庭的意外,按理說葉皎皎應該會緊張的,“五馬分屍?”她對情郎可真夠狠!


    終於看清了鄭洛庭臉上的奇怪,葉皎皎覺得自己是說的太過了嗎?“難道造反要用別的刑?”


    “邱佩澤,公主忘了他了?”


    自己應該認識他嗎?葉皎皎一臉茫然,眼睛瞟了一下阿妮,見她緊張的雙手握在一起。“記得他,與我有什麽好處嗎?”趙皎皎以前的情郎?這都什麽跟什麽?“殿下就是跑來告訴皎皎,這個人造反來了嗎?”


    “隻是順口提提!”鄭洛庭恢複如常。


    “您說的那姓邱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葉皎皎站起來,“殿下請便!”


    當真沒有嗎?那成親當日她為何殉情?如果當日一切順遂,自己和她會和一般的夫妻一樣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嗎?


    中秋團圓,花燈盞盞掛滿了遂安街道,夜色中遊人如織,亦有不少有情人借著夜色出行約會。


    殿中鼓樂聲聲,舞姬身姿曼妙,舞著一段嫦娥奔月。晉帝與皇後坐於上首,底下是按資排輩的諸位皇子,均攜了自己的王妃。


    放眼看去全是一片其樂融融,兩口子為對方布菜,倒酒,真是應了那句隻羨鴛鴦不羨仙。隻有葉皎皎知道這全是假的,因為她和冷人在坐著同樣的事。


    明明麵合神離,看著自己眼前的小蝶,幾片鹿肉擺在上麵,葉皎皎回以鄭洛庭甜甜的笑,“謝殿下,皎皎為您倒酒!”


    “十一是否也該娶個王妃了?”陳皇後開口道,“你看侄子們都跑到你前麵了。”


    “我也想啊!”容修獨自坐在一張桌後,“看見有人為自己倒酒,應該不錯吧!”


    “這件事的確應該著手去辦了!”晉帝葉覺得此時可行,轉頭對陳皇後讓她留意看哪家小姐合適。


    容修隻說,“兩年後吧!待我過了二十一歲!”


    他的話讓葉皎皎記起那日的事,容修說會幫她保鄭洛庭過二十一歲,會是真的嗎?他到底是誰?


    或許是想證明自己有多厲害還是別的什麽,陳靈音出現在這場中秋宴席上,她乖巧的坐在陳皇後身後,眼睛卻一刻不曾離開過鄭洛庭。


    那眼神太過炙熱,葉皎皎自然不會讓陳靈音失望,伸出玉手理了理洛庭冠上的流蘇,眼中柔情蜜意。


    鄭洛庭一時恍神,自己身上的細節,她從來不會在意的……


    “嘭”,一隻酒杯滾落到殿中,眾人望向鄭容修,隻見他衣袍卻是被酒打濕,轉身走出殿外。


    “還是跟小孩子一樣!”鄭鼎業對這個弟弟應該是疼愛的,畢竟從小到大纏綿病榻,也是受了不少罪。


    陳靈音的雙手祖安的緊緊地,她恨不得上前刪葉皎皎一巴掌!看來上次修理的她還不夠,這曦王妃的位子隻能有一個人坐,那個人就是她陳靈音!


    宮裏也掛了各式的花燈應景,甚至寫上了燈謎,引得皇家一群小孩子開心不已,在禦花園中跑來跑去。


    十五的圓月,明亮皎潔,葉皎皎在走廊坐下,回頭看見一個身影朝這邊過來。


    “殿下,我累了,您自己去吧!”葉皎皎看著不遠處,“況且,猜燈謎也並非我的強項!”


    話剛說完,就提昂見那聲甜脆,“庭哥哥!”


    時機多好!葉皎皎笑著看向來人,“陳小姐正好可以和您一起前去,我人懶,就不去湊熱鬧了!”


    自從和鄭洛庭訂下親事,陳靈音發現他疏離了自己不少,見葉皎皎如此說,連忙回道:“好啊!”


