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腳抖成了篩子,連帶師爺腿更軟了,大夫帶著知府師爺到了停屍房,指著一具男屍道:“玉決出自他。”


    屍體的臉被泡的腫脹,身上有多處傷口,知府大人不忍直視,揮揮手,仵作用白布把屍體蓋住。


    “大人,這可是好?”


    “本官怎麽知道!先暫時不要聲張。”


    “大人這恐怕有點難,發現屍體的地方是河口,好多人都看見了。”


    “天要亡我。。。準備筆墨。”


    “大人你這是?”


    “自首,請求從新發落。”皇族之人死在自己地盤,橫豎都是一死,自首的話,說不定還能從輕處置。


    一封死亡名單,夾雜一個玉決,八百裏加急直達皇城,此時的晟王又哪裏知道,他不過去上了個廁所就被判了死刑,以後上廁所還真是要小心了。


    先王很快收到那封信,心痛到不能呼吸,長公主聞訊而來,看了眼玉決,安慰了老父親,按照信上的地址,縱馬揚鞭,在路上碰到了寧王,速度太快長公主明顯沒有看到寧王。寧王卻把長公主看的真切,眼中的焦急,緊皺的眉頭,還有緊抿的雙唇。


    “寧王,方才那是?長公主殿下?莫非消息是真的?”


    “派幾個人遠遠跟著長公主,別讓她發現了。”寧王黨羽遍布東辰,早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寧王存疑。


    南山一餛飩攤上,晟王正與老板爭論餛飩的做法,怎樣才算正宗。


    “我賣了十幾年餛飩,還沒誰說我王記餛飩不宗!”


    “不是說你餛飩不正宗,是說你混沌做法不正宗。”


    “不還是不正宗嘛!”


    “你的餡兒不新鮮,明明是隔夜了的,隔了夜的餛飩餡兒缺了鮮,沒了鮮的餛飩如何談得上正宗?”


    “公子說的對。這兩碗餛飩算我請兩位公子的。希望兩位公子多批評指導。”晟王點頭。


    這餛飩老板還是挺明事理的,怪不得店鋪能開幾十年。


    “晟大哥,你如何知道那老板的餛飩餡兒隔了夜?”


    “其實我並不知道。”


    “那方才你還據理力爭?”


    “不據理力爭,你拿銀子出來?”


    “晟大哥不是你請客的嘛。。。。”


    “給錢是請白吃也是請。我去!騎馬了不起啊!”一匹馬與晟王擦身而過,晟王踉蹌兩步,叉腰潑婦罵街一般。


    “馬上的好似是個姑娘。”


    “現在眼神倒是不錯了,方才與你使眼色要你跑的時候,你為何裝作看不見?平白讓我與那餛飩老板費如此多口舌。”


    “餛飩太好吃,確實沒看見。”


    “你到與我姐相似,吃起東西來六親不認。”


    “晟大哥,你還有姐姐?漂亮嘛?”


    “漂亮。快些走吧,聽人說前麵河提又被衝垮了。”


    話說晟王上完廁所後,就見停屍房亂成了一鍋八寶粥,想起八寶粥就覺有些餓,晃晃悠悠的走到大街上,好多店鋪都因山洪關了門,晟王又不識路,就瞎走,路上看到一個小男孩被幾個地痞流氓圍著,似在收保護費,晟王秉著見義勇為,打家劫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黑吃黑的道理,愣是等幾個地痞流氓把那小男孩懷中的包裹搶到手後,一記飛毛腿,踢得當頭地痞流氓牙碎一地。其實打架同理打仗,擒賊先擒王,打倒老大,群龍無首,餘下散兵還不一盤散沙。


    “謝謝。”


    晟王正打算提著包裹走,被小男孩一句謝謝謝的止步。


    晟王尋思著,問問這男孩,包裹裏的東西用來作甚的,救命的話,就還給他,不救命的話,就自己拿去換錢,吃頓好的。


    “這裏麵裝的是我娘的藥,我娘病了許久,正等著這藥救命呢,謝謝大哥。”


    “不謝,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晟王本不識路,跟著這男孩一起,也能打聽打聽這南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男孩說,山洪封路,河口一再搶修都沒用,朝廷把就近的武衛將軍派來搶險,城中才沒能入水。


    “武衛將軍,那個武衛將軍?”


    “不知道,聽說是新生遷的,那將軍待人可好了,絲毫沒有官威。”


    就這樣兩人熟絡了,晟王暫時沒落腳地,就跟著小男孩,混吃混喝,鬥蛐蛐輸個小男孩就帶小男孩去吃混沌。


    晟王要去搶險救災,就得與他姐夫,就是現在的武衛將軍碰麵,那邊長公主直接把馬騎到知府府內,手中金牌高舉,就算不識字也可看出這金牌惹不起。


    可憐的知府大人,前腳才把腳穩住,寫了書信寄回京都,後腳又來一尊大佛,不管來著是誰,反正沒什麽好事,該跪跪該拜拜,跪完拜完,引路去停屍房。


    “這就是了。”


    長公主看著白布掀開,經過處理的屍體,還是有些慘不忍睹,長公主圍著屍體繞了一圈,親手把白布蓋上後道:“玉決就是出自這具石首?”


