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小會,距離他回來,總共加起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刻,張德明感應到了傳送的請求。


    張德明沒有猶豫,直接開啟了傳送門,潘娟兒從中走了出來。


    兩人沒有往日見麵的激情,一見麵就天雷勾地火的拉開‘戰鬥’,反而罕見的有些沉默。


    潘娟兒沒說話,張德明也沒說話,一個靜靜的喝著茶,一個坐下來默默的參著,氣氛有些怪異。


    “唉······”良久,張德明才歎了口氣。


    “哥!”潘娟兒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安慰他,可惜最終隻是喚了張德明一聲,言語中帶著些委屈。


    張德明沒看她,而是起身來到涼亭邊,看著麵前的小湖,抬頭看著天空,自語般開口道:“大概四十年前吧,我們在橫斷山脈那幾年,你還記得吧?”


    潘娟兒點了點頭,道:“嗯!”


    “當時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為了躲避五行餘孽的追殺,進行了特殊的易容,所以之後幹脆就借機混進了全清觀。”張德明帶著些回憶的說道。


    “這些我都知道的!”潘娟兒看著張德明的後背,回道。


    畢竟當年她不僅從頭到尾都知道,他們還在仙琴崖霞雲居中,度過了許多沒羞沒臊的時光。


    張德明抬頭看著天空,仿若追憶般,繼續的道:“當時執掌仙琴崖的,就是如今的琴仙蘭扶搖。


    當時她還沒突破六合,因為一些原因,已經卡在了五行巔峰千年有餘。


    我去的時候,就是她安排我進入仙琴崖的。不過我初次兩認識,是在這之前的青木陽雷秘境中,機緣巧合下,進行了一次組隊。


    所以算來,我和她也是緣法。但是我兩人這性格吧,極為相似,卻又極為的差異。


    相似是因為都有著一顆孤獨的心,她是冷的孤獨,沒一個朋友那種。我的孤獨······”


    言到這裏,張德明回頭看了潘娟兒一眼,道:“我的孤獨你應該知道的吧?”


    潘娟兒起身,來到張德明身後,抱著張德明的腰,低頭貼在他後背上,低語道:“哥,你還有我呢,我一直在!”


    言語間,她安慰著張德明,將自己的委屈全都壓抑著。


    張德明看著麵前的湖水,繼續道:“我們有著同樣的孤獨,同樣高傲到了極點的內心。


    不過也是完全不同的,她是高冷的人,性子清冷到,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這種人有什麽接觸的。


    因為你哥我可也是個很傲的人呢,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事情,可不會幹,琴仙也不例外!


    這也是咱們的不同,她傲的明顯,冷若冰霜,我卻喜歡混於人群,冷眼旁觀。所以咱們都是傲氣的,卻完全不同的。


    因此開始的一些年,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做了許多年的陌生人。


    不知道什麽時間開始,這種陌生人,卻漸漸熟悉了起來,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有了劍舞,彈琴的日子。


    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有了一點知己、知音的情分,再之後,我就離開了。”


    潘娟兒突然抬起了頭,委屈消散,眼睛有些亮的看著他後腦勺。


    張德明仿若未覺,繼續道:“本來我覺得,我應該沒必要給你講這些的,我是什麽性子你應該清楚。


    但是我想著,男子畢竟和女子不一樣,而且在遇見蘭扶搖之前,有人告訴我,男人和女人有著純粹的友情,我也會萃他一臉芬芳。


    但是如今······我卻是信的!


    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些,蘭扶搖我確實很上心,畢竟這個世界,找到一個知音真的很難!


    但是這種上心,和跟你是不同的,我想,我在動手前,應該有必要給你解釋清楚。因為這個世界,你是我唯一不能失去的人了!”


    腰間的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非常用力了,背後也有了點點涼意,似乎又淚水浸透進來。張德明低語道:“所以丫頭,別生氣好嗎?”


