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已經布置完回來。


    “二十步之內是最安全的,今晚大家不要離開這個範圍,我們一旦分開,後果...”道長沒有說下去,而是對冰琳說道:“我有些擔心你明天醒來會失控。“


    冰琳指了指自己問道:“我嗎?我...應該不會吧?”


    “我是擔心你突然醒來,看到一個道士,一個和尚和一個嬰兒,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導致我們的情況朝著不可控製和挽回的局麵發展。”


    “那我們離冰琳稍微遠一點不就行了。”和尚說道。


    “隻能這樣了,孩子今晚就和尚先帶著。”


    冰琳苦著臉說道:“可是也不要離得太遠了,我會害怕...”


    “有什麽好害怕的,這就我和道長加上一個老楓。”


    ......


    道長白了和尚一眼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在法陣中相當於從這個環境裏隔離出來了。老楓還等你醒來呢。”


    “靜下心來,安心吐納,明天天一亮就好了...”道士對冰琳說道。


    道士脫下自己的道袍給冰琳蓋上,隻是希望冰琳新來多一些安全感。


    冰琳把道破披在自己身上,拍了拍自己的頭,開始靜坐下來。


    和尚在不遠的地方冰琳進入狀態後,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這孩子,這兩年過的一定很辛苦...”


    道士重新坐下後,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和尚,許久,和尚摸了摸哦自己的光頭和臉說道:“道長可有什麽疑慮?”


    “萍水相逢,卻要以性命相托......”


    “這個,,,不太好吧...”


    “少廢話!明天醒來,你要是不在,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放心,貧僧哪裏也不會去......”


    雲霧迷離的深夜,一男一女陷入了渾渾沌沌的狀態。


    孤獨,是一個原本頂天立地的人,回首,身後無人;四處,海闊天空無一處容身之所;低頭,隻身孤影相顧無言;在極度壓抑後任你撕肝裂膽的喊,海依舊是海,它容得下千千萬萬種生物在她的世界優哉遊哉地遨遊,卻對你說,“你現在是人,進來,會死的。”


    等到你終於鼓足勇氣一步步將自己推向大海,卻發現連浪潮都對你敬而遠之,這就是孤獨。


    在渾身解數都揮霍一空後,道長唯一能做的隻有追逐著海浪一天...兩天,一年...兩年...


    道長妥協了,跪倒在地,昏暗的天空淅淅瀝瀝落下雨水,頃刻間,大海傾覆!看著鋪天蓋地之勢卷來的浪潮,道長仿佛成了旁觀者,看著自己無力的身體在大海麵前,成了黃色沙粒裏的一個黑點,那麽渺小...


    和尚閉目養神,懷裏的嬰兒安靜的睡著。


    一股猛烈的殺氣從自己身上掃過!


    和尚說道:“道長,你醒了...”


    殺氣迅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道長,這是畢方的羽毛,我們幾人前兩天發現了一隻受重傷的畢方...”和尚說著輕輕揮了揮手中的羽毛。


    ...


    “那隻畢方捉走了我們一個同伴,我們一路跟過來,隻是你陷入了記憶輪回...”


    和尚感到殺氣漸漸散去,不由得鬆了口氣,動了動屁股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關於畢方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


    一刻鍾過去後,道長將自己的疑問都問清楚後,看了看冰琳,冰琳此時大汗淋漓的樣子讓人擔心她甚至會脫水致死。


    “貧僧上次醒來也像是經曆了可怕的事情,可又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冰琳此時大致應該也是如此,貧僧除了為她誦經,也不敢輕舉妄動。”


    和尚話音剛落,冰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神渙散地看著眼前和尚跟道長,剛要大聲疾呼被和尚一巴掌拍在額頭愣在當場。


    “聽我說...”


    和尚一口氣說了十幾分鍾,把冰琳所有的事情都簡要迅速的說了一遍,就像長輩對一個剛失憶醒來的晚輩一樣耐心的講著瑣碎的家常。


    當然,他可以挑幾個重點說的,但這樣顯得更了解對方,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就像是說,我可是你的死黨,咱們可是閨蜜來的,安啦。


    “我,我就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很奇怪的夢...”


    “然後...醒來...就在這裏了...”


