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長流,彈指一揮間,距離翎王薨逝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這些年,幸存的翎族在族長的帶領下,隱居在九州的最高峰——淩宇峰上。這淩宇峰,高聳入雲,常年間仙霧縈繞,山林間奇珍猛獸無數,原本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但對於會禦風踏浪的翎族來說,縱橫山野也並非難事,這裏反倒是他們極佳的藏身之所。


    為了逃避追殺,他們沒了往日的逍遙自在,也沒了貧富貴賤,所有人和睦相處,也算得上一處世外桃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二十年,突然有一天,這裏的寧靜被打破了。


    這是一個尋常的夜晚,晚霞剛過,炊煙嫋嫋升起,燈火像掛墜一樣,裝飾著漫山的綠色,靜謐的夜晚像一個靦腆的少女,看不出一絲喧鬧,就在大家準備安睡的時候,忽然,天空大亮,猶如白晝,一道綠光劃破長空,在不遠的東方飄逸停留。


    “大家快看,天上是什麽?”


    “發生什麽了?雲都變成綠色了!”


    “快去稟報族長,要出大事了!”


    族人慌亂,一擁而向族長住處,族長卻早已站在了觀星台上,望著驚恐的族人,族長輕捋長髯道:“大家莫慌!此乃碧色霧靄,是七色氤氳中的一種,是王權相賦的征兆,是百年難遇的祥瑞,隻是......”


    族長仰天凝視,喟然長歎:“識此天象者非我一人,我等苟活於此,憑借幻象天珠幻化我們存在的痕跡,加之此處天塹溝壑眾多,猛獸猛禽無數,所以暫保一時安穩,倘若有人真尋此祥瑞至此,我們怕是又要流離失所了。”


    眾人聽聞無不感傷,議論紛紜,不知所措。


    “哇......哇......哇......”一聲啼哭劃破蒼穹,仿佛是巨嬰一般,族長眉頭緊鎖,引著眾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疾走而去。


    那是一個林間的小屋,微暗的燭火在黑夜中搖曳,族長推開木柵,門是半掩的,女人臉上蒼白,麵有倦意,隨著目光看去是抱著孩子的丈夫,他雙眸濕潤,緊緊抱著孩子,感激地看著妻子,突然間門開了,男人本能地抱緊孩子,緊張地看向門口,見是族長引眾人前來,女人想起身作揖,卻強撐著身子也起不來。


    “不必多禮,能讓我看看孩子嗎?”族長笑著張開雙臂,男人和女人相覷一眼後,點了點頭,男人把孩子送到族長手中,趕忙過去攙扶妻子。


    “多俊秀的孩子呀”族長看後不禁感歎:“雖說是女孩,但眉宇之間卻是不凡,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族長,那些綠色的雲不見了!”


    “這麽快就消失了嗎?”


    “太好了,這樣就沒人發現我們了,蒼天保佑啊!”


    族長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遞給了男人,笑道:“她是女孩,就叫她碧雲吧,也不枉這天降祥瑞!”


    “多謝族長賜名!”男人和女人看著孩子,滿心歡笑。


    已至巳時,眾人散去,淩宇峰恢複了往日的安靜,夜色如水,今夜之事雖未驚起浪花,但難免沒有漣漪,族長秘密遣派護衛帶著幻象天珠去了山腰,他想把幻象的結界擴大,讓入山的道路變得更加隱秘,可這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一道黑影踏岩而下,仿佛早早潛伏在這裏,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一樣。而碧雲的出生究竟是福是禍,誰也沒有定數。


    光陰似箭,時間像一匹老馬,又拖著這個被人遺忘的種族默默走過了十六年......


    “啊!”族長猛然坐起身子,額頭上是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他大口的喘著氣,目光呆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在夢中:


    沃土飲恨,誰人恥,


    當日殘迫,至今難翔,


    千番咒,衰兵難複,


    黃龍縛首,奇辱盡顯氣方剛。


    這樣的噩夢他一做就是幾十年,嘯風州是翎族的故鄉,離開故土,一別就是幾十載,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著帶著族人,安全的返回故裏,與世無爭的生活而不是在這山野叢林中,然而,這一切又談何容易?


    “紀伯伯,又做噩夢了?”一個俏皮的聲音把他的視線拉了回來,落在門前的少女身上。


    “是碧雲呀!”族長的笑容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開來,他挪了挪身子,示意碧雲到自己的跟前來。


    “今天有沒有好好練功啊?”


    “練功有什麽意思?”碧雲嘟著小嘴,拉著老族長的手說道:“我天天都待在山裏,雲兒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聽羽林衛們說,外麵的世界可有意思了!”一邊撒了嬌地擺著手,還不忘給伯母使了個眼色,想讓伯母幫自己求情。


    “你呀!”老族長抽開了手,起了身子,指著門前侍衛苦笑道:“什麽時候你成了羽林衛,再起這樣的小心思吧!”回過頭來又對著妻子說:“這事啊,求誰都沒用!”


