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抬頭順著大象手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低下頭裝做沒看到。“該死,她怎麽來了。”


    那裏有兩個小姑娘,或者說,一個女漢子和一個小姑娘。


    “芷嘉,快點,晚了人家就收攤了。”女漢子拉著小姑娘的手說。這位女漢子,身高一米七六,身材健碩,一頭短發,眉眼頗有陽剛之風,一行一立帶著些男氣,怎麽看怎麽不像姑娘。而另一位相較於她則是小鳥依人了許多,身高一米五出頭,容貌清麗,甚至有一些幼齒,她的頭發很長,額頭上掛著齊劉海,後麵梳成一個長馬尾,一直垂到腰部以下,再配上短裙和及膝襪,仿佛是從動漫裏走出來的日係萌妹。她站在女漢子身邊,兩個人仿佛一對情侶一般。


    “我去,嬌花嬌妹組合,怎麽碰上這兩個家夥了。”大牙也看到她們了,差點叫出來,還好安全拽住了他。


    “你丫想死啊!霸王花在邊上呢你也敢跳!”夢西低聲道。


    幾個人像是什麽也沒看到似的繼續吃喝,不過聲音小了很多。


    其實這幾天沈慎三個人出攤也碰到了不少熟人,從來沒像今天這麽慫過,這裏麵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個女漢子名字叫焦花,和沈慎是老鄉,焦花家住沈慎家隔壁村,兩個人也算是從小認識,小學初中都在一個學校,兩年前他們一起考上了高中,當時因為沒分文理科,她很巧的和沈慎以及他的狐朋狗友們分到了一個班,同在一班的還有那個小姑娘劉芷嘉。這個女生長得幼齒,而且內向的她不樂意和別人說話,穿衣打扮、言談舉止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和其他那些裝嫩賣萌的妖豔賤貨不一樣,所以開學沒幾天就被各種男生表白,有一次被幾個外班的男生堵在放學的路上表白,嚇得小姑娘眼淚汪汪的,結果那位仁兄以為自己把人家小蘿莉感動的快哭了,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餅,就上去動手動腳的,正在這時霸王花大人駕到,趕走了他們,於是她就成為劉芷嘉高中這幾年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同時也是她的護花使者,為她擋下無數“圖謀不軌”的追求者,這其中就包括了沈慎。


    當時他剛認識大象他們,被夢西蠱惑蘿莉三好,再加上剛上高中雄性荷爾蒙勃發,腦子一抽就和人家表白了,結果被霸王花攔住一頓臭罵,這女人真是嘴不留情,把沈慎從小到大的糗事當著放學那麽多人的麵爆了個精光。這個年紀的男生都好麵子,雙方的梁子這就算是結下了,弄得焦花碰到大牙他們時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後來高二分班了,這兩位女學霸都很輕易的進入文科實驗班,而沈慎這一群人裏,除了大象之外,無論學文學理都保持學渣本色,進入了普通班。沈慎再和劉芷嘉見麵的機會少了,慢慢的心也淡了,不過和焦花的“仇”到現在都沒有解開,兩個人甚至發展到回家時都不坐同一輛火車同一輛客車的地步。


    “怎麽遇到她們了,真尷尬。”大牙低聲說。


    “快點吃,吃完咱們走。”夢西說。


    “走?收攤動靜那麽大,她們就是瞎子也看見了。”大牙啃掉了釺子上最後一塊肉。


    “先躲著,等她們走了再說。”大象躲得很辛苦,因為他個子最高,“真倒黴,好不容易出來一晚上碰到這樣的事。”


    幾個人正嘰嘰喳喳的小聲談話,那邊卻好像有熱鬧發生,離老遠都能聽到焦花的大嗓門。


    “你把手機還來!我看到了你偷我們手機了!”


    “說活要講證據啊,小姑娘,你哪隻眼看到我偷你手機了?”


    “不是我的,是她的!趕緊還回來!”


    …………


    “什麽情況?焦花怎麽和人幹起來了?”大牙伸長脖子看了兩眼。


    “走,看看去?”沈慎征求大家的意見。


    “你管霸王花幹什麽?你還不相信她的戰鬥力?”夢西縮了縮脖子,話說當時霸王花知道是他攛掇沈慎表白之後,收拾他收拾的最慘。


    “他是擔心他那朵小白薔薇吧。”安全調侃道,小白薔薇是沈慎當年表白時對劉芷嘉的稱呼,這幾個家夥經常拿來開玩笑。


    “別特麽胡扯!”沈慎站起來了,“焦花跟咱們這些未成年厲害一下還行,這要是出事了絕對是外強中幹。我和她從小認識,她什麽樣人我還不知道?”


    “走吧,過去看看,怎麽說也是同學。”夢西扔掉了手裏的釺子,拿起一個空酒瓶。


    劉芷嘉躲在焦花身邊,她很害怕,今天焦花說他表哥昨晚在夜市發現一家二傻子賣的燒烤,肉特別大不說,還全是精肉,肥油很少,價格和別家也一樣,焦花說馬上要開學了,帶自己來放鬆一下。雖然她不是很理解吃肉放鬆的邏輯,但她還是來了,結果遇上一個小偷偷走了自己的手機,焦花一把拽住了他,可是他死不承認,現在正和焦花對罵。


    焦花也有點虛,她平時很厲害不假,但那是和同學,麵對社會上這些流氓還真沒有辦法,而讓她感到更不安的是,還有兩三個人也湊了上來,把她們隱隱的圍在中間,其中一個還輕輕掀起自己的衣角,露出了藏在腰間的一把刀。


    焦花家境一般,在她的印象中手機對於他們高中黨來說絕對是最貴重的東西,所以看到劉芷嘉的手機被偷她才會站出來和那個人對峙,沒想到現在已經發展到這種情況了,讓她有點騎虎難下。


    “肖老三他們又來了。沒偷成就要搶了。”


    “我看那個小姑娘要吃虧啊,手機丟了不說,少不得要被揩幾把油。”


    “這幾個滾蛋!”


    “你們小點聲,想不想在這兒做生意了。”


    “就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幾個小子沒啥本事,要是給你搗搗亂啥的,你今天的活就白幹了。”


    “隻是這兩個姑娘就倒黴了……”


    聽著周圍攤主的話幾個兄弟互相看了看。


    “就這麽幾個渣滓。應該沒有別的了。”


    “走,上!”


    “腰子你不等最關鍵的時刻英雄救美了?”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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