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大人,秦鬆的桉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總之,在下不敢相信他會殺人。”


    代學山歎了一聲:“本官也不願相信,關鍵是證所確鑿,向府那麽多人親眼見證,本官也很難辦。”


    “大人放心,在下絕不會為難大人。隻是,在下想請大人暫緩審理此桉,容在下查明真相。”


    “這……”


    “三天時間足矣!”


    “好,本官答應你。”


    接下來,許長安進行了一番明察明訪。


    僅用了兩天時間,事情的真相便浮出了水麵。


    畢竟,許長安又不是什麽普通人,他自然有一些手段,讓一些知情者講真話。


    比如向府裏的下人……


    零零碎碎的線索匯到一起,真相自然也浮出來了。


    原來,這一切皆源於秦鬆與向治的一次衝突。


    秦鬆在萬花樓有個相好,小名盈盈,二人情投意合,海誓山盟。


    秦鬆答應過盈盈,等他考上了秀才功名,便想辦法替她贖身,就算不能娶為妻子,也要接回家中納為側室。


    這倒不是什麽托辭。


    畢竟秦家的家風很嚴,絕不會容許秦鬆迎娶一個風塵女子為妻。


    所以,秦鬆隻能等自己考上秀才,在家裏多少有了一些話語權,先替盈盈贖身,再向家中請求納為小妾。


    隻要不是娶為正妻,那就容易的多。


    對此,盈盈自然沒有意見。


    畢竟她也有自知之明,能夠遇上秦鬆這樣愛她、疼她的男人,她已經很滿足了,哪裏還敢奢望太多?


    前些日子,向治帶著幾個朋友一起來到萬花樓,叫了幾個姑娘陪酒,其中正好便有盈盈。


    巧的是,秦鬆晚一步也來到了萬花樓。


    得知盈盈已經有了客人之後,心裏有些失落,便央求老鴇讓盈盈過來,給對方另換一個姑娘。


    老鴇也知道秦鬆與盈盈之間的事,一口應承下來,便去找向治等人商量。


    哪知,剛一開口商量說換個姑娘,向治一行人卻怒了,其中一個人還動手扇了老鴇一個耳光。


    老鴇忍氣吞聲,紅腫著臉去找秦鬆。


    如果隻是換姑娘也就罷了,但是眼見老鴇因此而挨了耳光,秦鬆心裏不忿,便去找對方理論。


    結果,卻發現是向治帶來的朋友。


    秦鬆指責對方蠻橫不講理,與向治發生了爭執,期間,秦鬆失手扇了向治一個耳光。


    雖說後來被人勸開,但是,向治卻認為自己在朋友麵前丟了臉,將秦鬆給記恨上了。


    本來,就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算再怎麽記恨,也不至於大費周章,利用殺人命桉栽贓秦鬆。


    隻能說,一些事情恰好撞到了一起,最終促成了這樁奇桉。


    死的那個三娘子名叫阿媚,人如其名,媚的不得了。


    在嫁給向治為妾之前,這女人是嫁過人的,丈夫是個衙門的捕快,名叫阿壯。


    去年的一天,向治來到相鄰的安縣訪友。


    在街上一個人閑逛之時,一不留神,與一女子相撞。


    對方拎著一個菜籃,剛從一間糧油鋪邁出來。向治倒也不是故意撞上去,當時正偏著頭看著一邊。


    “啊!”


    一撞,那女子失去平衡,不由驚呼了一聲跌倒在地,菜藍子裏剛買打的油也打翻在地。


    向治也吃了一驚,急急瞪眼一看,卻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小娘子。


    於是乎心裏一蕩,先是作了一揖:“小娘子,實在是對不起,都是小生的錯,小生向你賠個不是。”


    說完,又伸手去摻扶:“小娘子可否受傷?小生送你去找郎中看看。”


    這家夥故作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倒也讓那女子不好意思開口責斥。


    這女子,正是阿媚。


    “沒事,我自己起來……”


    阿媚撐了一下想起身,結果卻又痛哼了一聲。


    腳好像崴到了,有點痛。


    一看阿媚的表情,向治更是驚喜……機會來了。


    這家夥閱人多矣,從阿媚的衣著來看,應該是良家婦人。但眉眼之間卻又有著別樣的風情,像是風塵女子。


    這樣的女人,應該是比較好勾的。


    “小娘子好像真的受傷了,不行,小生一定要送小娘子去找郎中。”


    “多謝公子關心,不用找郎中,妾身家裏有跌打酒。”


    聞言,向治更是驚喜,忙道:“那小生送小娘子回家,打壞的東西小生一定照賠。”


    阿媚本想拒絕,可崴到了腳,走路不方便。


    而且,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內心裏並不拒絕這個男人送她回家。


    好在阿媚的家也不遠,就在附近的一條小巷子中。


    “到了!”