    望著一雙身影走遠,葉皎皎冷哼一聲,站起身往旁邊小路上走去。


    葉皎皎知道鄭洛庭的性子是不喜熱鬧的,所以肯定不會擠到人堆裏猜燈謎,而且她更加以為,夜色裏孤男寡女的肯定會去找個安靜的去處。別問她怎麽知道這些的,畫本子裏都是這麽寫的。


    事情一如葉皎皎所料,鄭洛庭找了處僻靜的湖邊涼亭,想醒醒酒氣,陳靈音自然是善解人意的跟在他旁邊。這樣看過去,也的確算得上一對璧人。


    躲在樹叢裏的葉皎皎苦不堪言,蚊子發現了她這塊兒天上掉下來的血庫,紛紛不客氣的往她身上招呼。不能拍蚊子發出聲音,隻能趕,這樣下去還不被吸成一具幹屍?


    可是眼前和話本子上寫的不一樣啊!不是說情到深處無法自己嗎?這冷人放著如花似玉的陳大姑娘不下手,卻是為何?他不動手,自己如何抓包,讓陳靈音顏麵盡失?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提起蹲在樹叢的葉皎皎,待她反應過來,人又掛在了樹上。張嘴咬了一口捂住自己的手,那人悶哼一聲。


    “你下口倒是狠!”容修收回手甩了甩。


    “你放我下去!”這妖怪什麽時候跟上來的?葉皎皎忙看了看涼亭,幸虧那對兒還沉浸在二人世界,並未發現這邊的劍拔弩張!


    “就不放!”容修坐在葉皎皎身旁,看著她緊緊抱住樹幹,一臉緊張。“有本事你跳下去!”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我真不明白,您怎麽老跟我過不去呢?”葉皎皎實在弄不明白。


    容修想了想,“因為看你順眼!”伸手勾起了葉皎皎睡下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纏繞。


    這叫什麽話?葉皎皎低頭看看距離地麵足足三丈有餘,跳下去還不摔殘咯!“您到底想幹什麽?”


    “你以後不準對著洛庭那樣笑!”想起來就氣人,都怪她笑的那樣子,害他失了態,灑了一身酒!


    葉皎皎越發不明白,她笑怎麽了?不笑難道哭?“我記住了!你放我下去吧!”


    “態度不誠懇!”手中的青絲順滑如絲,隱隱透著薔薇的香氣,甜美。


    這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樣,本來今夜葉皎皎是要報仇雪恨的,“要怎樣才算誠懇啊?”


    容修一笑,無賴的靠了過去,“讓我親親你!”


    “您把我推下去吧!”不是要抓冷人和水鴨子的包嗎?現在葉皎皎覺得自己也成了那個會被人抓的包。


    容修揉了揉葉皎皎的頭,笑著搖頭:“逗你真有意思!”


    逗她!“尊上,您放了我吧,我真的有事!”


    “報仇嘛!”容修站在樹枝上拍拍手,“我幫你!”


    這妖怪這麽大動靜就不怕那對兒鴛鴦發現?葉皎皎正想著,人被攔腰抱起,接著輕輕落到地上,動作一氣嗬成,她都來不及反應。


    站到地上,葉皎皎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以後一定要學會爬樹!


    “啊!”容修一聲喊叫。


    葉皎皎欲哭無淚,這妖怪分明就是怕別人發現不了他們。轉眼果然見鄭洛庭往這邊走來。


    “愣著幹什麽?”容修坐到地上,推了一把葉皎皎,“見機行事,以牙還牙!還有,把臉藏好了。”


    “什麽?”葉皎皎一臉懵。


    這小半仙有時候還真是傻的可愛,“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看著葉皎皎賊頭賊腦的往樹叢裏藏去,容修心中暗笑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般樣子了?


    鄭洛庭循聲往容修這邊走來,陳靈音看著黑漆漆的樹叢有些猶豫,轉念一想便輕輕跟了上去。


    “庭哥哥,你去哪兒?”陳靈音笑聲叫道,仿佛自己一人置身黑暗中有些害怕!


    鄭洛庭回頭,“你去亭子裏等著,不要跟過來!”


    陳靈音並沒有會亭子,而是往水邊站了站,那裏明亮些。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水,再次抬頭尋找鄭洛庭的身影。


    “哎呦!”容修揉著腳,坐在地上。


    “皇叔,你怎麽了?”鄭洛庭伸手扶住鄭容修。


    “剛才腳劃了一下!”容修看向鄭洛庭的身後,那不省心的小半仙能成功嗎?