    言畢,徑直走出屋子,招呼起羽林衛,看看近日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


    碧雲跺著腳,不滿的坐在椅子邊,伯母安慰道:“你也知道你紀伯伯的脾氣,他那是擔心你下山有危險,你要真想出去看看世麵,就好好練功,什麽時候能禦風踏浪了,他自然不會攔著你了。”


    原本還在生氣的碧雲突然又變得幾分沮喪,苦著臉道:“我對練功實在沒有天賦,別人三天就會的招式,我半個月都練不好......我連野豬都跑不過......”


    “凡事呀,隻要努力就不會沒有收獲,沒有天賦,就要更加努力,才能趕超別人”伯母捋了捋碧雲的頭發:“眼看著你就要行笄禮了,可要做獨當一麵的大人了,不變強可不行呀!”


    “好了啦!我去用功便是了。”說完做個鬼臉便跑開了。


    “這孩子!”伯母搖著頭笑著轉向正在談話的二人,笑容慢慢僵硬,“怎麽了?”她看著來回踱步的夫君,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幻象天珠前日失竊,這裏怕是不安全了!”族長對著侍衛指著大家山下道:“多派點人下山,發現情況立即匯報!”“回來!通知大家,收拾細軟,隨時做好出發的準備!”說完拂袖進入屋內。


    “事態已經這麽嚴重了嗎?”“怕是再晚一點,就什麽都來不及了!”老族長手指東方道:“這幾日山間氣深霧重,沒人闖入山門,卻偏偏盜走了幻象天珠,說明他們想把這裏公布與世,又偏偏有一個羽林衛失蹤了,怕是我們族裏出了奸細,這裏早晚不保,與其被仇人追殺還不如早做打算!”


    “恐怕並非有人背叛!”隻見一人從房簷跳下,持劍作揖,“在下紀遊!”


    “紀遊?”族長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疑惑不已,“十六年前私自下山,為何偏偏今日回來?”


    “族長盡可放心!我十六年前離開,若是要做對不起族人之事,怕是早已做了,何必等到今日?”紀遊單膝著地於胸前拿出一物,“族長且看,這是羽林衛的腰牌,我在入山之時發現,隻怕此時已經凶多吉少!”說完雙手抱揖,“這幾日山間霧氣甚是反常,仿佛有人故意掩蓋寶珠失竊的消息,如今撤離恐怕也來不及了,還請族長引眾人前去玄冰窟,我帶羽林衛引開追兵,等追兵離去再行轉移!”。


    “族長切莫聽他胡言!”


    隻見一人禦風而行,踏劍而來,此人身高九尺,皮膚白皙,眉清目秀,尤其那一雙眼睛,深邃而清澈,一眼就能看出他與年齡並不相仿的成熟穩重,再看他一身裝扮,頭戴佩玉金冠,身著白袍,係白玉腰帶,腳踏祥雲履,仙氣十足。


    少年名為紀康,這紀康自幼便隨父母研習劍術,弱冠之年便習得禦遊仙彌,遊曆九州,羽翎劍是翎王的佩劍,翎王死後,就一直由族長保管著。而這紀康正是族長的孫兒。


    “羽翎劍!”紀遊上下打量著此人:“莫非您是翎王殿下的子嗣?”


    “少給我套近乎,翎王薨逝已有三十八年,你哪隻眼看我像翎王子嗣?”他指著紀遊嚴詞喝道:“你可知道常人根本無法在玄冰窟內活過三天?倘若追兵不撤,族人沒被殺死,也被凍死了!”


    “究竟何人指使你來?”紀康運起羽翎劍,劍身忽然環繞六道劍氣,紀遊所在之地,已被包圍,氣氛陷入僵局。


    “哇!”不知是被紀康的樣貌所吸引,還是驚歎羽翎劍的威力,在一旁躲了很久的碧雲情不自禁發出了聲響。


    “誰在那裏!”說話間,羽翎飛動,草斷樹倒,直指碧雲,碧雲連忙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往後走,不料已被族長察覺。


    “碧雲,我們有要事商議,別來搗亂!趕緊退下!”


    “哦!”碧雲撅著嘴,作了揖,不情願的走了,可她卻始終疑惑,眼前這個紀康仿佛在哪裏見過,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湧入心頭。


    紀遊被困,眼看紀康就要動手了,羽林衛突然來報:“司空渺的軍隊離山腳不足十裏了!”


    “為何現在才發現?”族長瞪圓了雙眼,苦思良久,“快!快讓大家進玄冰窟,已經來不及下山了!”