    來到一處小院,阿媚說了一句。


    進到院子,向治打量了一眼小院,心裏更是有些歡喜。


    因為他看的出來,這家有點窮,屋子破破爛爛的,但阿媚的衣著還算過得去,可見這女人是個好臉麵的。


    向治將阿媚扶到屋子裏坐下。


    “勞煩公子幫妾身將跌打酒取過來。”


    阿媚抬手指了指。


    “嗯。”


    向治取來了跌打酒,並道:“小娘子,你自己抹藥酒不方便,還是讓小生代勞吧。”


    “啊?這……這怎麽好意思……”


    阿媚一臉羞紅。


    畢竟,她崴的是腳。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腳,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隱私地方,是萬萬不能讓男人觸碰的。


    這般嬌羞的姿態,更是讓向治看的心裏一蕩,體內一股子邪火直飄。


    於是乎,不由分說捉住了阿媚的腳,並道:“小娘子是因為小生而受傷,小生自當為小娘子效勞。”


    阿媚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


    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心裏總感覺今日裏好像要發生什麽事。


    而且,她好像也隱隱期待發生點什麽。


    說起來,她的丈夫名叫阿壯,人倒是長得挺壯實,可惜在那個方麵……實在是與阿壯二字不符。


    而且,阿壯是信差,時差在外奔波,有時候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


    再加上這信差又沒什麽油水可撈,家裏的日子過的十分清貧。


    一摸到阿媚的腳,向治更是魂兒都沒有了。


    真是個極品,可惜了一隻金鳳凰竟然落到了雞窩窩。


    於是乎,這小子故意輕揉慢捏,令得阿媚花枝渾顫,仿佛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


    沒過多久,向治的手便慢慢往上……


    “不要……”


    阿媚下意識阻止了一聲。


    可是,聲音卻是那樣的蒼白。


    她哪是向治這個花中老手的對手?很快,便徹底淪陷了。


    而且,還有意無意透露了一句,說丈夫前兩日出了遠門,至少也得十餘天才能回家。


    向治大喜過望,更是徹底放開,留下來與阿媚一起過了幾天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本來,這家夥一開始是打算鬼混一場,留下一些銀子便抽身走人,就當是人生中的一次桃運。


    結果,廝混了幾日,竟然有些迷戀與不舍。


    而且阿媚也舍不得放手,她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在她眼中,向治是個讀書人,又有錢,哪怕是不要名分跟在身邊也好過跟著阿壯過苦日子。


    所以,更是施展渾身的解數討向治的歡心。


    於是,二人一起商議。


    “公子,要不你帶妾身離開吧,妾身不要名分都可以,隻要公子能時常陪陪妾身,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向治有些為難道:“這恐怕不行,你丈夫好歹是衙門裏的人,我帶你私奔是要吃官司的。”


    “那妾身就和他鬧,讓他休了妾身,等還了自由身,妾身再跟著公子離開。”


    “怕是沒那麽容易,你長得這麽漂亮,那家夥恐怕舍不得休了你。”


    二人商議了好一會兒,始終想不到一個好法子。


    後來,阿媚終於靈光一閃,說道:“阿壯身體有舊疾,他以前在外麵受了風寒,病了好些天,一直咳血,治了好久才見好轉。


    這兩年雖然好了一些,但隻要天氣不好,他便會咳嗽……”


    聽到這話,向治臉色一驚:“那你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


    一開始,向治有些猶豫,畢竟這要冒很大的風險。


    但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阿媚,最終答應與阿媚聯手,不露痕跡地除掉阿壯。


    這家夥雖然心術不正,但書倒也讀過不少,而且還知道一些藥理。


    根據阿媚所描述的阿壯的病情,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定下了一條毒計。


    因為阿壯的咳嗽是老毛病了,郎中也說過阿壯的肺有問題,如果好生將養與滋補,或許能慢慢恢複。


    但是,阿壯在衙門幹的是苦差,經常出遠門送公文或是一些官府的信件。


    一路風餐露宿的,收入也不高,哪來的條件將養身體與滋補?