    “陳靈音啊陳靈音,本小姐今天就讓你變成水鴨子!”葉皎皎輕移到裏陳靈音幾步外,深吸一口氣,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往陳靈音撞去。


    “噗通”一聲,緊接著湖裏傳來女子驚恐的尖叫,將溫馨的團圓夜劃破。


    葉皎皎連忙再次鑽入樹叢,貓著腰往回趕。“不淹死你也嚇死你!叫你害我!”回頭一看,果然冷人再次入湖英雄救美。


    一眾小孩子還是在花園裏跑來跑去,皇家的女眷們也做在一起聊天。葉皎皎再次坐回原先的走廊長凳上,望著園中嬉戲的孩子。


    “三皇嫂,你不去看燈嗎?”晴若走過來坐下。


    “這宮裏我不太認路,怕走丟了!”自己的外甥女總是會適時出現。


    “以後我給你帶路!”晴若想來熱心腸,況且還是對她喜歡的皇嫂。


    看著外甥女的笑臉,葉皎皎心中的緊張消散了些,“你猜對了幾個燈謎?”


    晴若有些喪氣,“就幾個,太難了。”


    不一會兒,場麵亂了起來,葉皎皎知道這是因為陳靈音的事。大內皇宮,居然有人敢將丞相千金推入湖中,鄭鼎業和陳皇後都到了現場。


    一間殿中,奄奄一息的陳靈音坐在椅子上,身上蓋了一件披風,小臉煞白,渾身抖個不停。


    “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皇宮行凶?”陳皇後上前握住陳靈音的手。


    眾人竊竊私語,目光自然是朝葉皎皎看去,上次東宮的事才過去多久,現在皇宮又來了一遭。


    “洛庭,怎麽回事?”鄭鼎業看了眼葉皎皎,轉而問向自己的兒子。


    “回父皇,我當時也沒注意!”當時陳靈音是在他的後麵,發生了什麽,他當然不會知道。


    “咳咳!”陳靈音捂嘴似在極力憋住自己的咳嗽。


    陳皇後皺眉,冷哼一聲:“這件事今晚必須水落石出,在場的人一個都不準走!”


    葉皎皎看到陳皇後的霸氣,心裏一顫,不有擔心事情敗露的後果。不自覺的去尋找人群裏容修的身影。


    任別人如何緊張,容修怡然自得坐在椅子上看他好看的手指。


    “十一,當時你也在?”鄭鼎業對陳皇後的直接下令有些不滿,問向旁邊的容修。


    放下好看的手,抬起更好看的臉,容修懶懶的道:“在!”


    “你沒發現什麽?”鄭鼎業又問。


    容修想了想,“當時洛庭和陳家小姐在小亭裏,我隻是瞎走而已,什麽也沒看見!”


    這話不由得讓人猜測他是不是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眾人看向陳靈音,一個大家小姐跟著一個男子在黑夜裏獨處,實不成體統,雖說兩人有了婚約,也應該主意分寸。


    “靈音,你當時沒看見推你的人?”還是陳皇後心思深,隻要陳靈音說出那人,不管是誰,她都輕饒不了她。


    陳靈音的眼神可憐兮兮,“我覺得推我的人力道不大,應該是個女子。”


    這還用說嗎?和陳靈音有仇的無非就是葉皎皎了,她的那句女子已經定了是葉皎皎。


    俗話說,莫要不打自招,且看這水鴨子還想做什麽?葉皎皎心裏冷笑。


    “女子?”陳皇後走到鄭鼎業旁邊,“陛下,您覺得該如何處置?”


    陳家的人總是如此咄咄逼人,朝中是丞相,後宮是皇後,一刻不得安生。“皇後以為呢?”隻是她就這麽確定此事是那楚國公主所為?


    “臣妾以為,在宮中行凶,視為大逆不道,理當重罰,以儆效尤!”陳皇後眼中殺意明顯。


    葉皎皎的雙腿開始打顫,還是強打精神以靜製動,憑的就是她們沒有證據。


    “靈音,你真的沒看清那人是誰?”陳皇後再次開口,“實話實說,不要害怕!”