    “是。”


    “周圍可還有其它物件?”


    “就這一個玉決。”


    “他不是。”


    “殿下的意思是?”


    “聽說武衛將軍在城外?”


    “是的。”


    “帶本宮去、”


    “殿下,這河口危險。。。”知府被長公主派去準備上河提的東西,長公主咚的一聲靠在牆上,還好不是。


    當然長公主還是去了,泥漿糊腳,寸步難行,長公主堅持前去,鎮國候正帶著人堵河口,跟泥娃娃似的。


    長公主從眾多泥娃娃中準確的找到了鎮國候,傳令兵跑到鎮國候身前,告訴鎮國候長公主來了,鎮國候回首一看,有點生氣,又有點心疼。幾步走到長公主麵前:“此處危險,你怎得跑到這裏來!快些回去!”


    “我想你了。”終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鎮國候想抱長公主,渾身都是泥。舉起的手又放下,還是長公主直接,撲的就到懷裏,蹭的滿臉都是泥。


    “哎呦!”


    “晟兄弟,你可還好?”晟王被水衝下河提,鎮國候聞聲詢問。


    “沒事,沒事。明大哥好福氣,嬌娘在懷,怪不得我說水患過後,請你去逍遙快活,你不去,原是有心上人了。”若我是晟王此時定把嘴用最堅實的線封住,後麵也不會死的太慘。


    長公主緩緩回頭,晟王麵上的笑意逐漸凝結。翻身就要跑。


    “李晟。”


    晟王僵直在原地。。。


    “姐。”


    “你不是死了嗎?”


    “。。。。。回長姐的話,我想,,。我應該是還活著。。”


    “過來。”晟王想走,也隻是想想,挪動小碎步,挪到長公主麵前,長公主,上下打量,髒了些,好在四肢健全,貼在晟王耳邊道:“敢亂說話,本宮要假的變真的。”


    “朝陽。”


    “李晟,東辰晟王,我此次來就是為了找他。”


    “參見晟王。。”晟王趕忙扶起。


    三人一相聚,本是烏雲遮天,現在萬裏無雲,晟王最終還是被揍了,長公主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了京都,寧王暗自握了握拳。站在百官之前:“晟王吉人天相。”


    大雨過去,朝陽即來,那些被晟王救出的茶農聯名上書叩謝晟王,京都中隻有有人的地方都能聽到歌頌晟王的小曲。


    大雨停止,鎮國候阻止了一城災難,加官進爵,掌京都護衛,比九門提督共理,放眼全朝,寧王一黨,遍布全堂,先王心裏打定了注意要開始清除寧王一脈,不過樹大盤根,有那是那麽容易的的。


    “殿下,晟王風頭越勝,與我們百害而無一利,需的盡早清除。”


    “程亥,你說朝陽會喜歡這禮物嘛?”


    “每次殿下送的,長公主都視若珍寶。此物,長公主定也是喜歡的。”


    “是嘛?找個精致盒子,送到牙府去。”


    “殿下。。。晟王。。。。”


    “本王自有打算。去吧。”寧王摸著手腕上的玉珠緩緩道。


    九九重陽,長公主生辰,舉國歡慶,煙火照亮天際,京都的人聚集在城門,人人都想一睹長公主芳容,奈何長公主蒙了麵。城門風大這麵紗是鎮國候給長公主戴上的。


    長公主認為鎮國候不想旁人看自己,其實鎮國候隻是單純怕長公主見了風得了風寒,長公主又不喜喝熱水,屆時長公主受苦,鎮國候又要心痛。


    晟王因為在長公主麵前喊了鎮國候名字,又從鎮國候口中了解到,南山時,晟王曾說自己死殺豬的,讓長公主極其不爽,把晟王用眼刀砍了一頓,晟王反映極快的喊了句姐夫,才逃過一劫。


    先王說要見見鎮國候,大概就是談婚論嫁,戰公主特意與鎮國候打了招呼,要鎮國候不會說話就少說話,鎮國候也確實做到了,整個飯桌下來一字不說,先王多喝了兩壺,嚷著說今日桌上沒有君臣父子,


    讓大家隨性,後又要與鎮國候比射箭,不出意外先王慘敗。


    先王拉著長公主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朝陽你看上的人,父王相信,那日要是想嫁了,就與父王說,父王會成全你們。”


    “十月十五。”


    “?”


    “我與明淮看過,十月十五,天時地利人和,宜嫁娶。”


    “寧兒?晟兒?”


    向來不對盤的兩人今天頭一次對盤,意思就是他倆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先王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先王有些傷心。。。


    剛過完生辰,東城百姓還沒從重陽節的熱鬧中出來,又聽說長公主要成親了,好日子都堆在一起了。


    “這茶到別致,從未喝過。”長公主聞著茶香。


    “這是奶茶,那些茶農的茶葉被水泡過,不能再喝了,臨走前我將大疆烹製奶茶的方法教給茶農,到成了當地的一特產。”


    “若你能將這吃喝玩樂的心思放在朝政上,母妃也能含笑九泉了。”


    寧王聽到先王後,手中的奶茶起了漣漪,眸色微暗,很快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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