    所以,病情一直反反複複,時常都需要服藥控製。


    這也正好給了向治與阿媚下手的大好機會。


    於是,由向治出麵,在一地攤上買了一些烏頭草。


    這玩意兒是一味良藥,但它同時也一味毒藥,如用法不當或用量過當,都會引起中毒。


    等到阿壯回家之後,果然不出所料,出去這麽久,一路勞碌奔波,又開始咳嗽。


    阿媚像往常那樣,去常去的那家藥鋪抓藥回去煎。


    不過,她與向治也不傻,沒將烏頭草直接混入藥材中一起熬,而是單獨熬烏頭草,將熬出來的湯汁混入藥湯,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懷疑,將藥渣拿去檢查,也查不出什麽問題來。


    阿壯哪裏知道妻子已經背叛了他?毫無懷疑地喝下了藥湯。


    連喝了三天,病情突然加重,不停地咳血,而且呼吸困難,終於沒熬過去,蹬腳走了。


    阿媚哭的那叫一個悲天愴地。


    不得不說,這女人演戲也有一套。


    一切想像中還要順利,因為大家都知道阿壯身體有病,加上剛從遠門歸來,可能是舊疾複發。


    所以,根本沒人懷疑。


    草草將阿壯下葬之後,阿媚終於還了自由身,然後借口說要回娘家去住。


    回娘家沒住幾天,便被向治悄悄接走。


    二人瞞天過海,如願以償走到了一起。


    一開始還好,二人如膠似漆,幾乎天天黏在一起。


    但是,新鮮感總會過去的,特別是像向治這樣的浪子。


    慢慢的,向治陪阿媚的時間越來越少,令得阿媚倍感失落。


    她有一種自卑感以及危機感,如今還算是花容月貌,假如哪一天容顏老去,豈不是徹底沒了地位,甚至被掃地出門?


    於是,她的心態開始改變,她決定為自己爭奪地位。


    這女人可是一個敢謀殺親夫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心態失控之下,這女人開始耍潑、爭寵,將向家鬧的烏煙瘴氣,令得向家老爺子大為光火,喝令兒子將這女人掃地出門。


    這也讓向治很是惱怒。


    他是,他心裏有鬼,哪敢將阿媚趕走?


    要是這女人瘋起來,不顧一切將舊事抖露出來,那他豈不是要吃官司?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阿媚才有底氣鬧,她相信向治不敢拿她怎麽樣。


    甚至,還開始威脅向治,讓向治將她扶為正房,說什麽隻要她成了正房夫人,任由向治如何在外花天酒地她都不管。


    越是這樣,越讓向治厭惡她。


    他怎麽可能將阿媚扶為正房?再說,就算他同意,也絕對過不了父親那一關,除非他與家裏斷絕關係。


    所以,這家夥心生惡念,決定悄無聲息除掉阿媚,以絕後患。


    就在心生殺機之際,又正好與秦鬆發生了衝突。


    所以,秦鬆這是正好趕了個巧,被向治給利用了。


    向治借過生日之機,向秦鬆發出邀請,說什麽要向秦鬆賠個不是。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秦鬆帶了一些禮物登門參加宴會,哪知卻一腳踩進了深坑,成了替罪羊。


    雖然不知道向治具體實施的過程,但是許長安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認定了向治殺人在先,栽贓在後。


    於是又一次找到代學山,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況一一告知。


    聽完之後,代學山不由大吃一驚:“個中竟有如此曲折?”


    “沒錯!”


    “可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又有誰能指證向治與她勾連謀殺?”


    “不用誰指證,大人明日開堂審秦鬆,屆時自有好戲登場。”


    次日,代學山公開堂審秦鬆殺人一桉。


    公堂外麵站了不少百姓,紛紛趕來看個熱鬧。


    “帶被告上堂!”


    隨著一聲喝,秦鬆被人押上公堂。


    “大人,學生冤枉,學生沒有殺人……”


    一上堂,秦鬆便開始喊冤。


    向治也在堂上,因為他是原告。


    “秦鬆,虧我好心一片請你喝酒,你卻禽獸不如……”


    向治一臉悲怒的樣子衝著秦鬆嗬斥。


    “砰!”


    代學山拍了拍驚堂木,喝道:“根據本官的調查,此桉頗有疑點,帶證人上堂。”


    “帶證人上堂。”


    隨著衙役的喝聲,許長安大步走上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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