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顧望,景色是不一樣的。不同於過去看過的所有房屋,這處有山有水,從屋簷到院落沒有霞想象中的破落。還以為這裏除了靈氣一切都是貧瘠的,事實卻是這些房屋更加的牢固。似乎是因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靈氣的恩澤吧。


    是無比古樸的院落,既來之則安之。即使沒了原本的熟悉感,但有人在,一切就變得不同。哪怕隻是一個局外人——對霞來說是局外事。


    這座院落很深,與那些鄰接樹林的有所不同,這邊靠著一處懸崖,抬頭望去十分渺小,似乎還有洋洋散散的各種由風帶落的樹葉,從上自下緩緩而來,卻又不知到底去向何方。覺得自己的人生在這些真實壯闊的事物麵前多麽不值一提,若霞還是個人定會感歎一番,不過太小了,遙遠到無法發出感歎。


    霞緩緩坐下,因為這鳥失了靈魂,隻能由霞先安撫趴下,這才得以開始修行,果真如同九轉所言在此處修行不出三日就可填滿整個身軀。


    不遠處——也算有些距離,李衣正盯著那處懸崖,看著懸崖邊上的樹或草順風飄舞,十分誘人,實在無法融入那幾乎同一個聲調,百年不變得課堂中。即使現在在講他還算感興趣的修行秘史,他也提不起那個心去聽。老師把一件原本異常有趣的事,說成了一件令人昏昏欲睡的不知所雲的東西。


    李衣從不在課堂睡覺,即使他被催的再困,他也睡不著。所以他的成績終是中層,不上不下,不知如何說明。他不知道老師現在說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意義何在。終歸比不上那自由的落葉,眼睛還要不斷收回,看看老師。老師似乎知道,似乎也不知道。


    整節課都在聽課,看風景中度過。很快又換了個講師——也就兩個,李衣覺得他們去說書一定很失敗,老覺得有些地方該細不細,有些地方不該細卻細。李衣原本聽些自己知道的也就走了神,等回過神便不知了。翻看書本略懂,以為全懂也就接著看向風景了。


    下午上午都可能這麽過,畢竟課程有安排,不是他說了算。不過下課時他總是很積極地撲在窗口,看著對麵的人群來往,其中自然有一道倩影,非同尋常。即使這道倩影換了無數的同伴,李衣還是能一眼辨認出來,隻是很少見到。大多是其他的身影,都是朦朧的,記不住也不去想。


    也有些人打算修行的,後來都被現實打擊了,這事需要真正的安靜且長久,短則一個時辰長則不知何許了。還不如就這麽看著過往的一切不與他相關的事情,現在畢業還是早的很的,實在沒什麽事能夠影響他的情緒。即使畢業了,李衣也是有把握進入那些來招選的門派——他們也是無奈,好的資源沒處尋了,隻能來這個偏僻的山村尋找好運,或者說隻能來此。


    這學期門派的人不會來,李衣也都是聽說。有傳聞,隻有突破到凝穴期才能被門派選中,所以老是聽到學,姐、學長不去上課的消息。讓李衣周圍一眾人十分羨慕,而那些去上課的往往都是資質有限——招選時境界不夠,誰也沒有辦法測出真是的資質。隻能按照經驗評估罷了,說的久了也就信了。


    李衣不信,原本他就是那所謂資質差的一眾,畢業可能隻能去鎮裏幫幫手,甚至要學門手藝什麽的,學堂出來的總歸是好些的,至少是識字的——很少一部分也是不識的。資質這東西往往看的是結果,而李衣卻得知了這一步步該怎麽走了。便從資質差的變成好的了,李衣第一次懷疑這所謂的資質到底是編纂的還是真實的存在。


    很快又入了坐,一想到這些問題,李衣就停不下來。老覺得這個世界不簡單,且很玄乎。人人都在說資質資質,但似乎是努力很正確的路的決定了所謂的資質,明明是後天的東西硬生生被說成先天的,還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認可。


    李衣進一步胡思會不會是有人,“李衣”


    老師一下驚站起來,又是張天成,“又是你,現在不好好學習,以後拿到秘籍也看不懂,這是我第幾次叫你了?”


    李衣不敢回答,低著頭,這便是個陷阱。不能開口的陷阱,你說什麽都不行,言多必失再這十分管用。等他數落一遍,又幫你找到坐下的理由你就自由了。一旦開口,便是萬劫不複,對於他們講師來說要相信一件事——他們說的都是對的。不然如何教育學生呢。


    果真不久後就入座了,李衣幾乎沒聽見什麽,他有些懊惱,眉頭緊鎖——他忘記自己剛才在想什麽事情了,他思忖時也沒做筆記,這一吼,直接把他的記憶打散了。明明就腦海中,一種就在眼前的貼近感,卻就是想不起,莫名的絕望感,不由心出一個念頭:我要幹什麽來著。


    沒人解答,隻好聽講了,錯過了太多。留下些看似關鍵,但卻少了上文的東西,就似少了靈魂。嚴密的推理過程少了重要的的一環,就像剛才喪失的記憶那樣無奈。


    李衣看看了老師要求記下的筆記——遺落太多。看幾眼不知前因就放棄了,總歸是把今天的課程結束了。所有人都很快去找理想的修煉場所,李衣還是喜歡那處。不過因為某些緣故,他多了層習慣,出發前趴在窗口看那人走過後才出發,或者是那間房屋將近空了——有些人喜歡子啊教室修行。


    自從那次以後,李衣老有種感覺,他在看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看過自己,隻是很小心,今天尤為明顯,似乎還報之以微笑。這讓李衣有些膽寒,驚恐,興奮。但看到那個自然溫柔的笑,他安慰自己隻是想多了。


    腦中無數畫麵浮現,刀光劍影的,等所有事情想完也就到了那處地方。霞這時也正巧乘著飛鳥落到了遠處的樹枝上,已經捕獵歸來,鳥肚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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