    “嗯,是娟兒不好,娟兒惹哥不痛快了!”潘娟兒低語道。


    “還記得我曾經的話麽,你這輩子都不用給我說謝謝,也不用給我道歉。而且這事該道歉的本來就是我,我該提前跟你說說這些的。”張德明言語道。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一個站著出神,一個在後麵抱著愣神。


    良久,潘娟兒才開口道:“哥!”


    “嗯?”張德明應道。


    “你是要救扶搖前輩麽?”潘娟兒開口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怕你更加誤會什麽,所以才在這裏等你,行動前解釋清楚。畢竟你這丫頭,要是真較勁起來,我可就頭疼了!”


    “哥!”潘娟兒嬌恬間,一手掐在了他腰間的軟肉上。


    “嘶······”雖然六合後,他肉體極限加強,其實沒怎麽疼,他依舊誇張的抽了口涼氣。


    “哼!”潘娟兒冷哼了一聲,丟開了張德明自顧的回去坐著,“我可以想法讓上麵找找辦法。”


    “不用了,這個節點,就是育靈聖主親自出麵,找到這代天機老道,大概也沒太明顯的用。我有著法子,等你是我不想有誤會。”張德明開口道。


    潘娟兒露出了點點笑意,張德明都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在笑什麽?”


    潘娟兒聞言,突然笑容一收,瞪了他一眼,道:“走了!”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


    潘娟兒聞言,氣呼呼的打開了傳送門,離開前,看了張德明一眼道:“要是法子不管用,記得找我,畢竟欠扶搖師叔命的,不隻有你。”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的!”


    “別隻是說說,我說的是真的,你就喜歡什麽都自己扛著。”潘娟兒說道。


    “知道了!”張德明再次回道。


    潘娟兒見此,這才邁入其中,消失不見。


    張德明又在涼亭邊,站了一會,才一口將快涼掉的茶喝了,揮手收起了茶具,重新閃身,進了修煉室。


    隨即一揮手,定界珠出現在修煉室中,張德明則打開了傳送門,一步邁入了育靈空間,原地隻留下了一顆奇異珠子閃爍沉浮。


    ······


    育靈真是空間中,隨著張德明這次的晉升,空間再次發生了擴張,從一萬立方,變成了數十萬立方。


    這其實不是最主要的變化,主要的是,育靈真實空間,如今具備了緩慢陳長性,即便張德明什麽都不做,空間也可以緩慢成長,完全自成一界了!


    空間裏,張德明之前弄出的假島嶼,如今已經變得有幾分小型陸地的感覺了,天空天心寶珠化作的光球,經曆這次變化,真像一個太陽了。


    小型陸地上,河流湖泊樣樣俱全,陸地周圍是一圈的水,就跟海洋似的。


    “汪汪!”


    第一次感應到張德明真身進來,小雷撒歡的奔跑而來,衝到了張德明肩膀上,抱著他脖子,一個勁的舔他臉。


    張德明嫌棄的偏了偏頭,道:“行了啊,再舔我真嫌棄了。”


    小雷這才停下了舔狗動作,用迷你的小臉,一個勁的蹭著張德明脖子,同時烏咽的叫著。


    “嗚嗚······”


    “霍,你在這裏,秦時中專門安排著人,成天有人伺候著,一天都開成豬了,你還委屈了?


    十多二十年了,一點個頭沒長不說,修為也沒多少長進,你還好意思給我委屈?”張德明笑罵道。


    “汪汪!”