    “族長!敵人偷了幻象天珠,行軍因此隱蔽詭異,我懇請帶五十羽林衛前去引開敵軍!”


    麵對紀遊此時的請求,族長也隻得應允。


    原本得來不易的平靜的生活也變成了奢望,還說什麽回到家鄉,還說什麽保族人周全。此時的族長,心裏是焦慮不安的,他害怕三十六年前的悲劇重演,他害怕家族僅存的一支也遭遇滅頂之災。


    說來也怪,這淩宇峰,雙峰雙煞,一峰常年向陽,適合居住生活,另一峰,至陰至寒,常年冰封,而這玄冰窟就位於冰峰之上,雖說翎族身輕如燕,但要想登上冰峰也並非易事。


    族人知道已被軍隊圍困,都慌做了一團。


    “大家快走吧,族長說先去玄冰窟躲起來!”年輕的小夥子站在高處,在疏導大家有序的撤離。


    “命都快沒了!你要這些還有什麽用!”著急的丈夫在嗬斥妻子,梳妝台被打翻,東西散落一地。


    “娘,多穿點衣服,玄冰窟至陰極寒,可不比咱們家裏!”臨行前,女兒在為婆婆添褲加衣。


    “哇......哇......哇......娘......”和娘親走散的孩子在放聲哭泣。


    此情此景,就像是在老族長心裏打翻了一瓶醋,個中滋味,隻有經曆過那場災難的人才知道......


    呐喊聲、爭吵聲、問候聲、哭啼聲......句句都像刀子,紮在年邁的族長心頭,他看著蟻動般的族人,不禁老淚縱橫,仰天長歎:“天呐!這是造的什麽孽呀!要這麽對我翎族!”


    紀康見老爺子惆悵,便道:“爺爺保重身體,先撤吧,日後再做打算!”扶著老爺子就往冰峰走去。


    半個時辰剛過,司空渺率兵已至山腳,紀遊也已率羽林衛在山腳迎擊。


    “來者何人?敢犯我山門?”紀遊運法,劍已出鞘。


    “哈哈哈!馭劍之術,你們這族賊人果然沒死絕,今天我司空渺就來斬草除根!”說完,平地煙起,沒了蹤影。“馭劍之術能砍到我這無影之人嗎?”紀遊揮劍一通亂砍,卻未傷及他半毫,自知不敵,趕忙撤退,帶著羽林衛向東逃竄。


    “給我追!一個也別放過!”


    司空渺胯下之馬,名為追煙,剽悍異常,可日行千裏,眼看就要追上,紀遊忽然轉向叢林,羽林衛也都竄上了樹冠,向林深處逃去。


    “且慢!小心中了賊人奸計。”司空渺用馬鞭指向淩宇峰:“我們去抄了他們家,不怕他們不回來!”說完,一騎絕塵,奪路上山。


    山上眾族人已經躲入玄冰窟中,清點人數時,唯獨少了碧雲,再出去尋找,怕是凶多吉少,人人麵麵相覷,都在退縮。


    “我去吧。”紀康環顧四周,知道老爺子放心不下,便主動請纓:“我常年隨父親在這玄冰窟中修行,這裏的地形我再熟悉不過了,大家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說來也怪,翎族天生步伐輕快,可碧雲卻看不出半點天賦,別說這兩峰之間的天塹不敢逾越,即便是搭設了繩套,她也恐高不敢前行,最後居然膽小的躲了起來。這讓紀康一頓好找,正尋找間,山腰上傳來刀劍聲,原來紀遊見司空渺並不來追,便又追殺回去,為族人爭取時間,紀康看在眼裏卻不敢上前幫忙,他知道,現在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就這樣,五十羽林衛慘死在他的麵前,紀遊也身負重傷倒地不起。


    “報!”一個士兵從山上跑下:“山上已經沒人了,好像都跑了”


    “說!人都到哪裏去了”司空渺用劍架在紀遊的脖子上冷笑道:“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紀遊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拍了拍司空渺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別演了,現在人都死光了,從東邊的小路上去,有個山洞,他們應該都躲在那裏,我帶你們過去。”


    隻聽“噌”的一聲,甲胄已破,紀遊身體已被刺穿,司空渺看著他漸漸倒下的身子冷笑道:“主公念你護上有功,留你到今天,可我早就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了,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幹掉你?你先下去,待會我就送他們來給你陪葬!”


    幾個副將哂笑道:“就算你是主公身邊的紅人,怕是今天也難逃一死了!”


    “對,殺了他,今天能背叛族人,他日就能背叛主公!”


    “平時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倒是一把好手啊!”


    “哈哈哈......”


    一聲聲冷笑穿雲裂石,一句句譏諷如雷貫耳,紀遊含著血淚跌落了山崖,這一切都被紀康看在眼裏,他咬牙切齒,卻不小心滑落身邊的一塊石頭。


    “誰!”