    陳靈音自然收到姑母的意思,心想正好借此機會將葉皎皎除去。“我落入水中,看見一個背影跑進樹叢中……”她猶豫著。


    被發現了?葉皎皎雙手緊攥,不會,陳靈音隻是想借機除去自己。


    “我覺得那背影像曦王妃!”陳靈音細如蚊蠅的說出,仿佛有些擔心。


    “我沒有!”葉皎皎大聲回道,情緒激動,表現出被冤枉的樣子,“我真的沒有!”


    陳皇後瞥了眼葉皎皎,“那曦王妃當時身在何處?”


    這個沒人證明,“我沒有推她!”葉皎皎眼淚不住的往外湧著,“東宮也沒有!”


    鄭鼎業皺眉,這個楚國公主也是個無能的,隻知道哭,就算被人陷害了,也是個屈死的鬼。“你先別哭,事情沒查出來之前,誰也不會定你的罪!”


    拭去了眼角的淚,葉皎皎想的無比委屈,“我就坐在走廊裏,看孩子們在院子裏玩兒,哪也沒去!我不認識路,又不敢到處亂走!”


    “沒人和你一起?”鄭鼎業問道。


    “父皇,我和三皇嫂在一起的!”晴若站了出來,“三皇兄也是的,為何把皇嫂一個人留在這裏?”


    晴若說的話不無道理,曦王的確應該陪著自己的王妃,而不是和別的女子去私會。


    陳皇後沒想到會有晴若這個變數,“這件事是越來越蹊蹺了!”


    “其實也沒什麽蹊蹺的!”一旁容修懶懶的說道,“說不定就是陳小姐不小心,自己掉進了水裏!不過,幸虧每次都能被洛庭救上來!”


    陳靈音臉色一變,看了姑母一眼,“不是!”


    陳皇後有些很鐵不成鋼,這侄女兒對著她說有什麽用?這不是告訴眾人兩人在做套嗎?當即轉過身去。


    “陳小姐又說我推你入水,難道我趙皎皎就如此蠢笨?”現在該輪到她葉皎皎登場了,“一種方法來兩次,就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做的?”


    “根本就是你!”吃了虧的陳靈音沒了剛才的柔弱,伸手指向葉皎皎。


    “對!”葉皎皎慘然一笑,“我孤身一人來到晉國,整個遂安誰會為我撐腰?就算我狂妄,我會傻到在東宮算計你?”


    太子是陳靈音的表哥,這誰都知道,如此一說,那日東宮的事的確有不少疑點,況且事後愣是什麽也查不出。倒是陳靈音得償所願的與鄭洛庭定下了婚事,表麵看起來是因禍得福,實際上說不定是早有預謀。


    “曦王妃是說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陳靈音氣的渾身發抖,“你太惡毒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倆,奈何我與曦王的婚事是兩國定下的。”葉皎皎歎口氣,“你們也會於年後二月成婚,到時我就搬到西苑去住!”


    鄭洛庭不可思議的看著葉皎皎,她絕對是在演戲,她就這麽輕易地放棄梧桐苑?


    “夠了!”鄭鼎業覺得這樣下去隻會越來越亂,哪有正妃對還沒進門兒的側妃如此低聲下氣?陳家的人真的是強勢非常啊!這種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東宮墜湖肯定是陳靈音一手導演,今日之事想必是想借楚國內亂之機,除了楚國公主。


    場麵靜了下來,隻餘外麵傳來的草蟲低鳴之聲。


    “也許靈音是落水受了些驚嚇,故而有些激動!”陳皇後看著鄭鼎業的臉色,“這件事還是過幾日再說!”


    一到對陳家不利的事,她總說過幾日再說,過幾日,誰記得?鄭鼎業沒說話。


    “今日是仲秋節,本應和和美美的,莫要這事擾了興致!”陳皇後臉上笑得溫婉,方才的狠辣全然不見,“聽說宮外的燈好看,你們也都去看看吧!”


    這件事就過去了?葉皎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還準備了好些說辭沒用上呢,還想賣一賣慘的!


    “皇嫂!”晴若拽了拽葉皎皎的袖子,“你也別氣,皇後肯定向著陳靈音,隻是你平白受了些冤枉氣!”


    “晴若,皇後很厲害是不是?”剛才那氣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晴若小聲湊到葉皎皎耳邊:“笑裏藏刀說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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