    “你說血脈的問題?哈,我當初求著你吞龍血,吞哮天犬血脈的啊?如今溫養血脈,融合血脈還怪到我頭上了?”張德明看著小家夥,無語的道。


    對這小家夥,張德明向來就寬容,畢竟當年它確實是算救了自己的命。沒有他,當年嘯天界之行,估計會艱辛數倍。


    ······


    就這樣,張德明肩膀上頂著小雷,在這個大陸上逛了逛。大陸不少地方是新生的,沒什麽奇異的。


    整個小大陸上,隻有中心那片靈田還不錯,幾十年來,秦時中的培育照料下,已經有幾塊三星靈田了,全都圍繞著中心的烏凰靈根。


    這株靈根如今不僅成了育靈界唯一靈根,還是這裏的靈脈核心,整個世界的中心之地。


    “看來如今叫空間已經不合適了,以後幹脆叫育靈界吧!”張德明打量完了這裏後,開口說道。


    言語間,他已經飄身來到了大陸的一處邊緣沿海區域,心神微動下,周圍的土地突然衍生而出,在海麵上,開始有著一棟奇異的建築冒出。


    看著建築自動生長,張德明帶著些好奇,之前在育靈法域空間那邊,雖然也能一個意念產生建築什麽的,但畢竟是虛幻的法域。


    如今真實空間和其融合接軌,也變成了這樣。如今他可是真的在憑借他的想法,構建真實建築的!


    不過片刻,在張德明的好奇眼神下,一大片的建築群,就在海上誕生了。風格和育靈法域空間裏有些像,或者說育靈法域空間的每一個建築,這裏都有著分部。


    張德明點了點頭,讓小雷離開,身形慢慢變成了李正坤的樣子。隨即一步邁出,首先來到了一個清雅的小院,院中古樹、涼亭布局,看上去非常的雅致。


    張德明先丟下了一粒靈種,然後邁步離開。來到了一處神殿建築群中,這裏明顯是密語者聚會的布局。


    張德明選擇了一個房間,隨即坐在了主位上,翻手點開了眾生冊,輕觸了幾下,就收了起來,靜靜的等著。


    ······


    等了小半刻鍾,一個空間門突然誕生,一個青年從中走了出來,看見張德明後,應該是發現了他的修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見禮道:


    “一別經年,沒想到雷劍道友不僅走在了前麵,還已然成了前輩了,道友這突破速度,還真是······讓人汗顏啊!咱們聚會的十個老人裏,就道友勢頭最猛了吧!”


    沒錯,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機閣的杜玄達!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依舊叫我雷劍即可,不用這麽多禮,既然進了這密語之地,就沒有什麽身份的高下區別。


    至於修為,不過是借助聯盟福利之便罷了,和自己的天賦什麽的沒什麽關係。要我自己硬修,別說六合了,再給我三千年能五行我就謝天謝地了。”


    杜玄達眼中閃過了一抹羨慕之色,隨即笑道:“能得到聯盟的天地印,那也是道友的本事。”


    張德明看了他一眼,也沒在這上麵多做什麽糾纏,開口道:“找你是想讓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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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忙?”杜玄達愣然了一下,道:“道友要是求卦的話,就不必開口了,我們天機閣封卦到如今,前後已經快五十年了。


    如今大劫當前,起卦窺天機,不僅害人害己,甚至會牽連宗門,所以還請道友海涵。”


    張德明笑了笑,道:“我記得天機閣有一段對當前大劫的卦象吧?”


    “黑夜將至?”杜玄達問道。


    “我是說算人的,對應劫者的批命。”張德明笑意不減的道。


    杜玄達點了點頭,道:“這如今已經不是什麽隱秘了,當年大會上也討論過,道友想說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次天機閣的封卦限製,應該不包括道友的吧!”張德明看著杜玄達道:“是吧,天機閣的金錢者,這一量劫中,天定的應劫算修!”


    杜玄達對此也並不意外,他的事情,如今也不是太隱秘的事情,而張德明作為一個六合大修,知道也太正常了。


    “宗裏是有這麽些猜測,但是道友有所不知,這‘金錢者借命算天’,我們這邊解卦大概是,這‘金錢者’自己算卦是不行的。


    我之前也試過了,這劫中起卦,我和別人並無不相同。所以要麽我不是‘金錢者’,要麽嘛,宗裏的解卦就是對的,我沒法自己完成劫中‘算天’這一步。


    但是這‘借命’······不怕道友笑話,即便到了如今,我宗對此都還沒多少的頭緒。”杜玄達看著張德明,麵色坦然間,略帶苦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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