    紀康自知不妙,騰空馭劍而起,疾飛而走。


    “快看!羽翎劍!”


    “是翎王的羽翎劍!”


    士兵們頓時亂了陣腳,“都別怕!”司空渺抄起蒼雲劍道:“他這毛頭小子功力到他老子還早,今天正好斬草除根!”


    “孽種!哪裏走!”司空渺化作一道飛煙,緊追不舍:“你還禦個屁風!站在劍上,不怕摔死你!乖乖拿命來!”


    紀康深知紀遊用生命拖延了時間,自己絕不能讓玄冰窟被人發現,他奮力飛向穀底,身後司空渺緊追不舍,身下是萬丈深淵,頭頂是全族人的性命,他用盡全力,絲毫不敢怠慢,怎料飛至半空,地動山搖,玄冰窟轟然倒塌,洞口已然封死。


    “怎麽會?”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像千軍萬馬,撲麵而來,紀康心急如焚,咆哮著衝向山頂。他想與死神賽跑,想與光陰拚命,想救出無辜的族人,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飛落的山石夾雜冰塊,狠狠的向他砸來,他左右躲閃,卻始終未能逃過一劫,很快便跌落山穀,他淚水晶瑩,飄散在風中,他沒想到和大家短短一別,竟是永恒......帶著無盡的悲痛消失在無垠的黑暗中......


    “你想害死老子!”司空渺拚盡全力跑到懸崖邊上,看著慢慢消失的紀康吼道:“琥珀,這是怎麽回事?動手前能不能說一聲?”


    “你呀,就是個廢物,我早就知道這淩宇峰雙峰雙煞,方才一探便知他們躲到了玄冰窟。”琥珀用食指卷起一撮頭發,歪著頭笑道,“這做事呀,光有蠻力可不行,得動動腦子。”


    “聽說這玄冰窟冰淩密布,剛才這麽一坍塌,怕是所有人都變成篩子了吧。”


    “看剛才看那個白衣服的反應,山頂塌了,還拚了命的往山頂跑。”


    “對,錯不了!他們一定都都藏在那裏。”


    “唉,不對,這冰窟你是怎麽弄毀的?”司空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凍了千年的冰,怕是比城牆還結實吧,怎麽就給你毀了?”


    “看你身後是什麽?”琥珀不屑的說:“對於你,難了點,對於我嘛,就是揮揮手的事。”


    司空渺慢慢回去頭去,手下早已跑到五丈開外,隻見一頭靈獸端坐在身後,它頭頂兩角似羊,眼如牛瞳,耳像靈貓,四蹄如馬,混身金毛如獅,雖體若大象般,卻靈活的像隻兔子,乖巧的像一隻家犬。此刻正眨巴著眼睛盯著司空渺呢。


    “青丘白澤?”


    “哎呦~這麽識貨呢?”


    “這可是稀罕之物啊,聽說它曉萬物之音,還能上達人意,你是怎麽得到它的?”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可是育靈族!”琥珀一躍而上,“沒工夫在這跟你廢話了,我先回複命了,你們慢慢磨蹭吧,等回了硰泱呀,功勞可落不到你們頭上。”


    說完,坐著青丘白澤飛奔而去。還不忘調皮的卷起一堆塵土。


    “咳!咳!咳!”司空渺灰頭土臉的樣子,惹得部下一陣悶笑,“笑什麽笑?我發現我是平時對你們太仁慈了吧!”


    “將軍,我們就這麽回去了嗎?”


    “不回去,在這過年?人都死光了,也不覺得晦氣!”司空渺縱身上馬,“出發!天黑之前趕回去!”


    “那紀將軍怎麽辦?”


    “怎麽辦?就說他大義滅親,不慎跌入山穀,找了半天沒找到,怕是已被野獸吃了。”他惡狠狠地看著手下說:“今天這事誰要是告訴主公,誰的下場就和他一樣。”追煙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用前蹄不斷的刨著地麵,“要不是這紀遊把我給拖住了,還輪不著琥珀那野女人在我這裏撒野!”


    “出發!”


    “是!”


    秋風席卷,落葉花黃,雪舞暮秋,冰菊蕭瑟,伴隨離人的哀怨輾轉、飄落、融化,就像這族人的命運一般終究塵歸塵,土複歸土,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蒼天落雪,翎王昭,


    時過廿載,風波未消,


    槨入土,浩氣長存,


    伏雲灑淚,滴血赤遍漫山嬌。


    這一天可能是碧雲這輩子經曆過的最冷的秋天,還有三個月碧雲就要行笄禮了,可如今又有誰能為她的成長感到欣慰呢?她所經曆的變故怕是世人也為之嗟歎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碧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東梅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東梅郎並收藏碧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