    “什麽夢?”道士淡淡的問道,自己也同樣也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很奇怪的夢,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就像剛說完‘對了’,卻發現自己忘了要說什麽。


    “我...想不起來了...”


    “那就別想那些忘了的。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和尚興奮的搓了搓雙手說道。


    道長不露聲色的把畢方的羽毛重新放回了懷裏,穿上煥然一新的道袍。新生的光芒照在黃色的道袍上,讓人看上去有種仙風道骨的錯覺。


    冰琳問道:“一定要去嗎?”


    道士和和尚異口同聲道:“一定要去!”


    ...


    在山穀之中,坐落著一處小院。正是一番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的景象。


    小院旁,山丘之上,一座涼亭,兩個身著紅衣者正在凝神下棋。此時瘦者身邊顯現出一個紅衣胖子。


    “怎麽樣?”瘦子問道。


    “小的安排了一隻剛結丹的畢方抓走了他們的一個同伴,目前他們已經安全到達迷山腳下...”


    “那你不去盯著,回來幹嘛。”


    胖子把頭低的更低說道:“小的讓小四在盯著了,隻是...隻是那隻畢方,把那個胡子給弄死了..”


    “啪!”瘦子把棋盤拍得粉碎,怒道:“老子讓你引他們過去,沒讓你把他殺了!”


    胖子立刻俯首在地說道:“那...那畢方懷恨在心,把氣撒在那大胡子身上,吃了胡子的心。小的已經偽造成互相搏殺的樣子...”


    “何判官,你這都打碎我多少個棋盤了...”和瘦子一起下的紅衣看著碎了的棋盤說道。


    “改天送你一個玄鐵的!”瘦子不理會那紅衣對那胖子說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你自己去苦海待著吧!”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加倍注意,小的...”


    “那孩子,千萬不能因為我們出事,其他的都不用插手...”


    “小的明白...”


    廊穀,在望不到邊的山丘之中,眼前浮現的幾座相對高聳的山顯得很是突兀,而迷山是一座山頂常年積雪的山。十分好認。


    廊穀到處都散布著迷霧,越靠近迷山,迷霧越淡。等一行人出現在迷山腳下時,隱約可以看到迷山頂峰堆積的白雪。


    迷山除了頂峰常年積雪,半山腰往下,出現了很多道長長的裂縫,就像一張張蟾蜍咧開的嘴。


    畢方的蹤跡指向迷山最底部的那條裂縫。


    山路崎嶇,前途未知,一行人在山腳下安頓下來。


    道長看著那條裂縫轉身對和尚說道:“和尚,咱們兩個誰先上去看看?”


    和尚說道:“那我去吧。”


    道長點頭說道:“來日方長,一有不對勁就趕緊回來。”


    和尚笑道:“諸位放心,逃命的本事是貧僧的看家本領!”


    和尚說完使出縮地術,朝那條裂縫處走去,不敢離得太近,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行蹤隱藏在草木之中。


    等到來到近前不遠,才看清那條裂縫離山腳至少海拔200米,開口長達五十米,最高處三米有餘,縱深望不到地。


    和尚等待良久不見有異樣,才開始朝著山洞靠近,一股血腥之氣迎麵而來過來,向裏打量,隱約能看見山洞有人居住過的模樣。


    而在地上,血泊之中,躺著的正是大胡子!離他身邊幾步之遙,臥著一隻大鳥,正是那隻畢方。


    和尚四下打量,鼓起勇氣向裏麵走去。


    和尚仔細檢查一番後,發現兩者早在一天前就已經死去。和尚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然後定了心神,開始打量起整個山洞。山洞空間很大,諸多巨大石柱支撐著整個山洞,四周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窯洞,至少能住下一個四代同堂的大家庭。有不少簡單的生活用具,卻沒有生人的氣息,左中右三個方位有三個方形洞口,長寬足有三米。不斷有冷氣從洞中出來,顯得詭異。


    和尚不敢去窺視三個方形洞口內的情況,從裏麵散發出若隱若現的幽光讓和尚感到十分不安。


    想活下去,那就不要有這個好奇心。


    和尚從胡子身上解下一隻鞋子,又從畢方身上狠狠的拔下一根羽毛。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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